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山身上凛冽的气势让那一路官兵犹豫了片刻。胖混混急了,大声嚷嚷,说自己的爹是司空将军的管家,今天要是不把这个小姑娘好好修修理一顿,让官差都吃不了兜着走的话。
本来还在犹豫的六个官兵立刻倾向要把项佳期带走,毕竟司空将军是多么厉害的人物,谁敢得罪和他有关系的人。
傅千山看出了他们的意图,表情随意的站在那里。
正好这时,抱着衣服的采采走了出来,听万水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经过,说了声:“你们一起上吧,别浪费时间。”
带头的兵脸上挂不住了,可见到傅千山胜券在握的模样,心底盼着叶管家赶紧过来,嘴上却叫嚣道:“大胆刁民,你知道打的是什么人吗?司空将军是我们西秦的战神,人人敬仰……”
小头目还没说完,傅千山不知道从哪里扯了布条,对着他的脸左右狂扇:“什么东西!吃着朝廷的,干着这种勾当!司空将军怎么了?!他犯了法,照样有罪!何况只是他管家的儿子!”傅千山一直讨厌那个人,有多少次想给他几刀,甚至杀了他,可是因为公主,却连他的汗毛都不敢动。今日难得公主允许,他可以教训司空府的人!
傅千山扇人的声音十分响亮,项佳期心底给予高度评价:大快人心,帅气无比啊!她心里舒畅,眼里的跳跃着赞赏的光芒,可是禁不住染上了一丝担忧之色,可看到采采和万水怡然的神态,终是抬起茶杯放到嘴里,压住了心里的担忧。
其余的官兵舞这大刀,将傅千山团团围住,他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朝后踹了一脚,扫了一圈,偏了下身子,便把那群人轻松撂倒,闪着银光的大刀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
傅千山望了项佳期一眼,她那担忧继而眉毛舒展的神色落在了他的眼睛里。他一时有些错愕,又有些惊喜,她漆黑的瞳孔里都是自己的影子。
傅千山不自觉的勾了下唇角,看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胖子,请示了下:“小姐,你想怎么处置他?”
项佳期蹙眉思索了片刻。
“小姐,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再也不敢了。”胖子听到傅千山的话,突然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她。
项佳期冷眼看着这个卑微的胖子,若她只是个寻常百姓,怕是她要当街被抢了吧?司空家管家的儿子都敢这么猖狂,这个将军府太目中无人了吧?想不明白啊。靠,怎么又扯远了?……
项佳期没有说话,傅千山一脚揣在了胖子的脸上:“你也配向我们小姐求情?!”
胖子又痛的叫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脚步声纷至沓来。门外一个小厮带着一群家丁赶来,其中有个衣着光鲜、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那胖子立刻哭喊:“爹,救我啊,爹。”
中年男人骂了他一句:“你这个不孝子,又在外面惹事!”然后,对着傅千山抱拳很客气的说道:“少侠,犬子对您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包涵,现在您也教训了他,能不能先让他去看看大夫?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
傅千山扫了眼项佳期,看到她轻轻点了下头,便说:“把你的儿子看好了,下次再犯这样的事或许没这么简单了。”
“是是。”叶管家忙眼光示意小厮马上带着儿子离开。
“少侠,都怪小人教子无方,不仅冲撞了少侠,也为我们将军府抹黑,小人替他向二位赔不是了,我们将军知道了,必然会好好惩罚他的,请少侠放心。”中年男人又道,表情有点儿焦急,眼底却是一片平静和阴狠。
傅千山没有答话,项佳期把手里的茶杯缓缓的放在桌上,微笑着说:“我们都知道司空将军是西秦的战神,严于律己,治兵严谨,我们相信将军府会公平处理的。”她虽然很喜欢看人打架,可对方的实力没有摸清,何况他们的目的是游山玩水,这也太耗费时间、影响心情了。
傅千山的目光黯然了几分,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还替那个人说话,还维护那个人!
中年男子见傅千山似有不满,很诚恳的说道:“少侠,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请对我说,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傅千山平静的目光又望了项佳期一眼,不想两人刚缓和不不久的关系又变僵,脸上寒冰的脸也像被太阳融化了那样暖和,温和的说道:“既然我们小姐都饶了你们了,就算了吧。”
项佳期看着傅千山,他温柔的模样真可爱,灿如星空的目光深邃又柔和。
傅千山见公主目光含笑的望着自己,面部线条也缓和了下来。
中年男人又说:“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们也算有缘,不如我请二位喝酒怎么样?”
项佳期只是思索了这个中年男人的真正意图,没有立即回答,傅千山便抄起了柜台上的衣服,脸上重新恢复一片冰冷之色。
“不必了,我们还有急事。”项佳期见手下都已准备好要离开,让老板将那件白色齐腰襦裙也包好,便率先离开了这个成衣店。
傅千山跟在她身边,一言不发,气压强大的让她实在难以轻松的呼吸,终于到了只有他们四人的地方,她忍不住问:“千山,你不高兴了?”
傅千山楞了下,没想到公主会这么直白的问她,他已经很克制了,难道表现的还是那么明显,可他为什么生气,公主心里应该很清楚啊。
还是采采在旁道:“千山是生气,小姐怎么能帮那些人说话。”
项佳期“嗯”了一声,慢慢反应过来,轻微的叹口气说:“我没有帮他们说话啊,我只是不想被耽误太多的时间而已,毕竟我们这次出来就是想好好玩儿一番的。”
傅千山幽深的眸子亮了,这是公主第一次解释她没有维护那人,对他,或者说对他们,不管是真是假,于他已足够。
可偏偏采采又问:“公主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