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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几度风雪几度春(正集)(5)

台阶上的桌子后边,坐着昌永泰和大队的主要干部,云务本也坐在那里,韦斌正在讲话,会场里鸦雀无声。

韦斌:“……这几年,我们在农村工作中犯了许多错误,主要是左的错误,大刮共产风、浮夸风,乱放‘卫星’,虚报产量,妄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一锹挖成眼井。结果是打击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使农村经济遭到了很大的破坏。我是县委书记,对于这些错误,我要负主要责任,我愿意向大家公开检查!也愿意接受大家的严格批评!大炼钢铁,搞一平二调,损失很大。上边决定拨出一笔款来退赔!”

会场里。葛存厚和彭云山在低声议论。

葛存厚:“咱们的八路军、共产党,这一条最好:捅下漏子敢认账,敢改正。”

彭云山:“是啊!建设社会主义是新事情,谁也没有干过,没经验,难免要出点问题,栽个跟头。”

主席台上。韦斌继续在讲话。

韦斌:“由于左的错误的影响,我们在工作当中伤害了好些好同志,对那些一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坚持实事求是的好干部,不只不鼓励、不支持,反而压制、打击,甚至处分!毛主席讲:‘要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事实证明云务本同志就是这样的同志,对云务本同志的处分是完全错误的,这件事我负有很大责任,处分决定是我批准的,县委已经决定:给云务本同志彻底平反,恢复支部书记职务,恢复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

会场里群众自动鼓起了掌,掌声十分热烈。韦斌走到云务本面前,伸出了手。

韦斌:“云务本同志,我向你道歉!”

云务本含着两眶热泪,站起来和韦斌紧紧握手。

昌永泰也走了过来:“我也向你道歉……”他也和云务本握了握手。

在女人堆里,范仙梅紧紧握着奚大婶的手,含着眼泪在笑。

范仙梅:“我总算盼到了,总算熬到了!”她忽然笑出了声,接着就一头栽到了奚大婶怀里。

奚大婶惊叫:“仙梅!仙梅!”

苏金香急匆匆从人群中挤过来:“快请医生!”

彩霞抱着妈妈大声哭了起来……

十三

北堡公墓里。云务本把写着“范仙梅之墓”的木牌,埋在新堆起的坟墓前,他直起腰来,忽然看到:不远处,烈士碑周围长大了的那十来棵苹果树,已长出了绿色的叶子,开出了粉红色的花朵。他叹了口气,坐下来,呆呆地望着坟头,陷入了回忆:

范仙梅笑嘻嘻地迎面走来,云务本正和社员们在锄谷子。

范仙梅:“告你个好消息:县委来了通知,要你去北京,参加国庆七周年观礼。”

云务本:“真的?!”

范仙梅:“你自己看吧。”她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鲜红的请柬递给云务本,云务本脸上浮起了兴奋的笑容。

夜晚,云务本睡在炕上,脸上仍然浮现出微笑。外边传来了鸡叫声,云务本被惊醒了,睁眼一看,只见范仙梅在煤油灯下缝一件蓝布褂子。

云务本:“呀!你还没有睡?”

范仙梅:“我得把这件新衣服赶起啊!”

云务本:“依我说就穿原来那件也可以。”

范仙梅:“这是去北京,到天安门,见毛主席!要让他老人家看看,咱们农民在合作化道路上翻身了,富裕了!”

清晨,云务本穿上了新做的蓝布褂子,范仙梅给他把扣子系好,她左看右看,满意地笑了。然后拿出二十块钱来递给云务本。

云务本:“留着家里花吧,我带的钱够用了。”

范仙梅:“我要你在北京买一件最时新的灯芯绒上衣。”

云务本:“你平常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怎么忽然舍得打扮了?”

范仙梅:“十月二十七南堡唱戏,我要穿上回娘家,让人们看看,北堡农业社的社员是个什么样子!”

云务本:“好,好,我一定照办!”

云务本背着一个包扎好的草袋走进院子,范仙梅和苏金香正坐在院里做针线活儿。

苏金香:“哟,务本哥回来了。”

云务本笑着应了一声,范仙梅急忙走回屋里去了,云务本小心翼翼地把草袋放在台阶上,就势坐下来。

苏金香:“你见到毛主席了没有?”

