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凌炎跪在一个黑衣人面前,恭敬地垂下头.
“你是说她一直在干呕?”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
“是……是.”凌炎被那股巨大的杀气逼得几乎要倒下.
“是那毒还没解干净吗?”
“属下已经给她服了还元丹,毒应解.”
“那怎么还会这样?”声音中的寒意越来越浓.
凌炎不禁打了个冷战,强压住心中的惧意继续道:“怕……怕不是有了身孕?”
“咔”一声金属的裂响像炸雷一般冲击她的心脏.“那还不去弄清楚!还要我教吗?”
“是!”凌炎连忙退出来.
“慢着!”黑衣人又叫住她,“她今晚不是要去那里吗?我要见她.”
“是,属下会安排好.属下告退.”凌炎连忙退了出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服侍主子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控.刚才她真的自己以为会死在他的怒气之下.渝姬,魅姬,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
黑衣人转过身看着墙上的画像,握紧了双拳.隐约的烛光照出了他俊朗的面容,尤其是那双血色的凤目依然残留着冷酷的杀气.项胤翾握紧腰间的剑柄死死地瞪着那副画像.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有结束,决不允许你中途退出!我一定要赢你!
渝姬蒙了面,先去将放在偏院的落樱取了回来,又匆匆赶往在南宫城的据点.她从几百种药材中挑出几样配成解药扔给了那些黑衣人.“投入井中,再将这里方圆三里中的人排查一遍.”她捂住隐隐作痛的小腹吩咐道,“发现有新的人入住要特别注意.”
几个黑影拿了药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夫人,您怎么了?”
“夫人病了吗?”几个孩子靠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
“我没事.”渝姬冷着脸说,“你们去睡.”
“夫人好不容易才来看我们一次,让我多呆一会儿吧.”一个声音赌气似的说.
“你?”渝姬看见了那头醒目的白发,轻笑几声,“想做杀手就不能这么幼稚.好了,去休息.”
“可夫人,我已经记了好些要害部位,还不是杀手吗?”白夜急切的想证明自己般叫道.
“杀手?”渝姬笑得愈发灿烂,“杀手就是要六亲不认,只凭着自己的是非观念拿刀杀戮,即使面对的是自己最亲最爱之人,若是他对你拔刀,也要照杀不误!”
“我杀了我父亲!”白夜不甘心的叫嚷.
“但你不爱他,甚至恨他,这就让你的刀可以顺利的刺进他的心脏,这并不难的.若是我对你拔刀呢?你有把握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吗?”
“我……”
“好了,你应该走了,我说的话够多了.”
“是……夫人要好好保重身体啊.”白夜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真不像我,渝姬摇了摇头,居然说了那么多话.也许是因为他太像从前的自己吧,同样地年纪,同样的恨意,同样的冷酷.一阵晕眩感从四面八方涌来,渝姬坐在椅子上,手死死的扣住扶手,试图减轻痛楚.
“唔……”胃不停的翻腾,酸水不住往上冒,喉咙干得像是快要燃烧一般.
“魅姬,你要死了么?”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渝姬迅速抽出落樱横在面前,“谁?”
“把你的刀收起来,我不是来找你比试的.”
“这个声音……是白云客栈的那位啊.”她皱了皱眉,将落樱垂在身侧依然警戒地看着他,“公子有何贵干?”
他从暗中走了出来,像是一团火焰从暗夜里发出亮光,清冷的月光洒在他鲜红的长袍上,让渝姬觉得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屠杀一般惨烈.“我还没有赢你,你不可以死.”
“哼!死……唔!”渝姬又觉得一阵头晕,再次坐回到椅上,脸色发青,冷汗几乎湿透了她的薄衫.
“你!”项胤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探她脉息,“心虑焦悴?”
渝姬甩开他的手低吼道:“公子的言行似乎超过了一个交易人的准线.胆敢冒犯我的人即使是盟友,我也会杀了他!”
白影一闪,只留下一屋摇曳的烛光和一个红色的影子.
听雪轩内,白纸散落一地.渝姬的双手还悬在半空,似乎并未意识到手中早已空无一物.
“想不到,南宫朔月居然是那个人.”她兴奋地自语道,“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要玩,就玩大一点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