凶残的野狼被绳子束缚住,双眼被黑布罩着,皓月无边,寒气飒飒,身后的蚩离士兵吃力地拉着挣扎的狼群,索性双眼被罩住,才不至于视人就咬,蚩离大军已接近南国军队营地。
独孤钰依然一身玄甲,英姿飒爽骑马停在大军之前,身后的鹰炎军列队整齐,只是不见江尘身影,月色下的独孤钰英气逼人,五官也因光影而显得深邃无比,墨色眸子直视前方。
夙若潇此时已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逐渐接近的两军,蚩离大军一直在接近,而鹰炎军却就地等待,两军距离逐渐缩短着。
两里……一里……五百米……
只见蚩离前方的狼群不停向前跃起,呼延卓一声令下,狼群与蚩离军队只见就被士兵搭上木制障碍,拉着绳子的士兵们一松手,野狼身上的黑布也随之脱落,逃离束缚的狼群野性十足,嗷嗷叫个不停便向前方的鹰炎军奔去。
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
独孤钰和鹰炎军依然屹立着,夙若潇皱起眉头,他到底想做什么,身体却最先做出反应,提起裙角就下了城楼。
发疯的狼群纷纷跃起,兴奋不已,张开嘴巴露出锋利獠牙向鹰炎军示威着,再一跃起落下,地面突然塌陷,冲在前方的野狼随着塌陷的地面落到地坑中。
独孤钰手里冒起一层细汗,在狼向他奔来的一瞬间,时间过得那么慢,他差点担心命人挖好的坑会对这些发疯的狼没用,如果它们没有刚好跳进坑里,幸好,幸好它们跳进了。
狼群和鹰炎军地面之间出现一个五米长的大坑,不少狼都掉了下去,爪子抓土壁的撕拉声和在喉中的低吼,也瘆的人心慌。
徘徊在坑边的疯狼没有去管坑里的同类,月亮又被漂浮的云朵藏了起来,野狼的眼睛发出异样的绿光,抬起前脚就开始嗷叫,后面跟随的几匹狼跟着为首的狼开始呼应嚎叫,云朵飘过,月光倾泄在狼身上。
几乎同时一跃,用尽全身力气,十多匹狼跃过土坑,尽管坑中掉进了狼群大部分,但跃过土坑而来的十多匹狼,依然像是另一个狼群,朝着鹰炎军聚集。
穿云箭在空气中极速前进,穿过左侧一匹正在移动的野狼后又射穿了那野狼身后的另一匹狂狼,虽被射中,倒在地上的两匹狼依然在向前挣扎。
射了这支穿云箭,用了独孤钰七八分力,看着狼群而来,他依然镇定自若。
“鹰炎军!列阵!”
身后鹰炎军得令相互将手中之盾拼接相连,独孤钰身处盾墙之后,等待着野狼而来。
呼延卓本就没料到之前土坑,现在一看这盾墙,独孤钰分明就是有备而防,心下开始着急起来,朝着身侧而呼。
“快给国师传信!”
“是!大汗!”
两侧突然出现两队箭队将蚩离大军围住,江尘领着士兵将呼延卓包围起来,呼延卓一阵气愤。
野狼不顾一切撞着盾墙,冲击力极大鹰炎军咬牙挺住,将全身力气均用到铁盾之上,野狼像飞蛾一般,不顾死活向前冲,被撞得头破血流依然要冲,就在松懈之时,盾墙突然空出一列间缝,后方士兵插矛而出,野狼一撞上来就被插在矛尖之上,不少丧命,彼时只剩下两头还算聪明的狼,怒视着鹰炎军,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狼血味。
士兵们收回盾,手握长矛的后方士兵立马补上前,将两匹狼围住,用火把照着它们。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笛声,悠扬宛转而来,仿佛有穿透力一般,呼延卓心中大喜,定是国师来救他们了。
笛声突然急促起来,坑中的狼突然攻击性增加大半,即将跃出土坑,独孤钰皱着眉,这奇怪的笛音有莫名的穿透力,甚至能够控制狼群,吹笛之人隐藏地十分隐秘。
土坑之中的狼悉数在笛音中跃起,朝着鹰炎军而去,鹰炎军想要列阵已晚,狼群冲入士兵之中,开始撕咬着,绿眼狼朝着白马之上的独孤钰而去,独孤钰闪身而下,拔出身侧的龙阿剑准备战斗。
夙若潇闯入混乱的现场,白衣白纱十分惹眼,但在此时,没有人去注意到战场上的意外来客,她在模糊中寻找着独孤钰的身影,独孤钰似有感触,和她视线对视,夙若潇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匹跃起的狼。
独孤钰来不及多想,跃身而起借着士兵们的肩膀朝着白衣女子而去,耳边风声飒飒像极了他救萧若的那一刻,这次他也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一把搂住女子的肩顺势转身,女子倒在他怀中,看着前方他手中的剑插入狼身。
夙若潇心跳不止,他又一次救了她,她遮着面,独孤钰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绿眼狼紧紧跟随着独孤钰,锋利獠牙狠狠咬住他握剑的手臂。
独孤钰闷哼一身,撇过头甩去紧紧咬住他手臂的狼,绿眼狼迟迟不松口,忽然一把匕首朝绿眼狼眼睛戳去,绿眼狼吃痛松开口,独孤钰顺着匕首而看,转过头看着白纱溅上鲜血,竟是夙若潇戳中那狼眼睛。
笛声环绕在周围,发疯的野狼突然恢复正常状态,一扫之前的癫狂。
呼延卓朝周围士兵使了眼色,土坑中的狼也有一部分朝着蚩离而来,眼神充满恨意,江尘心想不如让狼来替他和蚩离一战,索性带兵后撤,准备看一场好戏,野狼扑在呼延卓身上,利爪一抓,笛声又急切起来,淹没了呼延卓惨痛的叫声,蚩离军队也立马撤退起来。
江尘此时追上为时已晚,原以为野狼会与蚩离军队大战,没想到却放跑了蚩离人,从两边散来朝着鹰炎军而汇合。
夙若潇拉过独孤钰受伤的手臂,獠牙撕去他手臂大半肉块,森森白骨裸露在外,独孤钰用剑支撑着手臂,周围依然在混战着,只有他和眼前的女子,静止在他们之中。
独孤钰抓住她放在他臂上的素手,到底为什么,她要来给鹰炎军报信,她为何遮面,又为何称自己是鱼儿,又怎么敢,怎么敢用匕首去戳发疯的狼?
手臂裸露的骨头让他十分难受,他怕自己撑不住,在倒下前抓着她的手,夙若潇看着他倒下,面纱后的她已忍不住流下泪来,直到她听到他问她。
“你……究竟是谁?”
他痛的垂下眼帘,手上力道却分毫不渐,夙若潇握住反握住他宽厚的手。
“独孤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