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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烈日当头,改灯帮着五槐娘间苗,蹲着的两条腿憋胀得难受。她站起来问:“婶,你说,俺嫂子过门比俺晚,她倒先生了娃,俺一直没动静,急死个人。今天,俺觉着俺是不是怀娃了啊?你看这腿,憋得胀乎乎的,你摸,还嗵嗵跳呢。”

“啊?你怀娃啦?谁的?”“当然是俺的。”“虎子回来过?”“没,他回不回来要咋,没他俺也能养活自个。”“男人没上炕,你咋能有了娃?”

改灯认真地说:“俺奶奶说,过门就是娃,俺家隔壁的门拴嫂子也说,过门就有娃。你摸摸,俺是不是有了啊,这憋胀得难受,人家都在小肚子里,俺咋在腿肚子里。”她拉着五槐娘的手摸她的腿肚子。

五槐娘笑得前仰后合:“媳妇,你娘死得早,没人教你说。哎哟,这也不是教的,让俺咋给你说?”

改灯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在腿肚子里?俺这肚子扁塌塌的。小时候,俺奶奶经常说,俺娘就是从胳肢窝把俺生出来的。”

“难怪,没喝过黄连水,不知道甚是苦;没吃过糖豆豆,不晓得甚是甜;没见过男人,咋会生娃娃?等虎子回来以后,你就会有娃了。”

她心里好生奇怪,想要娃,非得等虎子回来啊?俺家没公鸡,母鸡照样下蛋!

又到了收谷子的时候,岳英终于来了,告诉她,日本人打跑了,虎子、五槐就要回来了。

改灯一直弄不明白,五槐娘说,虎子回来,就会有娃。她耐心等啊盼啊,虎子你快回来,俺给你做好吃的好喝的,俺还攒了一坛子鸡蛋呢。

两人相顾着又去镇上买盐,铺子里的那个小伙计问,你家多少人吃饭?隔不了几天就是两三斤。

改灯答不上话来:“俺,俺把盐当豆子吃,一天不吃,身上没力气。”

掌柜的说,那是你肚子里有虫子了,没事,想买多少俺都卖给你。

奇怪的是,别说虎子、五槐没回来,岳英好长时间也没来拿东西了。

嫂子给爹生了个孙子,爹表示高兴的举动,就是立刻来到改灯家挑走她入瓮的谷子碾好的米,捎带拿走给虎子做好的两双鞋,顺便拎走给岳英准备的二斤煤油三斤盐。

睡梦中,虎子回来了,高高大大的就站在炕沿前,模模糊糊看不清他的脸。她隐隐约约听见虎子说:“开门,快给俺开门。”

改灯一激灵醒了,真的听到有叫门声。她以为是岳英来了,轻轻走到门口,喝了一声:“谁?”

“我,虎子。”是男人的声音。

改灯拿起顶门杠:“你找死。”

“我真的是虎子,是岳英让我来的。”

改灯点着灯,把门拉开一条逢,横看竖看,不像,虎子没这个人胖,也没这个人高,样子慌里慌张的,怀里咋还抱着个行李卷。

虎子迫不及待地要往里闯:“看什么看,你是想闹出响动,让村人把我乱棍打死啊?”

改灯还是不相信,她想去问问五槐娘,要关门。

虎子一下子挤进来:“我是你男人,虎子,不是我的家,我会摘开石门转,轻车熟路进了院子?快,一进村,我就把他的嘴堵上了,快看看,是不是把娃憋死啦?醒醒、醒醒,志强,醒醒。”

虎子把孩子放在炕上,伏下身,嘴对嘴给娃吹气、吸气,孩子突然哇地哭了,虎子赶紧抱起孩子:“不哭,志强不哭,三叔在这,三叔在这,志强乖,不哭。”

改灯不知道该干什么,站在一边儿发愣。

虎子摇晃着志强,哑着声音说:“给我倒碗水。”

改灯这才放下油灯,从锅里舀了半碗稀粥。

虎子喝了一口:“热热,给娃热热,口袋里一块馍,给娃热热。”

改灯一直在追忆,这个人是不是虎子?好像比那天穿新郎衣服的那个虎子还喜人、还排场。

孩子还在哭。

虎子催促着:“快些些,三叔知道娃饿了,不哭,不哭,你能不能麻利些?”虎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熟练地拿出菜板,把馍放好,又去拿刀。这一连贯的动作,改灯确信了,他是虎子。她迅速地往灶火里填了一把柴,就着油灯点燃了。她把馍切好,放在碗里,盛上稀饭。

虎子已经拿起陶瓷勺,一口一口喂着志强。改灯这才凑过去,看着虎子怀里的娃娃:“几个月啦?”

