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杀了她。”我坐了起来。
老人叹了口气，说：“所有的事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我走了。”
老人把我所遗忘的都告诉了我，他就是我的二爷爷。
妹妹也许也会有姐姐血液中的暴戾因子，我复仇的心挤碎硬壳，瞬间涨大。
我在两家超市分别买了手套和刀，然后掏出电话，打给小蓓。
“小蓓我在家好无聊，等会儿我去你家玩。”
她打开门，惊讶地说：“张莹，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菜？”
我说：“你那么会做菜，我想吃了呗。”
她把菜拿到厨房里，我进了她的卧室。
卧室里面很简单，我打开她桌下的柜子，翻找出一个上了锁的盒子。锁很结实，但盒子并不那么结实，我戴上手套，拿出刀捅破盒子。里面金光闪闪，是满满的黄金首饰。
我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窈窕的切着菜的背影，叫了声：“姐姐。”
她的手抖了一下，然后停下了动作。
她转过身时，我已经在她跟前了。没等她说话，我一刀刺进了她的胸膛。
她手里的菜刀“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在她倒下之前，我听到气若游丝的一句话。
“对不起。好好活着。”
十四
火势连成一片，在熊熊火焰中已经看不清房子的轮廓。火光照耀在瘫倒在地上的两人脸上，热量也在寒冷冬夜中辐射过来。
“你们，真是狠毒啊。”四人迎着火光走过来，他们被映照得通体发红。“为了带钱私奔竟然把马宅给炸了，没了后患又留下了钱，一了百了啊。要不是马帅告诉我们，现在我们都烧成灰了吧。”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这些人是张红、马华、马帅和马昊。
张红抬头看了看火熄灭后变成一片废墟的马宅，说：“你们相爱的真感人，这计划你们盘算了多少年？”她把目光移到马宁身上，语气也突然间变得严肃，“婊子，你告诉我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还是说就是因为你的人渣男朋友？你为了这个杀了你爷爷和爸爸，值得吗？”
“值得。”马宁低着头，但语气坚定。
张红“啪”地给了她一巴掌，她刚要继续说话，但就在这时，林梦从远处跑了过来。她越跑越慢，当她在张红眼里有一根手指那么大时，她停下了脚步。此时她遥望着这些人，进退两难。
“马帅，把她弄过来。”张红说完后马帅像猎豹一样冲向林梦，她转身向后跑，但没一会儿就被抓住了。
她被马帅带了回来，她坐在地上，抬头恶狠狠地看着张红。“呦，当时你杀了马一他爷爷又陷害马一的时候怎么没看你敢这么看他啊。”张红对她说。
张红接着说：“陷害马一，带着已经完全疯了的他去游乐场引人注意，又杀了马一他爸，惹他举刀杀你，这都是马宁那婊子教你的吧？”她转头看向马宁，“那你应该也给了刘明不少钱吧，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杀人嫌疑甩开了吗？”
这时马宁开口了，她问：“你是怎么发现的？”又接着说：“马帅，你是从一开始就在出卖我吗？”
“不是我发现的，马帅也没有主动背叛你，是你大爷看过了他那张脸，又看到了马帅和他打了起来后，才去找的马帅。”张红说。
马帅这时走上前来，说：“马宁，我来和你说，那之后大爷来找了我，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背叛你吗？”他突然反身，一脚跺在了大神脸上，“他和我说让我离你远一点，只要我听话，事成之后不仅放我一条生路，再分给我钱。”他狠狠地踩着脚下的头颅，歇斯底里地放声大笑。“你是当我和你这个穷贱种一样吗？你爷爷我是在钱堆里长大的，看得上你那几个破钱？”“马宁，我告诉你，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帮你干这事的。我就是喜欢你才愿意承担这么多！”
