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知道公主关心千山,可千山这样子似乎得睡上一阵,要是公主因为他耽误了休息,影响了身子,我们就太对不起公主了,而且千山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难受的,不如我们让千山在软塌上休息吧?”
项佳期捧着热乎乎的姜汤,那温暖自掌心蔓延,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屋里的软塌,铺的也很厚软解,而且还整齐的码着被子,她自己躺上去绰绰有余,傅千山就会显得稍微有点儿拥挤了。
按照本意,她觉得自己睡软塌更恰当,毕竟人家是病号,现在昏迷不醒呢。而且在挪动的过程中,万一傅千山春光乍泄,自己岂不是有理也说不清?
可眼下最关键的是,真正的九公主会如何反应呢?愁死她了!
项佳期漫不经心的喝着姜汤,表面上极其淡定,脑子飞速转动,心情却跟着灰蒙蒙起来。
白露察言观色,再次解围道:“千山也是为公主受的伤,咱们别折腾他了,他好了才能更好的保护公主啊。”
采采没反对,吐吐舌头说了一句更惊人的话:“公主,要不我今天进来陪你?”
项佳期心头闪过无数个叹号,最后只是淡淡的道:“不用了,我想一个人睡。”语调尽量平和不带情绪,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采采果然闭嘴,白露知趣的说:“公主,那奴婢们下去了,你有事吩咐我们。”
然后屋里就剩项佳期一个人了,她对着明亮的烛火,有点儿纳闷儿:她看电视小说,那里的公主皇子都是被人伺候着睡觉的,这里还不大相同啊。
项佳期的表情松动下来,一脸苦相,其实她很想找个人聊聊天,了解下自己所处的朝代环境,和谁关系好,有什么敌人,可是,前身刚刚离开,除了救了她的傅千山,以及傅千山信任的白露,她实在不知道谁可以真的相信。万一采采想谋害自己,这样岂不是正好有了机会,即便是白露,她自己也不会上去傻乎乎的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免得被当妖怪处理了。装失忆虽然俗,倒也是个可以用的主意,她好好的考虑下需不需要。
项佳期想着想着,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了,她没有熄灯,临睡前替傅千山把了下脉,见他面色平和,呼吸安稳,便打着哈欠铺开了被褥,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使得她很快进入梦乡。
晚上做梦了,梦里回到了现代。呼啸的炮弹在她周围游走,数不清的铁块石块崩裂开来,她跟着她最爱的人,拼命的跑啊跑啊,可到底没能逃离那无边的黑暗……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又做梦了?”关怀的声音似乎从很远处飘来,项佳期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正在焦急的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头也昏昏沉沉的。
她知道那是白露,项佳期这次确定,她的确是穿越了,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她感觉到周围有些潮湿,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手臂,竟然满是汗水。
“公主,属下该死,若不是为了我,公主也不会这样。”傅千山充满歉疚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清晰有力,很好,他恢复了,她的安全又多了层保障。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采采赶紧去请御医,你先给公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白露说着已经为傅千山挪了个位置。
傅千山下意识的去看项佳期的眼睛,却发现她眸子半睁,只能看到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薄影,早已没了平时的熠熠生辉。他心头疼的更紧,便也不再顾忌其他,认真的为公主把脉,剑眉紧缩,慢慢的道:“似乎是严重的不常见的风寒,等御医来看了再说。”
真的懂医理,不错不错。项佳期由衷的称赞,手臂被轻柔的放回被子以后,自己也悄悄的尝试着给自己把脉,好在底子够硬,行医多年,不然就这昏昏沉沉的大脑,哪儿敢给人看病啊?
她集中精力把脉,然后又尝试着按压了身体的几处部位,身体猛然颤抖了下。靠!谁要害死她啊?捡回一条命没多久,这么快又遇啥招了。
白露和傅千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心中明白了几分,正好这时候门外响起了禀告御医到来的声音,两人便没有多问,白露开口请御医进来,傅千山一个闪身躲了起来。
头发花白的御医匆匆进来,施礼后便小心的给项佳期把脉,斟酌片刻后也说是风寒,开了治风寒的药。
白露道了谢,给了御医些银两,便让吩咐人去拿药煎药。
御医离开后,傅千山也出现在了项佳期床边,急切的问:“公主,你是怎么了?”
项佳期心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怎么了?你们的真公主死了,假公主刚来就中毒了,而且是剧毒啊!好悲催的穿越啊。还好她是极擅长中医的,不然也是分分钟挂掉的节奏。她中的毒,古书上称为“百日枯”。中了此毒的人,会在一百天后死去。开始只是头脑昏沉,浑身无力,类似重感冒,然后身体难受,五脏肺腑逐渐被腐蚀,死时皮肤溃烂,极其难看。
凭直觉,给她下毒的人应该是个女人。而且这身体刚中毒没有多久,应该是昨天落水引发的,目前正处于前期,只要处理得当,不会产生实质性伤害的。只是,她目前需要借助这个机会,找出想要谋害她的人,除之而后快。
项佳期正思索着,听到白露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公主,你需要什么药,你告诉奴婢,奴婢去抓,去熬,奴婢什么也不问。”
白露看着躺在床上面无光彩的九公主,以及站在她身边紧紧攥着拳头使得青筋爆出的傅千山,早已失去了平时的从容。恐怕公主现在的情形,又和那个人有关吧?不然以公主的性子和本事,怎么会轻易受到这样的伤害?公主这次倘若没事还好,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必然也让那人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