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褐色的鸵鸟,傲然而立,长长的脖子,左右晃动,黄豆大小的眼珠,四下观望,不时的发出声声呜呜的低鸣,很显然,对于这个新奇的世界,很是好奇。
时飞满脸愁容的望着眼前的大家伙,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却是因为它的到来,瞬间跌落谷底,这种巨大的落差,令得他瞬间颓废的许多。
“小鹤,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时飞大声的在内心深处呐喊,无奈,一向眼高于顶的小鹤,却好似哑了一般,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嘎嘎...”
兴奋的鸵鸟并没有发现郁闷的时飞,甚至从走出召唤之门后,就没有拿正眼瞧过一眼时飞,黑白的双翅,四下扑闪,长长的双腿,用力的划拉着脚下的石板,刻出道道白色的痕迹,而后,猛的向前窜出,几近疯狂的奔袭到步轩等人的身前,长长的脖子,绕过几人的脑袋,最后亲昵的碰撞在了燕流芳,精致的脸蛋上,发出阵阵欢快的低鸣。
“呀!”
失神的燕流芳,被突如其来的鸵鸟吓了一跳,猛的闪开身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小鸵鸟似乎对于燕流芳的躲避,很是不悦,双翅扑闪,十分无理的将挡在身前的众人推开,再一次的将头,靠在了燕流芳的肩膀之上,双目微闭,满脸的陶醉。
“这...”
步轩一脸吃惊的望着眼前的鸵鸟,自己刚才明明没有丝毫的让步,却是被这畜生,轻而易举的闯过身去,当真是诡异啊!
时宇并没有发现鸵鸟的诡异之处,只是冲着这个大家伙低声微笑,“想不到飞儿召唤的蛮兽,还是一个好色的家伙!”
话音落地,身前所有的长老,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唯独燕流芳,满面通红,紧张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时飞三步并作两步,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来,一巴掌拍在了鸵鸟的小脑袋上,顿时惊得鸵鸟尖叫连连。
“嘎嘎...”
一连串低沉的尖叫声过后,鸵鸟终是将目光定格在了时飞的身上,眼中的怒气,在看清来人之后,顷刻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猥琐的笑容,隐隐带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时飞略带歉意的冲着燕流芳点点头,眼前的这个家伙,明显是看中了学姐的美色,真不知道自己召唤的,究竟是一只什么样的臭鸟。
“吓到学姐了,我这就带它离去,还望学姐莫怪!”时飞轻声微笑,脸上带着几丝无奈。
燕流芳微微一愣,紧握弓箭的左手立刻松弛了下来,缓慢的伸出手掌,轻轻的抚摸着鸵鸟的羽毛,脸上的神情,顿时舒缓了几分,“呵呵,学弟当真是奇人,虽说这只鸵鸟不具备蛮兽血脉,不过我看,这也不是一只普通的鸵鸟,至少,它还很可爱!”
“嘎嘎...”
高高的鸵鸟,似乎听得懂燕流芳的赞扬,骄傲的扬起脑袋,亲昵的摩擦着燕流芳的脸颊,满脸的兴奋。
“额!”时飞望着眼前猥琐的家伙,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愤愤的瞪了一眼鸵鸟,以示警告,殊不知换来的却是鸵鸟,一个大大的白眼。
燕流芳很快接受了鸵鸟的亲昵动作,十分宠溺的摸着鸵鸟的额头,发出阵阵银铃般的微笑。
召唤盛典终于在欢声笑语中结束,漫长的闭幕仪式,听的人昏昏欲睡,周乾长老似乎还在赌气,并没有参加后来的闭幕仪式,广场上,周冲一脸平淡的望着那只模样奇特的鸵鸟,郁闷的面容,终是浮现一抹微笑。
广场北方的角落里,一名蓝衣少女,赤足而立,娇小的玉脚,宛如两只可爱的白兔,俏皮的站立在黑色的岩石上,不住的眺望着远处的广场,身后站立一名满头白发的老翁,撑着油伞,替这位不让人省心的小姐,遮阳。
“小姐,你要是想去看时少爷召唤,大可光明正大前去,为何要躲在这无人的角落里偷窥呢,要是族长知道的话,还不活劈了老奴!”老翁顶着炎炎烈日,边撑油伞边抱怨。
少女的额头上,已有几滴汗珠滑落,满头的蓝发,犹如海浪般翻滚,随口应道:“若是沙老感觉乏了的话,大可先行回去,我还要在这多看一会儿呢,时飞哥哥的蛮兽实在是太可爱了,好想伸手去摸摸它啊!”
不用说,这两位正是丘陵城中,聚宝阁的沙玲儿和沙奎。
“额!那也能叫蛮兽!”沙奎一脸鄙视的摇摇头,“不过是一只最为普通的鸵鸟罢了,老奴倒是开始担心,这会不会影响时飞少爷成为一名真正的蛮者!”
