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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又逢朝暮

脑中一片混沌,夙若潇睁开眼就发觉自己身体正在快速降落,放眼望去悬崖之上竟然站着当红女演员程月,程月好笑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笑话,双手相搭,竟然像个王者一般,看着她。

夙若潇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拍戏,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怎么就惹上了程月,还在拍戏时被程月故意推下悬崖,程月渐渐消失在她眼中,夙若潇双眼失去焦距,一道白光闪现。

夙若潇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拍摄现场,程月正惺惺作态地和导演攀谈着什么,她无意间走过,就看见导演那肥胖的身体紧贴着程月,而后的拍戏,程月屡次和她作对,她只是个小小的女配,演个雨中哭戏足足在雨中站了五个小时,身体发着冷,但没人喊停。

大学时挑灯夜读的情景出现在眼前,夙若潇扎着马尾,逼着自己看着难懂的专业课本,她为了演好每一个角色,每次都认真研读,眼睛酸了,背直不起来,她很困。

被程月为难,她没有哭;被推下悬崖,她也没有哭;她努力奋斗,每次支撑不下去想放弃的时候,她也没哭……

独孤钰为救她被狼咬伤,手臂冒着鲜血,他痛着问她,他抓着她的手,他手背上灼热的泪珠,夙若潇看着他,这次,她哭了,哭得很痛很痛,他闭眼倒下她心急如焚。

独孤钰!独孤钰!

夙若潇从梦中惊醒,直起生来,眼前却焕然一新,简朴的摆设,古朴的床榻,夙若潇微微呼气,原来自己还身处古代,真是万幸。

玉面听到动静便进来,看她满脸是汗,就拂起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拭,夙若潇急着问她。

“我们不是在军营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论摆设还是环境,既不是军营也不是双生阁。

“尊主,这里是医馆。”

“医馆?我为什么会在这?”

“尊主,玉面见蚩离疯狼来攻,怕南军落败而不遵守约定将我们送走,所以趁乱把尊主带走,当时尊主你已经昏迷,所以不得不在这医馆呆下。”

夙若潇抿起嘴角,她没有受伤却在医馆,真正受伤的人现在却不知道有没有人为他疗伤,正在担心中,一人迈入屋中,声音如泉水沁入耳中。

“白卿听到动静,原来是姑娘已醒。”

夙若潇望着自称白卿的男子,穿的倒是一袭白衣,颇有医者悬壶救世的意味,玉面看着白卿,轻轻点头示意。

白卿径直来到床边,在夙若潇手上覆上薄布为她诊脉,少时。

“姑娘脉象平稳,气息洄游,已无大碍。”

夙若潇识体道谢,白卿继续说道。

“再配上我亲自为姑娘开的药方子,调理几日就可。”

门外一少年端着药碗而来。

“公子,药煎好了。”

少年才一跨门,夙若潇便认出他,一口喊着。

“是你!”

朝夕将药放在桌上,摸着自己的头,却不知床上的女子为何对他说话,夙若潇咂咂嘴提醒着他。

“那次深夜,你,还有另一个小哥,鹿肉!”

朝夕恍然大悟,指着夙若潇。

“原来是你啊!吃货……”

白卿微瞟了朝夕一眼,朝夕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立马改口。

“能再次见到姑娘,朝夕很开心。”

夙若潇不好意思笑笑,看着床边的白卿,难道那夜马车中的公子就是他,那他不是救了她两次了吗,夙若潇又对着白卿道谢,白卿却是莞尔,没想到那夜的流民别有洞天,他还真是救对了人,夙若潇打开了话匣。

“没想到白公子竟然愿意在这么远的地方开设医馆。”

白卿笑容凝在脸上,朝夕也插不上话在一边待着。

“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是谓医者,白卿自诩医国无用,只好来这乡野,先医自己,再去医人医病。”

先医自己?夙若潇想起那夜马车中沉睡的姑娘,想必那姑娘才是白卿心病的源头,一个医者,连自己都医不好,又怎么敢去医别人呢。

朝夕端过药递给夙若潇,玉面打断接过,替她吹了吹药碗中的温度,放心后才给夙若潇饮下。

药的苦味传至舌尖没一处,她痛苦喝下药,朝夕早就料到病人可能不喜苦,准备好了糖衣莲子,夙若潇立马把莲子含入嘴里,心里却突然委屈起来。

独孤钰的伤怎么样了?他喝这么苦的药的时候,会有人递上莲子吗?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醒,是安全还是危险,她突然怨起玉面,为何玉面会医术,还辛苦把自己弄来这偏僻医馆,朝夕和这白公子,虽然她已见过两次,但她偏偏不觉得他们仅仅只是看起来这么简单。

莲子的糖衣在嘴中溶走,褪去了糖衣的莲子,失去了甜味,一股苦涩蔓延在嘴中。

“玉面。”

“尊主怎么了?”

“原来,还是会苦啊。”

玉面疑惑着她的话。

“朝夕骗人,这莲子明明也是苦的。”

玉面放下心来一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真是让她哭笑不得,白卿若有所思地看着夙若潇,迟疑着说。

“若人心苦,莲子自然也是苦的,若人心甜,就算再苦的东西,也甘之如饴。”

夙若潇静静听着,想必说话人,心里也是苦甜交织吧,这番话涌入她心头,她的心里,的确苦涩,她想回去,回去看看独孤钰,她心里有牵挂,夺去了她心中的甜。

朝夕看着夙若潇从调皮到苦涩的笑,更是摸不着头脑,暮夕从外唤着他,朝夕慢慢退下,看见暮夕便想一试,掏出多余的两颗莲子,一颗喂到暮夕口中,一颗含在自己嘴里。

“暮夕,你吃这莲子甜不甜?”

暮夕点点头,朝夕嘻嘻笑着。

“我也觉得挺甜的。”

照公子的话看来,自己的心现在应该是甜的,朝夕搭着暮夕的肩膀,相互对视着,口中的莲子被含在嘴里,甜味久散不去,夕阳西下,朝夕指着落日。

“暮夕,你看,那是夕阳,我们的夕就是那个夕。”

暮夕盯着远方的落日,可惜自己不能开口,不然他一定会告诉朝夕,那夕阳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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