云务本:“见到了,他老人家还在天安门上走来走去向我们招手来。”

苏金香:“看见周总理了没有?”

云务本:“周总理工作那么忙,可是还专门在怀仁堂接见了我们,问了好多农村的事,还和我握了握手。”

苏金香:“呀!你真有福气!”

范仙梅端着洗脸水,从屋里出来,她把脸盆摆在了云务本面前。

苏金香:“务本嫂说你要给她在北京捎一件最时新的衣裳,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云务本:“没买下,没有合适的。”

苏金香:“尽瞎说哩,那么大的北京城,还能买不到件合适的衣裳?”

范仙梅:“真是没有合适的?”

云务本边擦脸边说:“我向你说实话吧,我没有给你买。参加完国庆观礼,去郊区参观,我看到有些大队苹果长得很好,收入也大,他们那里的气候、土壤和咱们这里也差不多,仙梅,你从来也没有要买这买那,我真有点对不住你,我把钱买成果树苗啦!”

范仙梅:“这有啥对不住?你办的是正事,我那是为了抖阔。”

苏金香:“你打算往哪儿栽?”

云务本:“烈士碑周围。”

云务本和范仙梅,在烈士碑前栽苹果树苗……

冬天,范仙梅用稻草包裹苹果树苗……

炎夏,云务本和范仙梅在挑水浇灌苹果树苗……

云务本从范仙梅墓前站起来,走到苹果树前,折了一枝盛开的苹果花,返身回来,恭恭敬敬地插在了范仙梅的坟头上。

十四

路旁的杨树长粗了,长高了,冒出了嫩绿的叶子,地里到处是忙着春耕的人。云务本在摇耧播种。潘枝荣领着一些人在运粪、撒粪。

葛明朝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衣架上绑着行李卷,他看到了潘枝荣,忙下了车,把自行车支起来。

葛明朝:“枝荣哥。”

潘枝荣:“哟,明朝!”

葛明朝:“猪场散摊了。”

潘枝荣:“猪呢?”

葛明朝:“死的死了,卖的卖了,剩下的都瘦成骨头架子了,饲料不足,我就有天大的本事也吹不胖啊!”

潘枝荣:“那调了咱们的二百一十二头猪,就算白白扔了?”

葛明朝:“不,不,根据县委的指示,公社准备拿出一笔钱来,包赔各大队的损失,咱们重打锣鼓重开戏吧。”

潘枝荣:“那倒也好。”

葛明朝:“枝荣哥,你看我回来,干点什么工作好?”

潘枝荣:“你去找务本,现在是他主事。”

葛明朝:“他眼里能揉下个我?”

潘枝荣:“怎?”

葛明朝:“你忘了?五九年反右倾,我揭发过他……”

潘枝荣:“哟,这我倒忘了。”

十五

潘枝荣端着饭碗,来到了云务本家。云务本正在和面,彩霞忙着烧火,家里东西乱七八糟,日用家具都摆得不是正经地方。

潘枝荣:“公社万头猪场解散了,葛明朝也回来了,他想找你谈谈,又有点不好意思。”

云务本:“是为了批右倾那件事吗?”

潘枝荣:“是!”

云务本:“那有什么,他揭发的都是事实,我确实说过那些话,他又没给我造谣。再说,在那种情况下,人家就是要抓我做典型,怎能全怪他。”

潘枝荣:“倒也是。可他回来,工作该怎安排?”

云务本:“我看还是让他管副业吧,他在这方面还是有点经验,不过,在财经制度上要卡得严点。”

潘枝荣:“对,对。”

云务本:“等我找他谈谈,我看首先是把猪场、粉房办起来。”

十六

粉房又开办起来了。彭聚才哼着小调,在院里晾湿粉条,苏金香跟着葛明朝走了进来。

苏金香:“哟,聚才,怎么你不当饲养员了?”

