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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流亡与独立王国(1957年)(10)

等他回来时,家里又多了几位来客。他不得不应酬一番,对付老友重逢的种种客套,也回答了家人的关爱垂询,这才走到过道尽头。妻子此时正好走出厨房。约拿斯放下板凳,紧紧拥抱她。路易丝凝望良久,方吐出一句:“求求你,别再胡闹。”约拿斯连称:“不会,不会啦。我要画画。我必须画画!”但他仿佛在自言自语,目光旁骛。活儿倒是动手干起来:在近高墙顶端,他支起一块木板,想堆起一座狭小、纵深、高高在上的“阁楼”。日落时分大功告成。他借板凳之助,两臂吊在那木板上,而为了确保坚固,又使劲拉动一番。接着,他又同众人攀谈起来,大家对他又变得如此和蔼可亲都感到庆幸。入夜,家里人少了,他操起一盏煤油灯、一把椅子、一张矮凳和一架画框,便登上了“阁楼”。家中三个女人和娃娃们都惊得目瞪口呆。“行啦,我在这里干活儿,不会打扰任何人。”他在高栖之地大声宣告。路易丝问是否真能办到。“当然,”他说,“占地极小,我也自由啦。历史上有许多大画家点着蜡烛创作,还有的……”“那木板结实吗?”“结结实实。”他又道,“放心吧!是个好办法呢。”说着走下来。

次晨他爬上阁楼,端坐入椅,将画架支在靠墙的矮凳上,灯也不点,静静思考。唯一可辨的轻微声息来自厨房和厕所,其他种种杂音仿佛十分遥远。来访的足音、门铃或电话铃声、来来去去的走动、种种欢声笑语,传到他耳际都已朦朦胧胧,就好像发自街道或别人家的院落。而且,正由于全家灯光明亮,这里的幽暗更有利于沉思遐想。不时也有个把老友走来,伫立于阁楼之下。“约拿斯,你搞什么名堂?”“干活呀。”“灯也不点?”“暂时用不着。”他确实未动手,但在构思。这里幽暗,也还安静,与昔日相比,简直如同置身大漠荒冢,唯有自身怦怦心跳清晰可辨。即使刻意向他传递的话音,他也觉得恍若隔世、与己无涉,他好比那在沉睡之中独自西归的幽居者。次晨电话铃声大作,历久不息;然而屋里空寂荒凉,唯有一具永远不辨音籁的尸身。然而他是活着的人,他在无声无息之中聆听自己的心声;他恭候福星来临。这福星此刻还隐而不露,却在酝酿再现异彩,准备着在空虚凌乱的年华之上重放永不熄灭的昔日光辉。“照呀,照呀!我需要你的辉煌!”他默默祷念。它一定会再现辉煌,这是确凿无疑的,不过他还需要历时更久的沉思。他实在幸运:既不与家人分离,又落得个幽居独处。他需要发现人家尚不甚了然的东西,虽然他自己明白,而且一贯按明白了的模样儿落笔。总之,他必须捕捉住这秘密:不仅是艺术的秘诀,他心里明白。正因为如此,他不亮灯。

如今他已是每日必上阁楼。来客显著减少,路易丝成天忙碌,谈兴不浓。约拿斯进餐时下楼,然后又回去。他成日成日一言不发地待在幽暗处。夜深人静时,他与已入眠的爱妻团聚。不久,他让路易丝将午餐递上来。路易丝悉心办理,使他万分感动。为了少打搅,他要她也送些干粮上来。渐渐地,他白天根本不下楼了,不过那些干粮却几乎原封未动。

某夜,他唤来路易丝,要几床被子在上头过夜。路易丝高高仰面相望,她欲言又止。只是她凝视约拿斯的眼神又焦虑又忧伤。他突然发现她老了不少:生活的艰辛在她身上也留下深深的烙印。这时他才想起:自己从来没助过她一臂之力!但他还未张口,她已莞尔一笑,那深情厚谊令约拿斯感到揪心之痛。“亲爱的,就照你的意思办!”她终于答道。

