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扬了几日的大雪终于停歇,温度难得回暖,衣衫褴褛的妇人把雪块用布料包裹着,城外的河面上依然结着厚厚的冰层,由于战火,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喝上干净的水了。
手里的冰包慢慢融化着,妇人用手一挤,融水从布料的缝隙之中挤压而出,流到她手中的破碗里。
她像干涸湖里的鱼儿,极期待得到水的滋润,滴答滴答的水声此时就好比天籁让她不禁心情愉悦,急忙用手指沾了点水覆在干裂的唇上。
周围不少人效仿,纷纷扯下衣料包裹雪块,一些人扔在废墟中寻找遗失的亲友。
猩红的霞光突然闪烁在整个苍穹之上,不一会便布满整个天空,从西南角带着光的小尾巴直射在东北角,明明灭灭穿过太阳,从原来的猩红色又变为耀眼的金色,淡黄的弯月悄然出现在太阳之旁,地动山摇。
地上的人们被光照射着,妇人手中的破碗被摔碎,珍贵的水撒了一地,不少人被月阳同天的景色所震撼,惊恐哀叫声不绝于耳,伏在地上祈祷。
“天神发怒了!”
“天神,饶过我们吧!”
“地要裂开了,地狱之门要开了!”……
江尘本在木梯上替百姓检查房屋损坏程度,一一记录,不料被地震震下,跌落到地上,身边的士兵马上围上来搀扶住他,江尘用手挡住耀眼的光线,吩咐着。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将军!”
看着路边跪下祈祷的民众,心里却开始担心起来,难道,真的是天神的惩罚?
在废墟中矗立的院落格外惹人注意,石狮旁各有几个人守卫着院落。独孤钰站立在内院之中,黑衣护卫小心上前。
“殿下,那孩童已安置下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一直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属下想既然以后他跟着殿下,总要有个名字的好。”
“既然已是本王的下属,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
“殿下说的对,所以此番而来,是想替他给殿下讨个名字,哦不,讨个名号。”
霞光突然闪烁到院落之上,诡异地笼罩着整个北国。
独孤钰倒是没有那么震惊,早就听闻北方可以看到极地之光,只是不想这光毫无美感。
另一名护卫从外而来,上前禀告。
“殿下,江尘将军求见。”
江尘不等护卫传话直接踏入院落,孤独钰反倒比他先开了口。
“江将军此番前来可是为了它。”独孤钰手指穹空上的霞光,江尘心下不禁对他生出一丝畏惧,见此异相还能镇定自若的人,除了广南王,恐怕只有眼前的这个冷面殿下了。
“殿下有所不知,北国受俘之众,皆称此光是天神之怒,预示着灾难啊,还请殿下随末将移到空旷平地,避免伤害。”
独孤钰嘲讽笑笑。
“江将军身经百战,竟然相信鬼神之说,我南国已灭北邦,何须惧它天神愤怒,本王今日就在这,倒要看它敢不敢向本王发难!”
“殿下这……”这个殿下真是不怕死啊,江尘摇摇头不再劝阻他,转而离去。
护卫们见自家主子不为所动,也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无所畏惧。
“风逸。”
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黑衣护卫走到他之后。
“属下在。”
“这霞光着实另本王心烦,无霞,本王赐他的名,霞字太过柔媚,还是叫无峡吧。”
风逸抽了抽嘴角,主子起名还真是随心所欲啊,不过那小子总算有名字了。
“是,风逸替无峡谢过殿下。”
“退下吧。”
整个院落又只剩他,独自看着空中诡异的光,比起人,这光竟然要逊色几分。
“啊!”尖锐的女子叫声突兀响起。
夙若潇惊恐睁开眼,脑袋一歪便撞在方才枕靠的木头上,所见之处早已一片废墟。
咦?这么快就转场了?自己刚刚不是还在拍落崖的戏份吗,怎么道具换的这么快,她不禁向着周围试探着。
“导演?化妆师?”
喊了半天没有人回应她,她观察着也没有发现摄像机和录音筒。
“藏的这么好?”可是,可是她记不清战乱这一幕是在哪个戏段上了,她总不能凭空乱演吧。
“别闹了你们,快出来吧!”
她对着四下无人的废墟,谨慎地搜索着,一只手悄然搭上她的肩,吓得她瘫坐到地上。
来人蓬头垢面,勉强看得出来是个老人,白茸茸的胡须似乎是他身上唯一干净的部位,看不清面部倒显得神秘十足。
“你……你是谁。”
夙若潇害怕地询问着老人,老人佝偻着背示意她看天。霞光泛滥的天空慢慢恢复正常,光源尽数散去。
“你来了之后,天神之怒就消失了。”
老人一字一句地说着,夙若潇这才发现,自己在拍戏的时候也见过那些消失的光,脑路迅速转动着,现代和古代相互转换着。
难道,我穿越了?她抓住老人的手。
“老人家,现在是什么时代?这是哪个国家?是哪年啊?”
老人笑着挣开她的手。
“小姑娘,这里哪里是什么国家,我们的国家已经灭了,要算也是南国的领地,战乱刚刚结束,老身也不知年号了。”
“南国?”
“难道你不是我们北邦人吗?”
夙若潇呆滞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
“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在外乱跑,你还是快些离开吧,若是被鹰炎兵发现,还指不定对你做什么呢。”
老人离去前对她忠告着,留下夙若潇一个人不明所以,看着自己一身粗鄙的麻衣和凌乱的发丝,最后不得不相信。
她,是真的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