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本太子应该做的,不足挂齿,杜二小姐无需放在心上,”谢承睿敷衍的回答道,抬脚想要走到杜容催的身边。
杜容催可是杜家的嫡女,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比眼前的庶女不知道要高贵多少倍。
杜容琳听到太子的话,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得意的看了一眼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杜容催,面带桃花,继续对着太子示好道,“要不是太子殿下及时赶到,容琳怕是就要被父亲杖责了,可那日的事情确实跟容琳无关,可惜的是父亲只相信姐姐,欸……”杜容琳神情楚楚,边说边看着杜容催。
谢承睿顺着杜容琳的眼神看了一眼杜容催,并没有表现出对杜容琳话语中感兴趣的意思。
杜容催听到杜容琳的话,心中暗自嗤笑了一声,不屑的将脸微微偏了过去,懒得再给杜容琳一个眼神。
“天这般冷,你怎得又走出来了。”太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挑了挑俊挺的剑眉,边说边朝着杜容催走。
“臣女杜容催见过太子殿下,”杜容催神色淡淡,规规矩矩的给谢承睿福了福身子。
随着谢承睿的靠近,杜容催胸膛内骤然升腾起阵阵怒意,这怒火随着杜容催的深呼吸不但没有下降的势头,反而是越烧越旺,杜容催低下了头,掩去面上的恨意,上一世的种种画面快速的从她的脑海中闪现,要不是还有旁人在场,杜容催恨不得立刻要了谢承睿的命。
“城中新开了一家茶馆,你同本殿一同前去,此意可好?”太子看着杜容催低下去的头,还以为杜容催是害羞了,想着凭着自己高贵的身份,可是大部分女子难以抵挡。
“臣女身子不宜外出,”杜容催退后了一步,谨慎的跟谢承睿保持距离。
谢承睿明显感觉到了杜容催身上抗拒的意思,一时之间,谢承睿也是举棋不定,不知道这个杜容催到底是什么意思,换做其她女子不应该早就高兴的找不到北了吗?
不识好歹的东西,谢承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怒意,很快,这一点怒意就被其重新刻意挂在脸上的伤心神色所代替。
“杜小姐,本殿只是想同你一起去茗茶,并无其他意思。”谢承睿咬着牙说道,若不是看她是相府长女的身份,他又何必纡尊降贵来此地。
杜容催非但没有接着太子的话,反而表现出一副没有听懂太子话的模样,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杜容琳被谢承睿忽视,再看谢承睿只顾着跟杜容催说话,杜容琳嫉妒的火苗一下子就点着了,神情扭曲了一下,手中的锦帕也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
将已经皱巴巴的锦帕塞在了袖口内,杜容琳脸上重新堆满了甜美的笑意,不慌不忙的凑上前去,似是责怪的看着杜容催说道,“姐姐你怎么能够让太子殿下伤心,太子殿下可是贵客。”
杜容催差点被杜容琳装模作样的那一声姐姐叫的吐出来,杜容琳肚子里的那点小心思,已经活过一世的杜容催可谓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怕是想要攀上谢承睿这棵高枝吧,可惜,杜容琳对于谢承睿来说,只是入不了眼的无关之人罢了。
“太子殿下,姐姐就是这样的性子,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太子殿下莫要责怪姐姐才是,”杜容琳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悄悄地靠近太子。
“是吗?”谢承睿脸上挤出来的那点子伤心几乎快要撑不住了,一个小小的官宦家的女子也敢不给自己面子,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暗中打量着杜容催,揣测着杜容催的心思。
杜容琳面上一喜,这可是在太子殿下露脸的好机会,“是啊,府内的后花园最近新栽植了几株难得的兰花,不知道太子殿下可否有闲心,能够陪同容琳一起去观赏一番。”
谢承睿依旧不想放过杜容催,眼珠子转了转,“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三人一起吧。”
“臣女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够一起陪同了,臣女就先告退了,”杜容催懒得再跟谢承睿兜圈子,索性直接告退之后离开了。
见杜容催离开了,杜容琳心里难免激动了一下,她本就没打算带上杜容催,这下子就剩下她跟太子二人,正好可以更进一步的接近谢承睿。
谢承睿惊愕的看着杜容催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杜容催对自己有着敌意,可是,倘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可是从他第一次见到杜容催,这敌意来的不明不白,可昨日分明还好好的呢,谢承睿不免陷入了沉思。
杜容催带着如意款款离去,等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之后,杜容催将如意拉到身前,凑到了如意的耳根前,小声嘱咐道,“你去盯着太子跟杜容琳,看看他们做了些什么,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就说我派你去后花园采摘沐浴用的花瓣。”
“奴婢记下了,”如意点了点头,领了命令下去了。
杜容催吩咐完如意之后,便朝着自己小院的方向走去,还没有走到院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叫唤着自己。
“杜小姐,这是我家主子派人送来的消息,十万火急,”小厮也顾不上行礼,焦急的说道,将一封书信呈到杜容催的面前。
杜容催将书信收下,便拆着书信,边问道,“你家主子怎么了?”
