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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莫莉为什么要撒谎

找到莫莉的时候,她正在湖边伤心的落泪。这姑娘约莫是被林黛玉附体了,哭了这么久,两只眼睛都肿的跟桃仁似的,可偏偏还就是还是止不下来。

“莫莉!”我叫了一声。

听见我的呼唤,莫莉赶忙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这才回过头来,努力冲我勉强一笑。

“回去吧!我们还要继续找凶手呢!要是缺了你这个智慧担当的话,可不行!海文的脾气你也知道,她刚才就是激动了点,她说的话,你没必要当真。”

莫莉没有接过我的话语,转而转问我道:“你相信我吗?”

这不问还行,一问我整个人就愣住了。这个问题么,其实要单说莫莉的人品德行,在帮助美娜查找杀人凶手方面,我肯定是毫无保留的选择相信莫莉。但是,眼下的这个情况,我确实和海文一样,认为罕奇参与到了杀害美娜的过程之中,可偏偏,莫莉对罕奇又存在着不该有的情感。如果说莫莉会包庇罕奇,坦白说,我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想听实话吗?”说这话之前我有些犹豫,但当我思考过后,还是决定要坚定的说出来,因为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留着这个梗在我们三人小分队之间一直作祟,倒不如一次性痛痛快快说个明白。

“嗯。”莫莉也同样的坚定。

“我相信你有一颗想要帮助美娜查找杀人凶手的决心,但也同样怀疑,如果凶手是罕奇,你可能会藏有包庇之心。”

说话期间,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莫莉。我在观察莫莉的表情,在我说话期间,莫莉的脸上首先呈递出来的是一种欣慰轻松,继而,随着我话语的突然转折,她的轻松变成了委屈,脸上的笑容相当的僵硬,眉头紧皱着俨然成了一团愁云。她的情绪变化,我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但并未就此在嘴上打住,虽然我知道这样子做,即便有些话可能伤害了她,但我还是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莫莉最真实的反应。

于是,我就假装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表达着自己的观点,“要不然的话,你今天为什么会撒谎?”

一瞬间,莫莉脸上僵硬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自在的冷静,过了一会儿,她低下了头,默默的转过身去,声音低沉,“还是被你发现了。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怀疑我对罕奇藏有私心?”

我点了点头。当回答问题的权利转移到我头上来时,在这凝结着冷淡尴尬的气氛中,除了点头,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些什么,还该做些什么?

温柔的秋风轻轻的拂过平静的湖面,点点明媚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入其中,泛起阵阵涟漪,好似一副别样的油彩风情。

见我点头,莫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平气和的说道:“好吧!其实我也知道,你们一直对我这件事情心存芥蒂,但是我有我的原则,请你相信我。我只是觉得在整个事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我们都不应该先入为主。没错,罕奇是有嫌疑,但是就目前为止,我们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和他的团伙就是杀人凶手。如果他是,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偏袒他,也不会包庇他,因为这种人不值得我这样去做。可如果他跟这个案子无关,到时候我们发现自己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这个坎,怎么说,我心里都过不去。至于撒谎,是的,我承认。那天晚上,我的确是看见了罕奇。”

“他当时在做什么?他有没有伤害你?”我急忙问。

“没有,没有,你不用担心,他没有伤害我。”莫莉连忙摇了摇手,“当时只有他一个人,三更半夜的,我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藏着身子躲在屋外,我觉得好奇,便悄悄追了过去……”

根据莫莉的叙述,我尽量尝试把自己当成观众带入情景之中。在那一字不落,朴实无华的叙述中,我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彼时的罕奇穿着一身黑色斗篷,正躲在屋外不远处的一棵枝叶繁茂的桂花树下,拿着望远镜鬼鬼祟祟的观察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黑蓝的天空,饱满的月亮,繁密的星星,这抹夜色因为有了它们的点缀才更加的迷人。飒飒的清风夹杂着花草的香气,送来甜甜的味道,多美的季节啊!大自然总能用它自己独一无二的语言让人陶醉其中,心旷神怡。

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如果万一有人心里装了别的事情,那么如此美丽的景色也只能另当别论。

偏偏那天晚上,很不凑巧,莫莉和罕奇,就是这样装满了心事的两个人。

本来,莫莉是在车上的,但是突然间,不经意的一瞥,她看见了行踪可疑的罕奇。

见罕奇行迹如此可疑,莫莉觉得十分奇怪,便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罕奇的背后。莫莉用手轻轻的拍了拍罕奇的肩膀。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尤其还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自然,被拍了肩膀,不知究竟是什么情况的罕奇,想当然的被吓了个滚到屁滚尿流,他压低了声音冲莫莉嚷道:“你有病啊!”