从此,他连宿夜也在高楼,两脚永不沾地了。家里倏然杜绝了一切来客,因为反正白昼黑夜都不见画家踪影。对有些来客说他下乡去了;对另一些来客为了更新谎言,便托称他另有画室。唯有拉多仍是忠实的客人,他爬上板凳,那和善的面孔伸到木板上方。“行吗?”他关切地问。“太行啦!”“你在干活儿吗?”“等于在干。”“可连画布也没有?”“反正是在干。”这板凳与阁楼的“对话”自然持久不了。拉多点点头,走下来帮助路易丝修修管道或门锁,随后不上板凳便向老友道别。老友在阴暗中招呼一声:“保重,老兄!”一天晚上,约拿斯在道别之外又称谢一番。“谢什么呀?”“谢谢你的珍爱!”“真新鲜!”拉多叫嚷着离去。

又一天晚上,约拿斯叫拉多速来,那盏灯头一回亮晶晶。约拿斯一脸着急的表情,将头探出阁楼外。“递张画布上来!”他吩咐。“你怎么着啦?瞧你瘦成这样子,像幽灵哩!”“我这几天没吃啥。没关系,我必须干活儿。”“吃了再干。”“用不着,不饿。”拉多送上画布。在躲进“小楼”之前,约拿斯问:“他们怎样了?”“问谁呀?”“路易丝和孩子嘛。”“都挺好。你若跟他们一块儿就更好!”“我不会同他们分离。一定要说清楚不会分离!”说着就不见他的身影了。拉多将自己的忧虑告诉了路易丝。路易丝也如实相告:她自己也已有数日寝不安、食不甘啦。“怎么办呢?唉!要是我能顶替他工作该有多好!”她含辛茹苦地凝视拉多。“没有他我活不下去呀!”她悲叹着。拉多不胜惊奇地发现,她的脸上又泛起少女般的红晕。

那灯通夜透明,次日上午仍经久不灭。对前来探看的拉多或路易丝,约拿斯只答一句:“别管,我干活儿呢!”中午他要了些煤油。那盏灯加了油,便重放光彩直至夜晚。拉多留下与路易丝及孩子们共进晚餐。午夜他过去向约拿斯致意。在依然通明透亮的阁楼前,他静候片刻,接着讷讷而去。次晨路易丝起床时灯火依旧。

晴好的一天来临,可约拿斯看不到了。他已将画布翻转对着白墙,他耗尽了精力,两手扶着膝头,仍在等待。他自忖:从今他无须工作了。他感到幸福。他听见孩子们的咿呀之声,听见哗哗水声,也听见杯盘叮当之声,路易丝在说什么事情。一辆卡车从林荫道上驶过,震得大玻璃窗咯咯作响。人间的风貌依旧,还那么富有朝气、逗人喜爱:约拿斯屏息凝神,静听人间的美妙音籁。从那样遥远的所在传来,它不影响约拿斯身上的欢乐与干劲,不干扰他的艺术,以及那再也无从表达、变作默默无声的万般思绪;然而这一切却把他推向自由活泼的氛围,凌驾于悠悠天地之间。孩子们从这间屋跑到那间屋,小女儿放声大笑,连路易丝也在笑(他可好久没听见她这么欢快了)。他爱他们,多么爱他们啊!他拧熄了灯,在重新笼罩的一片黑暗中,莫非是他的福星又再展辉煌?是那颗福星,他一眼就辨认出来;一股无限感激之情突然涌上心头。他仍在仰首凝望——直至无声无息地从阁楼跌下。

立刻请来一位医生。他稍后宣称:“没什么,劳累过度,休息一周便可康复。”“准能好吧,您说呢?”路易丝面如死灰地问道。“会好的。”在另一间屋里,拉多正审视那块空无一物的画布。只是在正中间,约拿斯写了几个又瘦又细的字母,很难辨认那意思是“孤独”还是“互助”[3]!

长出来的巨石

车子在已变得泥泞的红土小路上笨重地拐了弯。夜色中,前头的车灯突然在道路两旁照亮了一边一座小木屋,屋顶都覆盖着铁皮。在右侧第二座木屋附近,薄雾中可辨出一座圆塔,是用粗糙的梁木搭起来的。从圆塔顶上伸展出一条金属缆索,起初不甚显眼,但在车灯照耀下,随着灯光愈益清晰地闪耀着,最终消失在与大路相交的斜坡后面。车子放慢速度,在离木屋几米的地方停下。

坐在司机右侧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车门。站直之后,那庞然的身影摇晃了几下。他在车身附近的阴影里伫立,一脸倦态地聆听马达放慢转动的声响。然后他朝斜坡走去,走进车灯打出的影锥中。他在斜坡高处立定,那厚实的脊背在夜色中十分显眼。片刻之后,他转过身来。司机的黑脸膛在仪表板上方闪闪发光,此刻微露一丝笑意。男子做了一个手势,于是司机熄了火。立刻,连同小路和森林,一切复归寂然,只听见潺潺水声。

