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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盛宴

雨夫要举办盛宴招待水国使团,金国举国上下欢庆,为庆祝两国交好,无数百姓到学士院送食材水果,都想用自己的东西招待水国友人。大学士的决定博得了民众的喜好,却引得朝中大臣的反对,铁王不借粮,明显的就是要孤立水国,如今大学士站出来帮助水国,有驳铁王的权威。

武将却不这么看,大学士就是大学士,金国能有今天,大学士付出了大半辈子,不要说请客吃饭这么简单的事,就是要用王宫请客吃饭,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大学士还是他的老师。大臣当中,有不少人都视大学士为政敌,认为是他主宰了金国,其实不然,大学士一向只是提出建议,诸多决定都让武将去定夺。武将明白,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总是令人嫉妒的。

没人反对雨夫的决定。

学士府车水马龙,那些心怀嫉妒之人,也都前来恭贺,想借机得到邀请参加这次宴会,金国的大臣们都明白,雨夫想拉拢水国与其它三国抗衡,水国的人自然也要想方设法的接近,为自己的未来作铺垫。

雨夫看了看前来送拜帖的名单,随手扔在了一边,他只想邀请一个人。

金国的第一美女姬。

姬是能歌善舞之人,何况还是铁王送给水国特使的礼物,暂居金国,若能请到她,会为宴会增加不少色彩,也能表明他对水国的尊重。

往常请姬,是作为表演者,这次请姬,是作为贵宾。

管家带着一箱金子,到了姬的家里,姬并不在家,其父母跪拜迎接。在金国,平民都要向官员行跪拜之礼,哪怕是大学士的管家。

金子只是学士府的礼物,重要的是管家带来的一句话。

“大学士有请姬姑娘晚上参加接待水国特使的晚宴。”

尽管姬平常都出入宫中,但都是铁王个人的喜好,被大臣们视为妖女,如今大学士赏识,那是祖上的荣耀,姬的父母打心底高兴,姬总算出人头地,成为了金国与水国友谊的桥梁。

把管家请进屋,端上好茶和水果。管家非常满意,细心的讲解着晚宴的装束和礼仪,要姬的父母牢记于心,并转告姬,一定要小心谨慎,端庄大体的参加晚宴。

要知道,这是大学士第一次在家中举办宴会。

此时,姬从外面回来,差点闯在管家的怀里,急忙退了出来,跪在地上。

“这不是姬吗,正找你呢,大学士晚上要举办宴会招待水国使团,请你去参加,你赶紧打扮打扮。”

“要唱歌跳舞吗?”

“不要不要,你已是水国的人,不能再在众人面前像下人那样表演了。”

“那我去做什么?”

“你去陪陪特使大人。”

“就是那个叫晨的谋士吗?”

“正是。”

“让我陪也可以,我得叫上我的姐妹。”

“是那个种花的姑娘兰吗?”

“就是她。”

“行,此女长得如花似玉,倒也不辱我金国之风,你就带上她吧,切记,不可乱说话,不可得罪水国的人,你虽是水国的人,却不要忘记了家乡。”

“民女明白。”

管家为何马上就答应了姬的请求,让兰去参加宴会,是因为兰是个高傲的姑娘,天生尤物,却无人能近,铁王多次邀请她进宫,想封她为妃,都被拒绝,兰与姬的性情不一样,虽懂得音律,却不表现,倘若此次兰能够在宴会上表演一曲,那定能让学士府声名远扬。

果然,姬把这个消息告诉兰时,兰有些不高兴了。

“你怎么替我做主了呢?”

“我只想你去见见那个谋士,替我试试他,若他是个好酒好色之徒,我便不去水国。”

“可我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只想安静的种种花。”

“妹妹,你就帮我这一次,求求你了。”

“好好好,你既答应了学士府,就不能食言,我亦不能有失言的朋友,大学士是当朝最有名的人物,前去结识结识也不错。”

下午时分,学士府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尽管学士府简陋,食物却不比宫庭的差,毕竟关乎到金国的脸面,铁王更是送来无数的食材,让宫里的厨师也前来帮忙,雨夫知晓水国的人喜欢海鲜,便特意命人出海打捞了不少海鲜,又从民间征集来一百二十道小吃。

“姬姑娘到——”

门外侍从报着客人的名号,脸上泛起一阵喜悦,这可是金国的第一美人,往常只是听闻。

管家便领着姬兰姑娘进了府,到了里屋等候。

宴会在一座四合院里进行,主座朝北,次座朝东西,末座朝南,下了十余阶梯,又是一排座位,也分主次,当中搭建一座舞台。

“水国特使到——”

随着一声高喊,金国受邀的官员安静了下来,站立两旁,等待着水国特使进门。

雨夫急忙从屋子里走出来,整理衣帽,大步来到前门,行了礼,上前挽住了晨的胳膊,高兴的说:“水国特使,感谢光临寒舍,快请快请。”

晨笑着说:“多谢多谢。”

二人齐步并行,迈上台阶,迈进门槛,进了门。

“恭迎水国特使!”