“杜小姐快点想办法救救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现在正在宗人府,”小厮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杜容催面上一冷,拆信的速度快了几分,将信纸上的内容仔细看了一遍之后,信纸上并没有过多说些什么,字迹潦草,可见写信之人也是在危急时刻写下这些字。
这是一封谢季焘求救信,看来,想要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需进宫一趟。
“你先回去吧,我这就进宫,切莫让人发现你来了我府中。”杜容催面色凝重,堂堂一个大凌的皇子竟然被关进了宗人府,可见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
“奴才多谢杜小姐,”小厮千恩万谢道。
杜容催唤来丫鬟为自己梳妆打扮,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杜容催这才坐上了前去皇宫的马车。
马车在无人的街道上急速行驶着,杜容催抓住了车壁上的扶手,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沉思着如何搭救谢季焘。
等马车尚未在宫门前挺稳,杜容催就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进了宫中,杜容催先去打探了谢季焘的消息。
经过一番仔细的打探,杜容催这才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谢季焘跟三皇子起了争执,并将三皇子打伤,这件事情被有心之人捅到了苏妃那里,苏妃仗着谢季焘身后没有依靠,而自己又是皇帝的宠妃,一怒之下就将谢季焘关进了宗人府。
看来,还是要去见一见谢季焘,将事情弄明白才是,杜容催打定主意,又马不停蹄的朝着宗人府奔去。
“来者何人?竟然在这里撒野!”宗人府的守卫见到杜容催,戒备的打量着杜容催,威严的喊道。
杜容催也没有功夫跟这些守卫闲话,直接将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掏出,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守卫一见是相国家的嫡女,哪里还敢多加阻拦,谄媚的上前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是相国家的小姐,还望小姐多加恕罪。”
“六皇子可是被关押在了这里?”杜容催将腰牌收了起来,沉声问道。
守卫犹豫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杜容催到底是什么主意,这六皇子地位低贱,在宫里连个太监的身份都不如,他们才敢放心将六皇子关押在这里,再加上苏妃让他们好好招待六皇子,苏妃现在在皇宫内可是宠冠六宫,他们这些命如蝼蚁的小人怎么敢不听从苏妃的命令,现在却又突然冒出了一个相国小姐,难不成这相国家的小姐跟那六皇子还有什么关系?
守卫捉摸不定,弯着腰搓了搓手,犹豫不决道,“不知道杜小姐来找六皇子做什么,上面可是下了命令,让我们好好看管六皇子,杜小姐想要见一见六皇子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要是上面的人知道有人私下探望六皇子,奴才这里怕是不好交代……”
杜容催看了一眼守卫不停搓动的双手,眼神闪了闪,将腰中系着的荷包解了下来,扔给了守卫。
守卫慌忙地将荷包接下,颠了颠手中荷包的分量,立即眉开眼笑道,“杜小姐这边请。”
杜容催跟着那个守卫进了宗人府,宗人府内凄凄凉凉的,已经落漆的大铁门一开,里面一股逼人的寒意顿时冒了出来,杜容催哆嗦了一下身子,加快了脚步。
“这里就是了,”守卫将杜容催带到,便十分守规矩的守在了门边,只放了杜容催一个人进去。
屋子内昏昏暗暗的,门窗上的黑纱遮去了大部分的阳光,杜容催闭了闭眼睛,慢慢适应着屋子内的光线。
屋子内的血腥味无处释放,顿时丝丝缕缕的钻进了杜容催的鼻子内,杜容催不适的捂住了口鼻,趁着暗沉的光线,这才看清楚了屋角有一团东西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