那男人审视着河流,朝下方看去,不过是黑糊糊蠕动着的什么东西,时而闪耀着熠熠生光的波纹。远处,也就是对面,那比较密集而固定的所在,大概就是所谓河岸了。若仔细端详,就会发现在这静悄悄的河岸上,冒起一堆淡黄色的火焰,仿佛是在远方瞭望的一只眼睛。大汉朝车子转过身来,然后点了点头。司机灭了前车灯,接着又打开,如此很有规则地闪耀着。大汉在斜坡上时隐时现,每次重现都愈显壮伟。突然,河对岸一只无形的手臂操纵一挂灯笼,在空中跃动了几下。那“窥视者”做完最后一次暗号,司机便最终熄灭了车灯。于是车子和大汉都隐没在黑夜中。车灯灭后,几乎可以看出那条河流,至少是它那健壮臂膀闪烁着的部分肌肤。公路两侧,森林庞大的黑影在夜空衬映下显现,似乎就在跟前。一小时以前开始落下霏霏细雨,已将小路淋湿;此刻还有雨丝在微温的空气里飘荡。小雨润如酥,而在原始森林中的这一大片空旷地倒显得分外沉静和安详。黑夜中微微闪烁着睡眼惺忪的星辰。

但从河对岸传来了铁链和隐隐约约的潺潺水声。大汉仍在等待,在他右侧木屋的上方,绳索渐渐抽紧了。整个缆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同时从河上传来船只驶过水面的哗哗声,轻微但范围开阔。咯吱咯吱声渐趋平静;水声却愈益开阔,接着清晰可辨,灯笼也愈变愈大。现在已可清清楚楚看到灯笼四周淡黄色的光圈。光圈渐渐扩张,又重新缩小,灯笼本身却透过薄雾闪闪发光,并在上方和四围照出枯干的棕榈叶做成的方形屋顶,四角用很粗的竹竿支撑着。这简陋的大棚缓缓朝岸边驶来,它的四周人影晃动。当它大约驶到河流正中时,可在淡淡的黄光中看出三个矮小的男子,光着上身,皮肤泛黑,头戴锥形尖帽。他们两腿微微叉开,身子挺立,以抵消来自四方的漂移之力;水流虽看不清楚,却似乎一齐压向那粗糙的大木筏。这木筏拖在后面,最后才从黑夜与河道中脱颖而出。当渡轮离得更近时,那大汉发现在大棚下方的岸上还有两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也都戴着大草帽,身上却只着一条灰褐色粗布长裤。他们竭尽全力压在篙竿上面,篙竿在木筏后半部的方位上,正深深插入水中。两名黑人的身子弯曲到了极限。船头,三名黑白混血儿静立不动,睁眼看着河岸一点点靠近,绝不抬头瞅瞅正在等候他们的壮汉。

渡轮突然碰撞到深入水中的一条渡船的船头;那灯笼在撞击下摇晃不已,正照亮了那渡船。岸上高大的黑人却直立不动,双手高过头部,攫住此刻吃水不深的竹竿;但他们的肌肉却紧绷,并且不停地颤动。那颤动似乎来自水面和水的分量。另一些船工在渡船的石墩周围抛下许多铁链,他们跳上了甲板,放下某种粗糙的吊桥,这吊桥从斜面盖住了木筏的前部。

大汉朝汽车折回并上了车,司机正在设法点火。车子缓缓挨近斜坡,将引擎盖指向天空,然后又俯向大河,开始驶向下坡。司机踩紧刹车,车身滚动了几下,在污泥中打滑,停下又开动。它在铁板跃动的嘎啦嘎啦声中驶上渡船,到达那已被沉默不语的混血儿排成两行的渡船顶端,再悄然朝木筏上开去。前车轮一上木筏,木筏就下沉一截,但几乎立刻就重新浮起,承受了整个车身的重量。然后司机将车一直开到木筏后半部,在悬挂灯笼的方形屋顶下面停了下来。混血儿们立刻将斜板收回渡船,一脚跳上了渡轮,同时让渡轮与泥泞的河岸分离。渡轮猛然一沉,接着又浮了起来。渡轮缓缓离去,只见那长长的金属杆沿着缆索在空中摇动。身材高大的黑人这时松下劲来,收回了竹竿。大汉和司机都走出汽车,面向上游伫立在木筏边缘。操作过程中谁也没有吭声;直至此刻,人人都极其沉静地坚守岗位,唯有一位高大的黑人正用粗糙的卷烟纸卷出一支香烟。