金国众官员行礼齐呼。

这样的礼仪,并不比王宫的礼仪差,能站在两旁行礼的,不是朝中大臣,也是社会名流。

入了座,便开始上菜,侍从们如流水一般,不等菜凉,便轮换了下去,因为这次宴会,准备了两百零八道菜。

酒是金国的烈酒,喝一口,便会上头。

未开席,雨夫手一挥,说:“请姬姑娘。”

“怎么,她也来了?”晨有些意外的问。

雨夫说:“还请特使莫怪,姬姑娘现虽是水国人,但在金国长大,无不受官员和百姓的喜欢,我今日斗胆请她前来,只是想为其送行,没有别的意思。”

晨说:“原来如此,我怎会责怪大学士呢。”

一阵花香飘进了院子。

“好香啊——”

众宾客无不称赞。

“是兰姑娘。”

“真的是她。”

“想不到大学士把她也请来了。”

晨定晴一看,门口进来的,除了姬姑娘,还有一位白衣女子,装扮朴素,却似出水芙蓉一般,楚楚动人,不由问道:“大学士,这位兰姑娘又是何人?”

雨夫神色满意,抚着胡须说:“她啊,与那姬姑娘共称为金国双绝,是个冰美人,要不是你来寒舍作客,恐怕我这辈子也请不到她。”

晨不解的问:“此话怎讲?”

雨夫笑着说:“此女性情高傲,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就是铁王请她,也置之不理,她是姬姑娘的好友,想必是看在姬姑娘的面子前来,老朽也是沾了特使的光,才有见她的福分。”

晨说:“原来如此,客气客气。”

既是陪客,当然是坐在特使的左右,姬姑娘和兰姑娘上前行礼后,在晨的左右坐了下来,二人举至文雅,如两朵奇美的花朵,盛开在绿叶中间,芬芳四溢。

在金国,能同时与两位美人共餐的,恐怕只有她们的父母兄长。

大学士很高兴,他没想到,晨的到来,能让学士府有此佳话。

众宾客更是荣幸万分。

学士府的歌舞,与王宫的歌舞有所不同,王宫的表演者皆是宫女,而学士府的来自于民间,各有千秋,男女老少不限,彰显金国之文化。

金国的音律,自然也是变化无穷。

兰姑娘的花香,却比那舞台上的表演更为诱人。

生在百花丛中的女人,自然是清香无比。

晨坐立不安,未想这金国中,还有如此绝世佳人,她虽冷面无语,看上去严如一尊观音,神圣又带着万分的诱惑,比那姬姑娘,又多了一分美妙。

兰姑娘的余光,自然也停留在了边上这位特使的身上,就是这位谋士,夺取了她好友的自由,她倒要看看,此人有何德何能。

“特使大人,请。”

“大学士请。”

几杯酒下肚,热血沸腾,加之两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在边上,晨有些把持不住,很想揽入怀中,亲上一口,然则,他贵为特使,代表了水国和冰王,万不可做那失礼之事。

姬姑娘与大学士喝酒说话。

晨与兰被闲置一边,如两尊石头。

“你——”

二人欲言又止。

“姑娘请讲。”

“特使大人请讲。”

“姑娘怎么不喝酒?”

“让特使大人见笑,民女不善饮酒,自带了花露。”

“你倒有趣,到别人家里吃饭还自带东西。”

“自己的东西吃着心安理德,就如自己的生命自己掌握,何必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说得有理,你那花露,能否赠与我尝尝?”

“有何不可。”

二人话里有话,几句交锋,各自都有了防线,这冰美人果然如一道冰,能把世间万物阻挡在外。

“姑娘的花露果然不同凡响,还可以解酒,我喝了一杯,便觉得精神倍爽。”

“特使要喜欢,明日我送你几桶,你带回去天天喝。”

“这倒不必,要是姑娘能送我些,我带会去给冰王,她一定喜欢。”

“听说水国的王是天下最美的人,不知长相如何?”

“这美也不过是人们的赞赏,就如一朵花,长得再好,没要喜欢又如何?”

“你这话倒是实话,人们只懂得看花,却不知花的心,只喜欢它的外表,这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你整日陪伴在冰王身边,你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吗?”

“王的心在想什么,我们做臣子的,又怎么知道呢。”

“你说谎,刚你躲闪了我的眼神,你可是水国的第一谋士,你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能做她的特使。”

“姑娘说笑了,我也只是做些本分的事罢了。”

“你喜欢姬吗?”

“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姬?”

“姑娘何出此言?”

“姬从小就喜欢出风头,所以后来才被铁王叫进宫,才被当成礼物送给你,姬肯定无法和你的女王相比,你若不喜欢她,就放过她,让她回家和父母团聚。”

“她是自由的。”

“可她已经被铁王当成礼物送给你了,你不要就得罪了铁王,破坏了两国之交,你要了,姬就失去了自由。”

“的确如此,那怎么办才好呢?”

“你娶了姬,给她名分就可以了。”

“可是我并不想娶妻。”

“这么说传闻是真的了。”

“什么传闻?”

“他们说你和冰王两情相悦,只是身份悬殊,未……”

“胡说八道。”

“民女失礼了。”

“不关你的事,这种话我又不是第一次听见。”

“难道不是真的?”

“王与臣,礼与贤,怎么可能是真的,世人皆说猪黑,却不知道自己的表面是什么。”

“你,你好生无礼,竟然说我是猪。”

“我没这个意思。”

“你这个谋士,仗着自己有才华,便欺负我一个老百姓。”

“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感叹而已,如有冒犯,请姑娘恕罪。”

“不敢,你可是特使大人。”

晨的这顿饭,犹如鱼骨在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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