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西斜,能照射到院子里的阳光所剩不多。
房门上了锁,看上去像是新换上去的。窗户紧闭,蓝雪猫着腰在门缝里眯着眼睛向里看,里面光线灰暗除了一些家具什么也看不情。
蓝雪转身,远处的人家烟囱里冒着青烟。
在窗户下面的杂物中,蓝雪找到一把生着铁锈的斧头三下五除二的砸掉了锁,推开了有些年头的门。
家里很宽敞,简单的家具被擦拭的很干净。两室一厅的房子里连一张照片都不曾有,墙壁上的墙皮脱落,露出粗糙的水泥墙面。
卧室里没有床铺,衣柜里空空如也,但是不曾闻到一丝霉味儿。
厨房里的水池里铺着一层灰,但是水龙头干涸,锅灶上却很干净,碗柜里没有一双碗筷。
蓝雪纳闷极了,这是谁的家?
难道这里有人住?
门口忽然闪过一个黑影,蓝雪心里咯噔一下追了出去。发现门口一只毛发光亮的黑猫,眼睛黑黝黝的盯着她,尾巴高高竖起,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喉咙里发出胡噜声。
蓝雪一笑,正要上前抓的时候,黑猫跐溜一下爬上围墙跑了。
这么个破地方,还有人把猫养的这么好?蓝雪挠挠头盯着猫消失的地方,摇摇头后又返回了家。
蓝雪翻遍了家里所有的地方,在主卧的窗户下一个不起眼的木箱子里找到了一条颜色鲜艳的大红色丝巾,完好无损的放在盒子里。
这是谁的?
蓝雪好奇的散开丝巾细细的看了一遍,上面什么也没有。
红的像鲜血,像刚从血液里捞起来的一样。
细细一闻丝巾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蓝雪收进了盒子里塞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
蓝雪突然感觉在这个家里,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她。除了她的脚步声跟呼吸声外,再无其他。这个宅子就像一座空寂多年的墓穴,四处飘散着孤独的味道。
苏雨扬的电话不停催着她回家,蓝雪临出门前再次把家里细细的盘查了一遍。
当她走出门,天色暗了下来。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起来的雪在地上打着转儿。
蓝雪夹紧了怀里的包快步离开了,中途没有遇到一个人,像是一坐死镇。只有那么一两户人家透出光亮。
蓝雪一路小跑着回到了桥湾镇的一处大型酒店前,她在回头望着看不见的住宅一会儿,驱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蓝雪忽然发现在空无一人的国道上出现一辆小轿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隔的太远她看不清后面车里的状况,距离到服务站最少有一小时的路。
蓝雪心突突跳,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苏雨扬的电话进来。
“你到底在哪?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苏雨扬尽量压着怒气,看着外面渐渐快黑透的天色,急的在家里团团转,强烈的不安让他抓狂。
“我在国道上,还有两个小时能到家。雨扬…我好像被人跟踪了…”蓝雪不停的看着后面正在靠近的黑色轿车,强作镇定。
“别慌,有可能是过路的车辆。把你的定位发给我,只要后面的车不靠近,你就正常行驶。手机不要挂断,我马上出门。”苏雨扬拿起羽绒服下了楼。
蓝雪应着,把定位给了苏雨扬。
苏雨扬一路狂飙,眉头皱的更紧了。蓝雪有严重的色盲症,一般几乎在天黑之后决不开车出门。她今天到底去了哪里?这太反常了,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需要瞒着他?
谁知刚上告诉,前面就遇到了车祸。一眼望不到边的车密密匝匝的等着,苏雨扬简直要疯了,爆出了一句粗话。
“你到哪了?”苏雨扬揉着太阳穴问蓝雪。
蓝雪的视力很薄弱,能看清的视线只有她眼前的亮光,后面的车灯没有亮,黑乎乎的一片。
突然后面的车加速,一瞬间越过她的车跑到前面。蓝雪这才看清这辆车没有车牌,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虚惊一场,可能是过路的。是我想太多了,让你担心了。”蓝雪小声道。
“我这遇到了车祸,也许一会儿就好了,你慢点开,不要慌…”苏雨扬不放心的嘱咐着蓝雪,蓝雪说好,心里暖暖的,加快了车速。
苏雨扬在想这场交通事故来得也太及时了,难道是有人故意的?
