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若潇环抱住自己的胳膊,南国,在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度,她该如何生存?赶个时髦莫名穿越了,既不是达官贵胄,也不是佳人才子,竟然是一个难民。
她蹲坐在倒塌的废墟之中,她虽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可现在,演技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今后,她该怎么生存下去,又该怎么回现代。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
孔武有力的整齐踏步声传入耳中,伴随着兵器叮当的碰撞声慢慢向她的所藏身的废墟而来。
夙若潇立马一个激灵想起胡须老者的话,她一个姑娘家,可不能保证古代的军队能优待俘虏,先保命要紧,她盯着前方的豁口,慢慢向后面倒塌的柱子移动,在搜查士兵进来前就顺利脱身而出。
“禀将军,什么都没有。”
江尘绷着脸,这都几天了,毫无进展,他不信一个大活人能一声不息地就消失了。
“去别处看看,发现广南王殿下的身影,立马禀告。”
“是。”
将士们继续前进,搜寻着。
夙若潇从废墟中逃窜出来,宽阔的街道上虽然也是一片狼藉,但终于看到和自己一样的活人,轻轻松了一口气。
污垢不堪的雪上印满了各种印记,脚印,倒塌的建筑,甚至一些斑驳的血,即便融化,也能感受到战火的激烈,她向前无目的地走着,远处传来一阵烟火味,弥漫在西南方。
夙若潇顺着烟而去,这里的人聚集的更多,一个男人抱着什么东西突然撞了过来,她躲闪不及便把男人怀里的东西碰到一边,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具女人的尸体。
女人脸上已经长出几块青黑的尸斑,想来已是死了很久,鼻中,眼中也陆续流出杏黄色的液体,胃里一阵翻涌,夙若潇捂住自己的口鼻,强烈的呕吐感涌入喉头。
男人回过神立马抱起死去女人的尸体,替她理着凌乱的发,却不想竟然捋去大半的发丝。
“灵犀,对不起,肯定弄疼你了吧……你看你,脸也花了……”
他胡乱拭去女人脸上的脏物,看着手中的发,逐渐贴在自己脸上,可怀中人早已无法回应他半分。
“灵犀,我答应过娶你为妻,今日,我们便结发可好……”
夙若潇看着男人拔出他的发,与手中的残发相结,一脸痴情的模样令人动容,眼眶不禁被泪水盈满,捂住口鼻的手也渐渐放下。
她怔怔地看着男人抱起冰冷的女人,那生死不离的爱情,男人坚定的背影,留在她心头。
灵犀,祝你幸福。
战争带给人的灾难永远是不可磨灭的,夙若潇越往前走,之前的生死离别又一幕幕发生在她眼前。
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她能想到曾经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如今毫无气息地躺在天地之间,即便亲人喊的如何撕心裂肺,他们,始终都离开了,或许幸存的人活在痛苦之中,但离去的人,也算解脱了人世的苦海和战争。
城外的烟弥漫着,大坑中无数的尸体正在被焚烧着,一些无主的尸体被陆续扔入坑中,纵使之前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如此多的尸体,她的腿开始发软了。
夙若潇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着,仿佛无数冤魂在她耳边叫嚣着,人的形象不断扭着躁动着,她捂着耳朵紧闭着眼睛,一头朝城外跑去。
修长白净的手握着茶羹,将茶匙中的绿茶尽数放入精致火炉上的陶锅中,雪水沸腾着,茶香慢慢散开,传到外面的废墟之中。
独孤钰举起手中的青色茶杯放在鼻口嗅了嗅,罔若一个闲人隐客一般细细品茶,置身在一片田野中,稍时,他放下茶杯。
“殿下,可是此茶不够香醇?”
独孤钰又把茶杯递给风逸,风逸接过嗅了嗅。
“风逸,你可还闻到什么味道?”
风逸一头雾水,一杯茶除了茶香还能闻到什么。
“茶水中有血味,还有一丝即将浮起的危机。”
独孤钰静静地说着,风逸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件事能对的上独孤钰所讲。
“殿下可是担心粮草?”
前些日子独孤钰已向离北邦最近的城郡……京阳郡暂借粮草,可是迟迟不见回应,都说京阳郡郡守君大人清廉简政,没想到区区粮草也不肯借予。
“君子迟此人,本王还是对他有所了解,只怕这次,需要本王亲自出马,风逸,你派人把这个速传到燕京。”
风逸接过独孤钰手中的加急信件退下,独孤钰把杯中的茶尽数潵落,铲了一些雪把火炉扑灭。
江尘又不适时地出现。
“殿下。”
“将军无需多礼,有话直说。”
江尘一脸为难,结结巴巴地回答。
“殿下……三日了,广南王殿下依然毫无音讯,只怕……”
“江将军辛苦了,无须再找王兄,将军只一意重塑战区就好。”
“殿下……还有一事,城中粮草已尽……又那么多难民,恐怕撑不了几日了……”
独孤钰把茶杯整齐放好。
“粮草,本王去弄,江军务必守住民心。”
江尘松下一口气,此时,也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独孤钰了,他开口,那他便替南国守住这一方百姓。
战争加上天灾人祸,他也不知道,这破碎的地方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静候殿下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