彭聚才:“支部怀疑我偷饲料,免职了。我也正好不想和那些不会说话的畜牲打交道啦。喂牲口工分倒是高点,可住在饲养室,天天起五更睡半夜,连和老婆睡觉的空儿也没有,不如在粉房干活儿自在,就是工分少点。”

葛明朝:“只要好好干,工分不会比当饲养员少。”他说完,领着金香走进旁边包捆粉条的那间屋里去了。

彭聚才想了想,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跟前,从破窗纸上向里偷看:屋里地上铺着几张席子,上边堆放着一些紊乱的和捆扎好的粉条,葛明朝正在教苏金香捆扎粉条把儿。

葛明朝:“……你看,就这样儿,长的在外边,短的卷到里边,再这么一折,一捆,得。这活儿简单,比你在地里劳动强,又不受风吹,又不怕日晒,工分还不少赚。”

苏金香:“可是不如和大家一块劳动红火热闹,这儿太孤闷。”

葛明朝:“我不是也常在这儿么,一样能说说道道,你捆扎的要整齐点儿,货卖一张皮,来,我教你捆。”他边说边凑过去抓住了苏金香的手,苏金香立刻把手抽回来,推了他一把,明朝被推得坐在了席子上。

苏金香:“你规矩点!”

窗外,彭聚才偷偷笑了笑,然后又蹑手蹑脚走回到晾粉条的地方,把半干的粉条团成把,慌忙填到了怀里……

十七

奚大婶拿着一双新鞋,走进云务本家,只见云务本正在灯下补衣服,彩霞已经在炕上睡着了。

云务本:“大婶!”

奚大婶:“我给彩霞做了一双鞋。”说着把鞋放在了炕上。

云务本:“大婶,谢谢你。”

奚大婶:“哟,你怎么也学会说这号客套话了。”她边说边把云务本手中的破衣服夺过来,接着缝补,“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凡是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活儿全交给我,远亲还不如近邻哩!”

云务本:“就这么件破衫子,我也能缝。”

奚大婶:“村里的工作,地里的活儿,就够你受的了,回来还要烧水做饭,干家务事,又当爹,又当娘,我说务本呀,不能老这么凑合下去了,该再找个伴儿啦!”

云务本叹了口气:“唉!再找仙梅那样的人,难!我没心思考虑这事。再说彩霞岁数还小,找上个后妈,孩子要受制哩!”

奚大婶:“人说蝎子的尾巴,后妈的心,这话也不尽然,后妈也有心肠好的哩。”

云务本:“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十八

炎热的夏天,正是麦收季节,奚大婶和苏金香并排在一起割麦,边割边聊天。

奚大婶:“你怎么不在粉房干了?”

苏金香:“我不爱那营生。大婶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来干这么重的活儿?”

奚大婶:“麦熟一晌,龙口夺粮,多一个人割,总比少一个人强,不能让集体受了损失。”

苏金香:“我知道,你是把集体装到心里去了!”

奚大婶:“铁锁他爹下世的时候,铁锁才七岁,孤儿寡妇,那日子真难过啊!多亏毛主席号召办起了互助组、合作社,我们才算有了个依靠,要不是靠集体,我能把铁锁拉扯这么大?能供他住起高小?能过上如今不缺穿、不缺吃的生活?”

苏金香:“这倒是真的。我爹妈下世早,我也是社里拉扯大的……”

奚大婶:“金香,我当年守寡,是因为有个儿子,你年轻轻的,又无儿,又无女,你守个啥呀!”

苏金香:“听话音,大婶是想给我介绍个对象?”

奚大婶:“我倒是翻来覆去替你思谋过……”

苏金香:“谁?”

奚大婶:“你觉得咱们支书云务本怎么样?”

苏金香:“可惜岁数小了点,再大几岁就可以当我爹了。”

奚大婶:“你是嫌他岁数大呀,其实他只比你大十岁。你婆婆比你公公小十二岁哩!结果还是死到了你公公前头。”

苏金香:“大婶,我老实和你说吧,如果世上死的就留下云务本一个男人……”

奚大婶:“你才嫁他。”

苏金香:“不,我就去当尼姑。”

奚大婶:“呀!你对务本的那股气,还没消了?!”

十九

秋天,烈士碑前那十棵苹果树上的果子成熟了,果子虽然不多,可是长得又红又大。

云务本小心翼翼地在摘苹果,彩霞数着个帮他往筐里装。

彩霞:“爸爸,我吃一个行不行?”

