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雪死死抓着苏雨扬的手颤抖的厉害,斜眼瞪着地上瘆人的东西。
“别怕…可能是谁搞的恶作剧。”苏雨扬扶起了蓝雪,脸色难看的要命。
手机还在拼命的响着,蓝雪却盯着电视柜跟前的那根森森白骨,确切的说是右手小拇指。刚才碰触到那种彻骨的寒意就像是有人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一样,让蓝雪的四肢百骸都透着前所未有的冷,全身的毛细血管停止了流动,头皮发麻。
旁边散落着一黑色的信封,让蓝雪再次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
苏雨扬一把抓过手机打开了免提,蓝雪的心又揪了起来,两人对看了一眼。
“蓝雪,游戏才刚刚开始,你敢跟警方合作我会让你身边的男人,永远消失。”对方的声音依旧是变声处理过的,苏雨扬气急败坏的质问着对方是谁。
“你有种就出来,你到底是谁?”
电话断了,回拨过去是空号。
“神经病,下次再打过来就报警。”苏雨扬气愤难消,恨恨的撕开黑色信封,白色纸上只有一个刺眼的红色放大的死字,再无其他,他捡起地上的手骨扔进了垃圾桶。
温暖如春的家,顿时有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蓝雪左右环顾了一周,拉紧了窗帘再次盯着垃圾桶里被撕烂的信还有那根手骨,心慌的厉害。
“雨扬,我们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段钰?”蓝雪环抱着手臂不停的搓着紧绷的肌肉,苏雨扬为了缓解气氛,拉过蓝雪温和道。
“别瞎琢磨,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听话,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说完,苏雨扬进了厨房在水杯里加了一粒安眠药,递给了蓝雪,而蓝雪一饮而尽。
蓝雪紧紧的拽着苏雨扬的手无力的睡去了,而苏雨扬坐在客厅里重新捡起那张信封、手指骨细细的观察着,因温度的原因手指骨散发出来的一股强烈的腥味儿让他的胃猛烈的翻腾着。
他努力的压下那股难受。
苏雨扬感觉胸闷,将窗户开了一缝隙换气。他习惯性的向外望了一眼,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人在远处盯着自已。他再次关上窗户,拉好窗帘回到了沙发上。
他揉着眉心,再次看向桌面上的信跟手指骨。他细看下发现这是成年女性的手指骨,应该是被人用锋利的刀截肢下来的,会是谁的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送到自已家里。
段钰公寓门口的暗稍撤了,贴上了封条。
傅笙疲惫的坐在车里大口大口的吸着烟,烟蒂丢了一地很快被雪掩盖。他又开着车在蓝雪家周围转游了一圈,盯着蓝雪家家窗户里投射出来的灯光看了一会儿离开了。
苏雨扬把自已从小到大的关系网细细的梳理了一遍,似乎跟这件事都扯不上关系。
夜已深,苏雨扬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怎么看这根手骨都瘆的慌,仿佛下一秒就能穿透他的喉咙将他一命呜呼。
他收了起来塞进了阳台下面的隔层中,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作怪,如果哪天东窗事发,也可以作为证据。
只是放在家里,他还是觉得不舒服,又挪到了门外的信箱里落了锁,钥匙藏了起来,望着黑夜出神。
一处独立的别墅区很安静。
吱呀一声,院落的大门响了,院落里的一条很健壮的黑狗汪汪叫了几声,没一会儿便哼哼唧唧的亲昵的围着主人转圈,夜又回复了宁静。
“姐,我有话跟你说。”宋又雅拦住了姐姐宋又睛去往浴室的路,宋又睛不耐烦的转头扫了一眼她这个妹妹,返回坐在了沙发上。
“什么事?非要现在说。”宋又睛翻着桌上的杂志说着,她并没有抬眼看跟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
“姐,段钰突然死亡,你怎么看?为什么会撕掉面皮?太残忍了…”她的话被宋又睛无的打断。
“你明天就给我出国好好的进修,没我的同意不许回来。别人的事情你少参合,不要仗着你是律师到处多管闲事。”
她扔掉手里的杂志,慢慢靠近妹妹,说出的话比这个冬天还要冷。
宋又雅不由的后退了一步,疑惑的盯着靠近的姐姐,从未有的陌生感从她的脚底心升起。
她变了,似乎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样子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
姐妹俩第一次吵得脸红脖子粗,直到门外的吼声响起才停下来,夜又恢复了安静,姐俩大眼瞪小眼对峙着。
清晨,雪停了。太阳出来了,依旧寒风冷冽。
蓝雪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人竟然是宋又雅的脸。眼看她掉进了悬崖,伸着手喊着她救命,可是她什么都没抓住,她疯狂的喊着又雅的名字。
