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钰迷蒙着眼,听着她一遍遍唤他的名。
“本王……何时……告诉过你……本王叫独孤钰?”
手臂上鲜血直流,为何眼前的女子那么令他熟悉?疼痛也阻止不了他想要抬起手去掀开遮住他和她之间的斗笠,夙若潇抽泣起来,独孤钰转头看着她的泪滑落在他举起的手背上,那么滚烫,像极了她的心,他顿住手。
“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如今蚩离大军已撤,鹰炎军获胜无疑,鹰炎军一胜,两人便要答应对方提出的一个要求,夙若潇点点头,她怎么会舍得忘记,独孤钰将手背上的热泪用唇舔去。
“你的泪……是苦的。”
夙若潇听着他毫无逻辑的话,原以为他要用掉他们之间的约定,让自己取下斗笠,这样她就瞒不过他,可是,他没有。
独孤钰看到她为自己流泪,本想借机一探究竟,可是她的泪太过灼热,灼的他手背一片滚烫,那泪珠顺着他的手流进了他的心,周围一阵喧嚣,吵得他想要闭眼,顿住的手无力垂落到一旁,歪头靠在她怀中,渐渐昏去。
夙若潇一阵紧张,一把掀掉斗笠,双手捧着他俊逸的脸。
“独孤钰!独孤钰!”泪珠一串串滴在他的眉上,划过他的眼角坠落下来。
呼延卓捂住被抓伤的脸,痛苦不堪,马车疾驰在夜中,时不时痛苦的呻吟与车辙轮转的声音相和在一起。
风儿吹起车窗上的帘儿,快速向后随风起伏着,一支玉笛从窗外而来,苍白修长的手握住玉笛,翩翩而至车内,一外众人竟然没有发觉异常的。
紫衫罩袍,男子五官阴柔,凤眼细长,面无血色却偏偏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美,紫衣让他脸色更显苍白,一头黑发仔细一看竟然后半部分是白发,黑发在前,白发在后,黑白双发便是蚩离族国师……云洛寒。
“国师!”
呼延卓惊喜望着他,他就知道,国师不会不管蚩离,今夜听到的笛音也定是国师前来相救,不然蚩离不会那么容易就逃脱南国的追击。
云洛寒淡淡看了他一眼,呼延卓捂住疼痛的脸,垂下头。
“独孤钰没有死,国师,本汗有负于国师之托。”
“大汗不用自责,独孤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呼延卓这才意识到云洛寒本就会占卜窥星之术,自然也清楚独孤钰找下情况如何,只是此次攻战北邦,也是国师提议,蚩离为何会输得如此狼狈呢?
“国师……此次……”
云洛寒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斜眸看着他。
“本是必胜,奈何变数。”
双眼看着窗外无边月色,玲珑剔透的弯月竟然被浸上赤色,血灾无疑,他没有因为蚩离破败而生气,反而心里喜悦起来,血月现世,证明他等了千年的练魄血器已经出现在世间,他让呼延卓派兵北邦,全是为了杀掉独孤钰,独孤钰天生帝王之星相,如今高悬于月,只要独孤钰活着的一天,血器就不会唯他所有。
他苦心创立蚩离一族,护了蚩离一世又一世,不会老去不会死去,他存在于人间千万年,只为练成回魂炉,再现千年前,那笑靥如花的绝美面庞。
凝霜笛、百转珠、龙麟剑,三物合一再灌之心头血,以练魄血器而练之,最终才能得到起死回生之效的……回魂炉。
他抚摸着手中玉笛,四物之中,他已拥有一物,千年了,终于又有一物现世,更何况是起转换作用的练魄血器,此番,他志在必得。
凤眼一闭,千年前的幕幕犹如昨日。
“洛寒,若我变心,你当如何?”
娇小女子言笑晏晏,半开着玩笑,双手却勾住他的脖颈,他看着他,宠溺一笑。
“若你变心,我就将你的心剜出,拿在手里找找,里面到底住着何人,让后杀掉他。”
女子也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反而继续嬉笑着,用手抚上他的脸。
“那你当真需杀一人。”
她的话蛊惑着他,云洛寒生气便低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去,仿佛要夺取她口中所有的空气,直到她在嘴中模糊不清地说。
“那个人……就是你……啊”
她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他一个人,再也没有空隙去留下其他人,云洛寒知自己被她戏弄,嘴下一狠便咬住她的唇作为惩罚,她吃痛想躲开他的袭击,云洛寒用手按住她乱动的头,狠狠吻着她。
半天才不舍放开她,女子在他耳边喘息着,却不想又燃起一片火,云洛寒覆双手上她的背,她轻轻说着。
“洛寒,你好坏,竟然咬我。”
云洛寒眼角溢开一片笑意。
“不这么做,你能记住吗?”
“哼,我才不要记住。”
“那再来一次?”
女子紧忙抱紧他,想要逃脱,云洛寒扶住她双肩,掰开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女子低着头不去看他,脸上红霞一片,饱满的下唇被撕开一处口子,想来是他刚才惩罚所致。
惊艳的红挂在她唇边,让她更具诱惑,但他心里却隐隐不忍,低头印上她的唇,轻轻吸走她唇上的血,女子瞪大眼睛,脸上更是灼热。
“国师?”
呼延卓的呼唤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来,云洛寒依旧淡淡看着呼延卓。
“以后无事,不必唤我。”
呼延卓悻悻闭嘴,只是自己脸上的伤让他痛苦不已,云洛寒又开口。
“回了蚩离,让巫医看一看。”
“是,国师……”
云洛寒看着手中的玉笛,他生怕千年会让他记不住与她的时光,让她重生的日子指日可待,心中已然模糊了她的容颜,他只想,再让她对自己真心实意地笑一次,再次记住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