那人正在观看突破巴西原始森林、朝着他们滚滚流下来的那个大河的大缺口。此地宽数百米,污浊却明亮的浪涛此起彼伏,滚向渡轮两侧,然后越过船首,又变成强劲有力的一泓流水,穿过晦暗的茫茫森林,奔向大海和黑夜。空气里荡漾着一股腐蚀的气息,似乎来自波涛或柔和的天空。只听得渡轮下的浊水哗哗有声,两岸不时传来牛蛙的鸣叫或小鸟千奇百怪的歌唱。那大汉挨近司机站着,司机却又矮又瘦,倚着一根竹柱,两手插在褪了色的蓝布工装裤袋里。眼下这套衣服沾满了一日旅行积下的红色尘埃。他虽很年轻,脸上却已布满皱纹,此时正笑逐颜开;湿漉漉的天空还残留着几颗倦怠无力的星星,但他却视而不见。

鸟儿的啁啾声变得更清晰了,其中混杂着一些无以名状的鹊噪声;几乎同时,缆索又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身材高大的黑人将篙竿再次插入水中,并且像盲人那样摸索着河底。那大汉又转回那方才离去的河岸。河岸又被黑夜笼罩、被河水浸湿,它广阔无垠,原始粗犷,正如远方一望无垠的森林一样。近有海洋,远有森林,而漂泊在这两者之间粗犷巨流上的三五人群几乎微不足道。当木筏到达新的渡船时,就好像渡轮斩断了条条缆索,经历旷日持久的惊险航行之后,在漆黑之夜驶抵一处荒岛。

从陆地上终于传来鼎沸人声。司机刚付了渡河钱,在沉沉夜色中,他们用葡萄牙语祝福重新踏上旅途的汽车一路顺风。

“他们说,到伊瓜佩还有六十公里路程,三小时足够。索格拉泰感到满意。”那司机宣布。

大汉粲然一笑,是开朗热情的笑,恰如其人。

“索格拉泰,我也一样,很高兴。小路很难走呢。”

“达拉斯特先生,太重啦,你的身子太重了呀!”司机也大笑不止。

汽车稍稍加快了速度,它在一排排高墙般的大树间、在枝叶交错的植物中、在甜蜜而温软的香味中行进。发光的蜂类反复交叉地飞过幽暗的森林,不时有几只红眼鸟扑打着前车窗。有时又从深沉的夜色里传来怪异的虎啸声,司机打趣地转动眼珠,凝视他的邻座。

公路蜿蜒曲折,穿过摇摇晃晃的木板桥,跨越一条条小河行驶一小时,雾色愈浓。蒙蒙细雨从天而降,将前车灯光融成一片轻薄的雾。虽然车身不停摆动,达拉斯特却近于酣眠。现在已不是在森林中行进,而驶入了拉塞拉公路。今晨一出圣保罗城,他们就已进入这条大道。从这类红土质的道路上,不断飞扬起红色灰尘;而在道路两旁,极目所视之处,都可见到这红尘覆盖着草原罕见的花草树木。阳光浓重,山岭泛白,三步一沟,五步一壑,公路上时而遭遇饥肠辘辘的瘤牛,仅有的旅伴是失群而疲乏的黑秃鹫,真是在红色沙漠里漫长而又漫长的旅行啊……他突然一惊:原来是汽车停驶了。现在他们仿佛到了日本:公路两侧是简陋的日本式房屋,房屋里隐约可辨的是飘逸的和服。司机对一个日本男人说话,那人身着肮脏的工装,头戴巴西草帽,接着车子重新启动。

“他说只有四十公里了。”

“咱们到了哪里?是东京吗?”

“不是,是雷吉斯特洛。在巴西,日本人全到这里来住。”

“为什么?”

“不知道。喏,他们都是黄皮肤,达拉斯特先生。”

森林变得稍微稀疏了一些,公路虽还很滑,但不那么难走了。汽车在沙子上滚动。从车门吹进一股温湿的气息,约略带点儿酸味儿。

“你感觉到了吧,这就是那美丽的大海啦,一会儿就到伊瓜佩了!”司机津津有味地说。

“还看汽油够不够。”达拉斯特说。

说完他又不声不响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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