“又雅…”蓝雪扑腾着双手在床上喊着。
“雪儿…”一声熟悉的声音,蓝雪愕然睁眼,坐了起来对上苏雨扬笑嘻嘻的脸,她立即扑进他的怀里寻求着那抹温暖。
“做噩梦了?”苏雨扬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瘦弱的肩膀,就像父亲般疼爱女儿一样呵护着怀中的女子。
“我梦到宋又雅掉下了悬崖,我没抓住她。”蓝雪突然想起她自那天起,就再没了她的消息。
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着她的神经,她连忙拨打她的电话在关机中,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
“会不会出事了?我得去看看。”蓝雪胡乱的扎起了头发,苏雨扬摁住她的肩膀。
“别担心,她也许到了新的环境,手机号还没来的及换。你问问她姐姐不就知道了,恩?”经过苏雨扬的提醒,她紧绷的神经瞬间就松懈了下来。
她连忙给宋又雅发了一条信息,信息马上就有回复,简单的几个字:她出国进修。
蓝雪还在埋怨出国也不跟她说一声,苏雨扬在一边应和着,眼里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早餐后,蓝雪跟苏雨扬去了一趟银行办理了丢失的银行卡。
眼看快到中午了,蓝雪提议想去墓园看看小姨顺带看看段钰。苏雨扬因车行有事先行离开了,蓝雪独自就驾车去了东山公墓。
蓝雪低头快步走着与来人撞了个满怀,蓝雪失重的坐到了地上,手里的包甩出了好远。
“对不起…”一声熟悉的歉意让蓝雪皱着眉抬头对了上了一双歉意的眼睛,压下满腔的怒意。
“左姨…您在这干嘛呢?”
中年女人一楞立刻满脸笑意,拉起了蓝雪,拍掉了她身上的积雪跟污渍。
“我来看个朋友,撞疼了吧?”
蓝雪捡起包笑笑,眼前的女人保养得当,看不出应有的年纪,依然风韵犹存。在她的脸上能看出年轻时绝美的容颜,真美。
“我来看我小姨,您跟我小姨认识吗?”蓝雪盯着远处小姨的墓碑随口问了一句。
“不认识,但是我听说了。哎,真惨,不过还好,凶手伏法了。”中年女人对上蓝雪的眸子流出出惋惜的眼神。
蓝雪在王光英的墓碑前站了几分钟,中年女人站在蓝雪身后注视着墓碑。
出了墓园,蓝雪把中年女人送到了银行门口。
“又雅最近怎么样?听说她去进修了?”蓝雪不经意的问出口。
“不孝顺的丫头,招呼都没打竟然给了我一通简讯就出国了。哎,谢谢你丫头,我去上班了,你路上慢点,有时间到家里来陪陪我。”说完进了银行大门。
简讯?
出国?
这是真的吗?
为什么不跟家里人商量。
蓝雪又跟早上做的梦联系到了一起,梦是反的,过些日子等她安顿好了一定会跟自已联系的。
蓝雪望着远处的山峦层层重叠,洁白的雪刺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她搓搓双手哈着气一时却不知该去哪里,低头思索了一瞬驾车离开了。
一路上蓝雪的脑袋里朦朦胧胧的,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至今都不知亲生父亲长什么样,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弄明白当年父亲为何会不辞而别,难道是母亲突然的离世让他陪受打击所致?
难道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回来看看她这个女儿吗?也许他早就客死他乡也说不定,也许早就忘记了这个世上还有她的存在吧。
这些年,小姨从来没在她跟前提起关于父亲的一切,有关父亲跟母亲的一切在这个家里是禁忌。像一个谜,随着小姨的逝去被葬在了地下。
蓝雪打开了音乐舒缓着心里不断泛上胸口的苦涩。
前些年,她偶然回家偷偷跟踪小姨去了一处偏僻的住宅。里面有什么她却不知情,后来因为工作忙也就疏忽了,现在想想,也许那里有着她所想知道的事情。
不由加大了马力,凭着琐碎的记忆。她记不清拐了多少个弯,问了好些个个路人才找到了一个叫做桥湾镇的地方。
这个镇子四处繁华,处处高楼大厦。
蓝雪站在岔路口四处张望,苏雨扬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她只说了很快就回去就结束了通话。
在桥湾镇的最东头有一处住宅,蓝雪步行了一小时才站在门口。她确信就是这里,虽然门口杂草丛生,木门腐朽不堪。朝里望去院内积雪漫过膝盖,上面有小动物留下的脚印蔓延深处。
住宅周围几乎都是荒地堆积着草垛,稀稀疏疏的住着几户人家。有零星的小孩子在远处嬉笑着,蓝雪突然感到了一丝心安。
吱呀一声。
蓝雪顺手推开木门,破败的院墙上突然闪过一只黑色的猫,喵…的尖叫了几声不见了踪影。蓝雪险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撞在了门上,喀嚓门碎了。
蓝雪捡起手机塞进口袋里时间刚好三点一刻,一步步的走进了宽敞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