张红这时拍了拍马帅，让他把脚移开。张红半弯着腰，说：“要是说我怎么发现的，那就是我太了解你这个死妈的东西有多狠了。”
她接着抓住马宁的领子，“钱在哪？”马宁脑袋扭向一边，不说话。张红一巴掌又一巴掌连续扇在他脸上，马宁白皙面孔上的嘴角流出了血。
“别打了，我告诉你。”瘫在地上的大神说话了。
“大神，应该叫你刘超吧？”马华说话了。
“没错，是我。”马华走过来，一把将刘超按倒，掏出腰间的匕首抵在他脸上。这时张红说：“马宁的小相好，这么多年苦了你们了。”
“你是怎么杀的我爹和我弟，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马华愤怒地瞪着眼睛。
“你以为我不知道烧我家房子划我的脸的事是你爸让你干的吗，我和马宁下一个要杀的目标就是你，要不是你天天躲在屋子里，我早就亲手把你杀了。”
马华一下子被震住了，他的眼球突然间像是被抽去灵魂的死者之瞳，他慢慢转过头看向马宁，“宁宁，我那么疼你，我做错了什么？”
马宁咬着嘴唇，表情类似隐忍。
“杀那老头很简单，直接掐死就给吊起来了，他连叫的机会都没有。我之后就被马宁藏在隔屋的床板下面了。本来计划里没有要杀你弟弟，可是被他后来渐渐发现了。”
马华的表情悲戚，他看着马宁，“宁宁，怎么会这样？”马宁低下头，他身下的男孩大声笑起来，说：“他们都是我们俩里应外合杀的，你们活该，这是你家的报应。”
马华看着张超，吼道：“你还想让你的脸更烂是吧！”
被按在地上的人放声大笑起来，即使脸被刀尖割出血来，也没能阻止他的笑声。“脸，哈哈脸算什么。”
“当年就因为我和马宁在一起，你爸讨厌我，就让你带一伙流氓来划了我的脸，又烧了我家房子，烧了我家那个只有马宅厕所那么大的房子。我从小没爸，我妈身上还有病。你知道吗，当晚我妈就死了！”
张超叫喊得凶猛，头奋力向上一抬，刀尖一下插进腮部。马华被撞倒在地，刘超一只手肘支撑着身体，用另一只手硬生生拔出脸上的刀，一下插进马华咽喉。
在场的人都被发生的事惊到了，一会儿后马帅和马昊才冲向虚弱的大神，马帅一把夺下了他手里的刀。
刘超用一只手对峙着马帅持刀向自己喉咙捅来的双手，趴在地上的马宁大喊了一声“不要”，但无能为力。眼看着刀刃将陷进皮肤，这时马帅身后传来了一句从容的女人声音，“你最好住手，杀了他你也就不干净了，那还怎么威胁他们。”
马帅起了身，张红围着马华的尸体转了几圈，对马宁说：“你们两个手上沾着血，而我手中有你们杀人的证据。之后的事怎么办，还用我说吗？”
“放了我们，我给你钱，我们拿百分之十就走，我再也不回来。好吗，妈？求你了，妈。”马宁慢慢爬到张红脚边，抱着母亲的脚踝哭着。
“滚开吧，那钱的百分之十是个小数目吗？”她一脚把马宁踹开，又靠近她蹲下，说：“我恨你，只要你活着我就活不好。”
“妈，我去死，我现在就去死。”马宁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将刀尖直对着自己的脖子。在发力的一瞬间她的刀变了轨迹，她一下扑向张红。但张红往后一躲，匕首只扎到了她的膝盖。马宁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之后是一声张红痛苦的叫喊。
就在此时，废墟里传出带有哭腔的声音，“姐姐，姐姐”。
马宁没再管张红，她大喊道“马静，马静你在哪？”
女孩的身影在移动时才被人发现，但她并不是向马宁这边跑来，而是朝反向的马宅废墟跑去。
“马静你别去，你过来！”马宁大声喊。
在众人的注视中，小女孩抬头仰视着烧毁的家。一块烧焦的巨大横木从房子残骸上落下，她躲闪不及。
“去救我妹妹，快去！”
十五
我坐在了地上，面前是女人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