云务本:“孩子,这是集体的,咱们私自吃不好,你忍一忍,等咱们明天分到手再吃。”

彩霞咽了一口口水:“我能等到明天。”

二十

那筐鲜艳的苹果,摆在大队部院里桌子上,院子里挤满了大人小孩,云务本站在桌旁讲话。

云务本:“咱们的苹果树总算开始结果了,大家都来尝尝鲜。我算了算,可惜一家只能分一个,剩下的怎办?我提议敬给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们,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异口同声地叫道:“好!”

二十一

云务本和彩霞把分到的一个大苹果,供在了范仙梅的坟前,过了一会儿,云务本把苹果拿起来,用镰刀切成了两半,把半个给了彩霞,把另外的半个埋到了坟堆里。

彩霞:“爸爸,你怎么埋到土里了。”

云务本含着泪说:“让你妈妈也尝一尝。”

彩霞:“那把这半个也送给妈妈吧。”

云务本:“她有半个就够了。”

彩霞:“那咱们分开吃吧。”

云务本:“不,你吃吧。”

彩霞:“爸爸,你咬一口吧。”她说着把半个苹果送到云务本嘴边,云务本咬了一口。

云务本:“味道真不错。”他扭头一看,只见苏金香把两个苹果摆在烈士碑前。金香用手绢在擦碑上葛大宝和葛二宝的名字。云务本信步走了过去。

云务本:“你做得对,做得对!”

苏金香没有抬头,也没有吭声。

云务本:“明年,咱们要在这里大栽苹果,让烈士们长眠在花果园里。”

苏金香还是没有吭声,只是抬头望了云务本一眼。

二十二

春天来了。苏金香在烈士碑附近奋力挖树坑,葛存厚在栽树苗,培土。近处的山坡上,远处的大路旁,到处都是植树的人群。云务本挑来了水,浇灌新栽的苹果树苗。

葛存厚:“务本,说实话,以前我不相信咱这地方真能长出苹果来,去年吃了一个,我信了,我年纪大了,干庄稼活使不上多少劲,我想今后就给队里照看树木吧。”

云务本:“那太好了,大叔,等这一些苹果树长起来你可以天天吃。”

葛存厚:“就是我吃不上,我也心甘情愿。人生一世,总得给后辈儿孙办点好事!”

苏金香听着笑了。

云务本:“对呀,对。”说完挑着空桶走下山来,他在井旁碰到了范子玉。

云务本:“子玉,你刚来?”

范子玉:“我来好一阵子了。”

云务本:“中央发下来的《农业发展纲要六十条》,你们……”

范子玉:“我们坚决贯彻;我对上边的政策向来是:跟得紧,改得快,左来右去咱不受害……”

云务本:“你找我有事吗?”

范子玉:“长话短说,姐夫,我是向你求援来了。”

云务本:“要点树苗?”

范子玉:“现在哪儿顾上这事。眼看要春耕了,牲口不够用。”

云务本:“你们不是有拖拉机吗?”

范子玉:“再别提那码事了,拖拉机趴了窝,拖拉机手走了,你们村牲口多,我们想用拖拉机换你们的几头驴。”

云务本:“我提到队委会研究研究。”

二十三

夜晚,队委们在办公室开会。

潘枝荣:“南堡的拖拉机早坏了,去年冬天开一阵就灭火,如今干脆发动不起来了,只能当废铁卖。”

彭云山:“就是废铁咱也要,不蒸馍馍,还要争口气哩。”

葛明朝:“拿上四头毛驴去争气?划不来。”

彭云山:“老实说吧,昨天我去看过,只是发动机上有几个零件坏了,要是能配上,凑合还能用。”

潘枝荣:“那是苏式机器,赫鲁晓夫早撕毁了合同,零件到哪儿去配?”

彭云山:“活人还能叫尿憋死?找工厂仿制。务本,你说哩!”

云务本:“这事我思谋过。南堡这几年,单纯依靠这台拖拉机,牲畜没人管了,死的死,瘦的瘦,春播任务完成不了,对集体对国家都有损失,反正咱们的畜力有富余,就是他们提出来支援支援,也不能拒绝吧?何况是拿拖拉机换哩!”

潘枝荣:“这倒也是。”

云务本:“那台坏拖拉机,如果咱们能闹到零件,修理好了,当然好,万一修不成,就当教学工具……”

葛明朝:“什么教学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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