寂静的国道上只有蓝雪一人,前面的车早就没了影子。
她的视线撇到到座位上的盒子上,在微弱的车灯下闪着一层幽暗的光。
一小时左右,蓝雪的车拐上了小路,碰到了苏雨扬的车。
“蓝雪,你到底作够了没有?你知不知道我会着急的,你出了任何事情,我怎么向你姨夫他们交代?”苏雨扬一把拽出车里的蓝雪,浑身的戾气差点把蓝雪灼伤。
蓝雪被狠狠的摔在雪堆里,她倒抽了一口气不顾疼痛,借着车灯蓝雪从雪堆里爬起来。
她对上苏雨扬铁青的脸,只见他一拳狠狠的砸到了旁边的树干上,手背立刻见了红。胸部不停的起伏着,苏雨扬忍着火苗,当他看到蓝雪一声不坑的走向自已,突然自责刚才对她的态度,怒气缓和了不少。
“对不起,我去了桥湾镇。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蓝雪低着头承认错误,他今天真的生气了,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蓝雪只能使出杀手锏只要她认错,他就不会跟自已计较,今天是她太过鲁莽,他生气是应该的。
“行了,少给我来这一套。回家!”苏雨扬哼了一声开车走了,蓝雪的车紧跟后面一起回到了家。
回到家的苏雨扬生着闷气,没有搭理蓝雪贼嘻嘻的献殷勤。
蓝雪撇撇嘴,看来他这回气大了。坐在一边等着他开口,一边想着那条丝巾是谁的?难不成是小姨的?她正想的入神,眼前一暗,蓝雪一抬头就对上苏雨扬的脸,因愤怒有些变形。
蓝雪脖子一缩,双手紧紧的圈紧他精壮的腰不撒手。苏雨扬突然就释然了,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
蓝雪把在桥湾镇的事情给苏雨扬叙述了一遍,苏雨扬盯着桌上的那条如血的丝巾眉头紧蹙,蓝雪应该是闯祸了,这条丝巾必须今晚处理掉。
“烧了它,不要再节外生枝了。放在家里总归不妥,这是条不祥的丝巾。蓝雪,从今天起你哪里都不许去。除了上班,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身,否则我就把你今天的事情告诉小姨夫。”
苏雨扬下了死命令,不允许蓝雪有任何的反驳。
蓝雪默然的点头,眼睁睁的看着那条红艳艳的丝巾化为灰烬,也包括红的滴血的盒子冒着难闻的气味,闪着火星被苏雨扬用水浇灭,还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是否留有残留物。
蓝雪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这真的是不祥物?”
苏雨扬猛地抬头对上蓝雪。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应该是有人故意留在那里的。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苏雨扬再次警戒着蓝雪,既然蓝雪能进那所宅子,那么其他人也随时能进入。
但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吧!
蓝雪点点头,心里的小九九没敢说出来。经过苏雨扬这么一分析,她心就突突跳个不停。
这一夜,蓝雪翻来覆去。
她眼前浮现的是那条丝巾,苏雨扬为什么坚持要毁掉呢?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蓝雪一直到东方发白,越发的清醒。
她翻身去拥抱身边的人时,扑了个空。身边的位置冰凉,枕头还是她临睡前放置的样子。
蓝雪腾地坐起身,打开了头头灯。赤脚跑出了卧室,发现苏雨扬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看他睡的姿势很不舒服,她刚一碰触,苏雨扬就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眼眸。
“你醒了?”苏雨扬扭转着脖子,坐了起来说了一句。
蓝雪嘿嘿的点点头,窝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双手紧紧的攀着他的腰,生怕他下一秒就不见了似的。
苏雨扬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抱回了卧室一觉到天亮。
等蓝雪起床时过了午饭时间,苏雨扬早上去了车行处理生意去了,临走前做好了午饭,留了便条放在了床头。
蓝雪吃了午饭去了警局,她想问问那个冰块,段钰的案件有没有进展。
傅笙像消失了一样,再没有造访她。难道已经结案了?蓝雪站在警局门前伸着脖子朝里看,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身后一句她最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蓝雪想立刻找个地洞消失或者躲起来,可是她无处可藏,只能转头看向身后站定的男人偷去虚伪的微笑,却撞上一座比冰山还冰山的脸庞。 如果这个男人没这么不苟言笑,明明一张棱角分明的美男子,硬是让他给作成了一张冰块脸,笑一笑能死啊!
“我来是问问你,段钰的案件有没有结果。”蓝雪把风吹散的头发夹到耳朵后面说,让他这么赤果果的盯着,很不自在,躲过了他的目光。
今天是蓝雪第一次正面看清楚傅笙的相貌,除了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不中听外,他这个人似乎没有那么让她讨厌。
“跟我进来。”
蓝雪跟在后面,突然前面的人停下。蓝雪失重一头撞在了傅笙结实的后背上,蓝雪闷哼一声伸手捂着鼻子眼泪哗啦的盯着站在她跟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