“八个半?九个多?大概。”

孩子不好好吃,还在哭。

虎子耐心地给孩子摸索着前胸:“肯定是把娃憋坏了,我怕他哭出声,把嘴堵得太紧了,看把小脸憋得。老天爷保佑啊,千万不敢给娃落下病根啊。”

改灯想起门拴娘说的那句话,过门就是娃。五槐娘也说过,虎子回来,就能有娃。肯定是俺没吃岁岁饺子,送子娘娘把娃娃直接送给了虎子。她抬头看了看虎子,责怪道:“你咋不给俺早些些送回来?”

虎子奇怪了:“给你送回来?嗨,这不就是给你送回来了吗?你好好待他,从今往后,他就是咱们的娃,叫我爹叫你娘,可怜的娃,三个月上死了娘,今天,他爹……也没了。”

改灯糊涂了:“你是说,他有爹有娘?他不是你的娃?”

虎子笑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咱们的娃,就是你的娃,你的亲娃。”

改灯想接过孩子抱抱,志强搂着虎子的脖子又要哭。

虎子抱着志强在地上转圈圈:“不哭,睡觉觉,娃认生,带两天就熟了,鸡下的蛋,别换盐醋了,留着给娃吃,就把这米汤熬得糊糊的,勤喂他,耐心些。”

提到盐醋,改灯突然想起了岳英,问:“你刚才不是说,是岳英叫你来的吗?她托俺给她买的盐、洋火,早就备好了,俺等她半年多了,左等右等没来。”

“她死了,这就是她的娃,他爹,柳老大,今儿早起也,也死了。”

改灯吃了一惊:“啊,她……你……”

虎子有些悲伤:“我没事,他们的死全是意外,你放心,我没事。”

孩子终于睡着了。

改灯看着志强胖乎乎的脸,同情心油然而生:“你放心,俺会带好他。来,给俺,慢些些慢些些,可怜的娃。”

虎子把孩子轻轻放在炕上,甩甩发麻的胳膊:“带孩子是个苦营生,顾不过来,叫五槐娘帮帮你,他是烈士的后代,一定要把他养大。”

改灯说:“俺不管他是谁的后代,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俺的儿,你快走吧,岳家的人知道你回来,会把你乱棍打死的。俺给你又做了两双鞋,这回都带上。”

虎子没说话,盯着她。

改灯不敢和他对视,低头问:“你饿了吧?俺把锅里的稀粥盛给你。”

虎子突然从后腰抱住她:“饿了,我早就饿了。”

改灯挣扎着:“你要做甚?”

“我饿,我饿,我要吃你,吃你。”虎子把她抱上炕,顺便吹灭灯。

下部一阵撕裂般的痛,就像被一刀一刀往开撑一样,钻心地疼,她本想忍着,可是,这样的痛她从来没有体验过,她下意识地推他。

虎子的头扬得高高的,一口一口喘着粗气,胳膊像木头桩子般紧紧卡住改灯的两肋,三点一面,改灯根本动弹不得,她只有使劲推他,他却像磨盘嵌进磨底一样,顺着轨迹转动着,呼吸更急迫、动作更强烈。

改灯终于耐不住,轻轻叫了出来:“哎哟,俺的娘,疼死了。”

虎子伏下头,提醒道:“别出声,吵醒娃。”

改灯想说:“你歇歇,让俺缓缓……”还没来得及张口,鸡叫了。

虎子突然像被蝎子蜇了,停顿了一下,马上抓起衣服跳下炕:“快,点灯,我要走了,和五槐说好的,鸡叫头遍,同时离家,在村边石狮子跟前会合。”

改灯本想起来点灯,可下部疼得火辣辣的,两条腿像抽了筋似的,她喃喃着说:“俺,俺好像尿炕了。”

虎子点亮灯,穿好衣服,伸手给她盖好被子:“你睡吧,我走啦,带好娃,我真想一辈子守着你,可不行,大哥还没入土,二哥不知道死活,庆山带着生亮上了前线,还有好些事情,需要我去做。等闲下来,我就回来。”“不能不走吗?”“不能。”