“我对时飞哥哥有信心,你没发现刚刚时飞哥哥的拳面上,有着十分古怪的雷纹吗?”沙玲儿一脸欢乐的继续张望,显然没有将沙奎的担忧放在心上。
“说来也是,时少爷似乎修炼了一套带有雷电属性的功法,可是这也不对啊,没有成为蛮者,又怎么可能修炼功法呢,这着实很奇怪,您看这件事,需不需要跟族长交代一下啊?”
“你敢!”沙玲儿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望向身后的沙奎,眼神中透着凶光,“沙老,我希望您铭记自己的身份,还有,既然选择跟着我,就要完全的忠心于我,至于家族那边,全权由我负责,关于时飞哥哥的一切,我不希望有半个字,传入家族!”
沙奎十分惶恐的跪在地上,冲着沙玲儿猛的磕头,跟随小姐多年,对她的脾性,自然是十分的清楚,方才,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杀机,没错,是真正的杀机。
“老奴该死,请求小姐原谅!”
“起来吧!”沙玲儿面无表情的挥挥手,轻轻的从岩石上跃下身来,穿起地上的靴子,漫步朝着远处走去,“回去吧,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是,老奴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沙奎一脸恐慌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小姐了。
极速的跟上前去,用油伞替小姐遮阳,低声道:“小姐,您上次要的灵药,家族已经派人送了过来,老奴查验过,品质上等!”
“哦!”沙玲儿黛眉微蹙,先前脸上的不悦,顷刻烟消云散,“妥善保管,一个月后,我有大用!”
漫长的闭幕仪式,总算在烈日的蒸烤下结束,所有的学员,顷刻间一哄而散,时宇早已被步轩,请入学院之中,几位长老,也尽数散去,没有一人,对于时飞平等契约的罪责加以追究,也没有学员,对于鸵鸟的存在,进行嘲笑,一切都在默契中沉默,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连周乾父子,也没有再出来搅局,原本以为的狂风大浪,十分诡异的消失了踪迹。
时飞现在懒得理会这些不寻常的事件,拖着沉重的步伐,无力的往山下走去,鸵鸟跟在时飞的身后,扁扁的脑袋,四下观望,似乎还在寻找刚才那位美丽的姐姐。
燕流芳今天的状态,十分的诡异,似乎在刻意回避时飞一样,闭幕仪式还没有结束,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广场。
时飞也懒得去想女孩的心思,自己现在一大堆烦心事没有理顺,哪有功夫去想别人的事情。
望着身后悠哉悠哉的鸵鸟,时飞真心提不起力气,在心中咒骂了小鹤无数次,那只臭鸟,也没有一丝回应,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任由时飞问候它祖宗十八代,也不还口。
下山的小路,依旧曲折蜿蜒,站在半山腰上,可以清楚的将整个丘陵城尽收眼底,袅袅的炊烟,直冲天际,慢慢消失不见。
“嘎嘎...”
一人一鸟,还未走出多远,便是听见身后的鸵鸟,发出阵阵欢快的低鸣,扑闪着双翅,以一种跳跃的步伐,片刻消失在时飞的眼前,只留下一阵微风,轻抚脸庞。
“擦,这只臭鸟!”
时飞愤愤的骂了一句,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小路的北方,一处高高的黑岩石旁,鸵鸟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锋利的爪子,使劲的撕挠着地面,显得特别的不耐烦。
时飞赶到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将地面挖出一个西瓜大小的地洞,瞧它那模样,好似发春一般,悸动不已。
时飞鼻头微动,轻轻的嗅了嗅残留在四周的气味,一股略显熟悉的香味随风流动,淡淡的,很是迷人。
“我擦,你这只好色的鸵鸟,隔着那么远,都能闻到这里有姑娘,真是服了你了!”时飞毫不客气的拍了鸵鸟的脑袋一下,露出满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话刚说完,耳边便是响起小鹤的稚嫩声音,“既然这家伙这么色,我看就不如叫它花花好了,跟它的性格,倒也贴切!”
“哼!”时飞顺势斜靠在黑色的岩石上,略带不悦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怎么,这会儿有功夫说话了?”
“嘿嘿!”小鹤语气谄媚的笑了笑,“这不是之前没想好怎么回答你吗,实在是这只鸵鸟,来的太突兀了!”
“哦!”时飞眉头轻扬,“这么说,你这下知道该怎么跟我解释了?”
“不知道,我还需要时间,在琢磨琢磨!”小鹤的声音透着十足的无奈,黑色的蛮荒兽环上,紫光极速转动,很显然,它也正为这只突然降临的鸵鸟,而发愁呢!
“那你还好意思出来讲话!”时飞的表情很沉闷,想来是鸵鸟对他的打击,有点过头了。
小鹤没羞没臊的笑了笑,低声道:“我只是觉得这只臭鸟的名字,应该由我来起,花花就很好,我可是想了半天的!”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