对于罕奇这般粗鲁,莫莉并没有生气。她捂着嘴,因为罕奇刚才的打滚而笑个不停,过了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然后平和的向罕奇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出现这里,轮得着你管吗?你当你是谁啊?FBI啊?”

罕奇面色凶神恶煞,语气咄咄逼人,但莫莉却不因此而惧退,她也没有生气。莫莉有她自己的想法,也有她自己的做法,她捡起了罕奇因刚才被吓得打滚时,而遗落在地上的望远镜,“FBI嘛,就算我希望我是,人家也不会要我!不过,我现在能确定的是,你肯定是在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否则的话,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偷窥美娜爸妈的房子?”

果然,激将法起作用了,看着莫莉手上的望远镜,罕奇面色突然由刚才的嚣张变得一片恐慌,他慌忙的反驳道:“说我偷鸡摸狗,说我偷窥,你有证据吗?你要是没证据就别在这里瞎指责。我这望远镜在夜里是一直随身携带的,它仅仅只是男人的一点小爱好而已。

“爱好?”

见罕奇不肯承认,莫莉摇着头笑道:“假设你是我,我是你,如果我跟你说三更半夜,我一身黑衣,大老远的从家跑来一对死者夫妻的家里,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拿着望远镜,偷偷瞭望着死者的家里。而我只所以会这样做的原因,仅仅只是我个人的一个爱好,这,换做是你,你会相信吗?”

“信!为什么不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界上总会有人有点特殊癖好的。”

罕奇的这张厚脸皮,莫莉实在无语。既然罕奇不肯从实交代,思考再三,莫莉决定使用旁敲侧击的方法来打探罕奇此番行事的真正目的,“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所以请你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

听莫莉说完,罕奇这个花花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一把迅猛的将莫莉扑到在了桂花树上,无耻而暧昧的说了句,“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杀的?”

第一次和罕奇靠的这么近,莫莉的脸一下子就红成了苹果,她几乎快要忘记了刚才的话题,那一刻,两人目光相对。一高一低,微风轻轻拂过发梢,莫莉害羞的低下了头。

毕竟,罕奇一直以来都是莫莉情窦初开时的梦想。在这种情况下,单纯的莫莉,小鹿乱撞,跳上心扉,七上八下,一时间竟然完全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为什么不说话?”罕奇的语气一改往日的不屑,也不再是刚才的无耻暧昧风范,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他一手撑在桂花树上,另一手则轻轻的抚摸着莫莉鬓前的碎发。在那充满着情调的轻抚中,莫莉觉得有一丝丝的痒,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舒服,一种惬意。

有些贪婪,这种感觉,莫莉心中很是享受,她不希望也不愿意这一瞬间离开。完了,她好像入境了。

莫莉慢慢的抬起了刚刚低下去的头,含情脉脉的看着罕奇,此时,女孩的脸,越发的红了。

真的是浪漫吗?

不知何时,微风荡漾,罕奇轻轻的闭上了双眼。莫莉也跟着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隔着空气,她分明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罕奇不缓不急的呼吸和自己乱七八糟的心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有一个人,也越来越慌,眼泪似乎即将夺眶而出。

梦该醒了。

就在罕奇的吻几乎就要如急雨如乱珠般缠绵悱恻的落入莫莉的唇上时,莫莉一把用力,推开了罕奇的身子,流着泪,跑向了别处。

的确,有那么一刻,这一幕,莫莉入境的信以为真,然而,莫莉的理智却总是异常的强大。她希望,刚才罕奇的行为是真的,带着真情实感的真,而不是因为想要转移话题的即兴表演。

可不幸的是,莫莉的理智却打破了这美好的梦境与希望,她知道,罕奇这样做仅仅只是为了能够转移话题而采用的一个伎俩。

莫莉心里清楚,罕奇跟她自己从前几乎没有交集,没有交流,可想而知,刚才的话语,刚才的画面,哪里会有什么真情实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那样的被所爱之人的亲吻,她宁可不要!不是傲娇也不是作,在感情上面,莫莉的原则是,爱与被爱,绝无利用。

这就是那天晚上,莫莉和罕奇之间的故事。我听完想来,觉得自己大概也能理解莫莉当初为什么要对我和海文撒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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