改灯伸出手,想捧他的脸:“你把灯端过来,让俺好好看看你。”

虎子道:“看什么看,不缺鼻子不缺眼,等我安顿好外面的事情,就回来陪你。刚才弄疼你了,听大哥说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不疼了,喂好娃,你再睡一会儿吧。”

虎子吹灭灯,毅然决然地走了。

改灯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睁睁看着虎子走了,她想坐起来,浑身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下部好像不那么痛了,回味着刚才的事情,好像做梦一般,慢慢睡着了。

虎子胳膊上的那两块肉疙瘩,她推他的时候摸见了,很瓷实,很有劲,如果和日本人动起手来,肯定吃不了亏。她的脑子里全是虎子,懵懵懂懂觉着虎子是在和日本人打架,就担心虎子打不过日本人,岳英不是说,日本人已经打跑了吗,虎子该回来了啊。这回来了咋还要走?说是还要和什么人打架啊?你咋这么爱打架啊。

鸡叫二遍了,窗户纸泛白,她伸个懒腰坐起来,突然发现身边的孩子,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是做梦啊,虎子、虎子,你在哪儿啊?哦,虎子好像走了。她点着灯,端详着孩子,胖乎乎的,睡得很香。

她觉着自己好像尿炕了,端着油灯发愣,白白的褥子上一片红。不是尿,咋尿完血没几天,今儿又尿了?每隔一个月尿几天血,准准的。门拴嫂子说,女人都这样,和人人要屙屎人人要尿尿一样。今天不该尿啊,肯定是虎子用他那个肉萝卜给俺捅破了,男人是用肉萝卜尿尿的。记得小时候,村里那些光屁股小子,从来不避讳人,经常揪着那个小肉萝卜、挺着小肚子比尿尿。谁尿得高,谁将来就能坐大官,谁尿得远,谁将来就有出息,挣大钱。女人没有肉萝卜,就做不成大官,就没出息,只有在家里养鸡、送饭、砍柴,侍候公婆、听男人使唤。

她觉着大腿根皱巴巴的,这个虎子,真不精干,咋把鼻涕抹俺腿上,真恶心。她找草纸把干鼻涕擦了,迅速把褥里子拆下来,泡在小石槽里。

鸡叫三遍了,她突然紧张起来,这个娃怎么办啊,不能说虎子回来过,更不能说这个娃是虎子抱回来的,那样,这个娃就有可能被岳家的亲戚乱棍打死。她看着娃娃酣睡的脸,慌了,急急地敲着后墙,想找五槐娘出主意。

五槐娘爬在墙头上说,俺正要过去帮你哩,又怕惊了你们的好事,你快把娃给俺递过来,俺把他放在河神庙。一会儿你大摇大摆扛着锄头下地,体体面面把娃抱回来,就说是捡的,没人会起疑心。

小家伙大概是吃饱喝足哭了一整天太累了,现在睡得很结实,五槐娘急匆匆鬼鬼祟祟地把志强放在河神庙的石桌子上,躲在远处的石头后面,等着改灯来抱娃娃。

改灯扛着铁锹故意在街上来回走了几趟,目的就是想碰着人。

拾粪老汉问:“虎子家的,这么早就下地啊?”

改灯说:“俺想在河滩上开块地,种些菜。”“全村就数你勤快。”

两年多了,村里再没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改灯从早到晚,勤勤恳恳耕种着地里的庄稼,实实在在过着老百姓的日子,现在人们已经不叫她野猫精了,都说她本分、贤惠,是个好媳妇。可惜的是虎子,真的让天兵天将抓啦?还是遇到什么不幸,是死是活没音信,人们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不关自家的事,也没谁会替她去找人。

早饭场的时候,改灯抱着孩子回来了,村民们围上来看稀罕。

五槐娘说:“让俺看看,让俺看看,多喜人的肉小小。”

改灯得意地说:“俺奶奶说,过门就是娃,俺过门两年多了,老天爷今天这才给俺送来,俺终于有娃啦。”有人说:“要是虎子在,你的娃早会跑了。”

改灯自信地说:“这不,没他在,俺也会有娃。”

人们都笑了。

五槐娘说:“快快抱家里去吧,老天爷赏给你的,咋偏偏让你遇上啊,要是让俺碰上,俺就叫他当俺孙子。”改灯回答:“俺还稀罕不够呢。”

就这样,改灯把志强体体面面抱回了家。

五槐娘跟进来,关好大门:“哎呀呀,跟做贼一样,可怜的娃。虎子,虎子,你出来,咱们商量商量,该咋说,咋说,甚也不要怕,两个大活人,真的怕他们乱棍打死啊?”

改灯说:“虎子走了,鸡叫头遍就走了,他不是和五槐一起走的吗?”

五槐娘说:“五槐没走,俺把他锁在西窑里,你咋就放虎子走了啊?你啊你,真是个媳妇。”“他说他还有事情做。”“你呀,娃是他抱回来的,他就该担当。这,这往炕上一放,扭屁股走了,这,这算咋回子事啊?你呀你,没脑水,他既然回来啦,还能让他走?有你受罪的时候,这是个人,要吃要喝,不是你院里的鸡啊狗啊,有你哭的时候。”“说甚也迟了,他给俺留钱了,说先买只奶羊,你帮俺打听打听,看谁家卖。”“你呀,天生受罪的命,连自己的男人也留不住,揽下这张嘴,咋养活。”“俺也是怕岳家那些亲戚本家的来找麻烦,真的把他们打死了,上哪去说理?就是得理了,人没啦,一切全完了,只要他活着,再苦再累,俺不怕。”

虎子跟五槐合计好的,鸡叫第一遍,同时离家,分头行动,以免让村民一勺烩,倒不是怕死,他知道村民奈何不了他,他身上带着家伙呢。可他跟他们纠缠不起,山里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他悄悄来的石狮子前,低低叫着,五槐五槐。按说五槐绕的这条道比他选的近,所以五槐应该先到早到,说好了的,在此不能停留,不要硬等死等,顶多拖延一泡尿的工夫。他围着石狮子转了两圈,没见五槐的影子,以为五槐已经走了。趁着夜色一个人急慌慌跑了。他空手回到山上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过了晌午。包装待运的几十箱手榴弹不见了,剩下些零零碎碎的半成品还堆放在原地,肯定是庆山来过了。掩埋了柳老大,把成品和剩余人员都带走了,他们去了哪里?离这几千里,平时运到甚地方再转运,他没打听过,庆山从来也没说起过,这让他去哪找啊?他整理着这些半成品,虽然没多少,他相信庆山肯定还会回来取,就在这等吧。第三天下午,来了两个推独轮车的河北人,说是奉命来拉这些破铜烂铁,这个厂撤了,留守人员可以一块跟着去。

是真是假,虎子弄不明白,他答应跟他们走,他要看着这些半成品流到那里。走了两天才到了目的地,河北平山,条件非常不错的一个兵工厂,人家问他愿意不愿意留下来,他想了想,说不定在这能碰上庆山他们,表示愿意暂时留下来。

管事的拿来一个小本本登记名字,“石虎?又一个石虎,这样吧,我们这已经有了两个石虎一个史虎,石虎子,过来过来。”两个年龄相仿、个头差不多高低的小伙子跑过来,三个人并排站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己也笑了。

管事的说:“他俩我们就经常闹混,领了双份福利不承认,丢了工具互相推。这样吧,你是山西人,改叫石晋;他是河北人,叫石冀;你是邢台人,叫……叫石邢石台,随便吧,史虎,你娘不叫你改名字,你还叫史虎。”

从此,虎子就留在平山。手榴弹、地雷是消耗品,用量特别大,轻车熟路,虎子很快就成了这个厂的顶梁柱。

五槐没走成,被他娘锁在西窑里,吃了睡、睡醒吃,开头几天觉着还是在家好,在娘的身边可以无忧无虑。一想起柳老大被炸得找不着脑袋,林老二血肉模糊的脸,他就毛骨悚然,干那活计太危险,不知道怎么的就出了事?造地雷、手榴弹,连明继夜,累死累活,没完没了,做好一批,庆山就带人连夜送前线,他们不知道做了多少送了多少。这样一天天一月月的,多会儿才算是个完啊!原来说打跑日本人就让回家;日本人投降了,刚消停没几天,又说要打蒋介石。他早就烦了,有几回他和庆山说要回村看看娘,庆山不同意,说你娘很好,现在是非常时期,等古城打下来,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人家虎子把新媳妇留在洞房都不急,你急个甚?没断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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