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昱年有事要谈，陈砚早有预料。
三人来到一间咖啡厅，陈砚要了杯卡布奇诺，等着王昱年开口。
王昱年也没含蓄，“保山，想不到你这位亲戚真人不露像啊。”
“王总夸奖了，陈陈家里的生意不大，大多他都能经手，有些见识也正常。”林保山看陈砚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也不知道王昱年找陈砚能有什么事。
“陈老弟，刚刚你那番话也就是当着我的面了，要是当着天虹那位，他可是要刨根问底不可。”
“王哥说笑了，科技股带动的投资过热，报纸也都写着。不过嘛，钱投多了，难免有人不甘心。要下场就尽快，进去玩一把就出来，免得被拖进泥潭里。”对于现阶段股市的情况，后世已作定论，陈砚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那你就真不下场玩玩？”
陈砚苦着脸道，“我那几个零花钱，投进去也没什么动静，留着花算了。”
“那就真的可惜了！”王昱年一脸遗憾道：“国外也有了些风声，花旗、高通这些投行动静不小，没准还真像你说的那样。”
陈砚微微点头，科技泡沫在美国的落幕，便是以花旗为首的一部分投行收到的几张罚单收尾。
“怎么着，不准备玩了，想做些什么？”王昱年追问道。
林保山有些不明白，今儿的王昱年怎么这么热心。
“也没什么事了，玩两天就回去！”陈砚微笑着，他不信王昱年能够憋的住。
“既然老弟你没什么事，那老哥劳烦你帮个忙如何？”
“什么事？”
“你就别藏着掖着了，那份规划可让我不太好受！”王昱年笑得有些苦涩，陈砚给他那份规划他看过了，几乎每一条都挑着万科的痛点在扎。
可偏偏，规划上只提了个大概，没有具体的解决方案，一时间，他也理不清思路，这才急急忙忙找到了陈砚。
“我道是什么事。”陈砚笑道，“问题既然都提出来了，王哥你既然认可，将它呈交董事会，让董事会来操心就行了，瞎掺和这事做什么！”
陈砚有心要探探王昱年的底，看这位到底在万科里的地位如何。在他的计划了，万科虽不是首选，但也很不错了。
王昱年却摇了摇头，“董事会就那些人，我姐夫又有心把总经理的位置让给余哥，虽说现在公司多半还是我姐夫说了算。可一旦他把总经理的位置放出去，在董事会里再帮我说话就难了。”
“你那规划里的问题，只要提出来，不管是我姐夫或者华润，都没有反对的道理。我若是不趁机站稳脚跟，我姐夫卸任之后，就更难了。”
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情，随便一个万科的经理都清楚，所以王昱年也没有藏着的必要。
“事情这样那就简单多了，万科是个庞然大物，我也不想牵涉太深。既然王哥有需要，老弟能帮就帮。不过……”陈砚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以后我要是有需要王哥的地方，还要劳烦王哥帮忙。”
“老弟这是有想法了？”
“大致有了些思路。”陈砚道：“万科的物业系统至今还未完善，这方面我也有些想法。王哥今后要是能说得上话，帮忙促成我和你们万科物业合作就行了，这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
“当然！”王昱年却好奇道：“不过你有什么想法能不能先和老哥透露一下，说实话，你这个年纪，能做出那份规划来，我都有些不太相信。”
“市场还未成熟，不过说一说也无妨。”陈砚从包中拿出先前准备好的文案打开，递给王昱年。
“万科其他方面做得不错，不过在物业这方面却是有不少的纰漏。那上面我做了些规划，实施起来应该不难。不过物业发展到一定的地步，肯定会走向智能化。我这边准备开发一个物业信息管理系统，到时候应该会对你们有些帮助！”
王昱年有些诧异，“没想到你是玩互联网这方面的。这事不难，哪怕现在你把系统拿出来，我都能帮你推荐上去。”
“王哥说笑了，我就是有这么个想法，至于系统什么的，还没影呢！”
陈砚想再跟王昱年客套几句，却见王昱年已经捧着那份规划，看得津津有味。
陈砚抿了口咖啡，静静坐着。
许久，王昱年才把文案放下，好奇的盯着陈砚。
“说实话你要是不在我面前，我恐怕不会相信这份规划出自你手里。这份企划书，就格局眼光，结合现阶段万科的种种矛盾，就算公司内部，也没有几个人看得有你这么清楚。这份规划要是送到其他地产商手里，万科都有可能会岌岌可危。若是万科彻底落实这份规划后，会是怎样的一种面貌。”
“人就在你面前，别把我吹天上去！”
王昱年摇了摇头道：“怎么，有没有考虑过来万科发展？”
“王哥，我可还在读书呢！”陈砚连忙摆了摆手。
“我倒是忘了，不过你既然能拿出这份规划，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王昱年顿了顿，接道：“这样吧，规划我收了，就算现在你要拿回去也不成，不过我也不能白拿你的。保山之前送了我不少股票，我折成几支给你，也让你过把瘾怎么样？”
“那怎么行，以后说不定我还需要找王哥帮忙呢！”陈砚推辞道。
王昱年却伸手阻止了陈砚。
“你那事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这规矩可是你定的，你的产品不过关也别怪老哥不讲情面。况且这规划里还有些我不懂的地方，你可得要跟老哥好好说一下。”
王昱年狡黠笑着，林保山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送给王昱年那些股票，林林总总有二十多万。可陈砚就凭这几张纸，王昱年二话不说就送了出去，而且看样子还送得心甘情愿。
这几张纸上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够让视财如命的王昱年这么大方。
林保山如此想，因为他完全不明白万科的规模，同样也就很难理解这份规划对王昱年的重要性。
其实现阶段万科的扩张，大部分还是属于集团发展的自发性扩张。
而陈砚这份规划，将之后几年万科的规划都列了出来。主张将万科这个品牌作为一整套体系来宣传推广，提出建筑无限生活的品牌概念。
同时，规划上还提出了专业集成的业务流程，明确了万科将来的采购体系等等。
陈砚的规划书就刻意批评了万科的“0.4法则”，并指出“0.4法则”阻制约了总部对分公司的控制力。要求万科上行下效，令行禁止。
最后，规划还特意指出了万科今后的扩张方向。
也就是说，这份规划不仅把万科目前的所存在的问题都给出了解决方案，还把未来的发展方向给定了个大概。
这份规划万科只要认真实施下去，未来几年，万科将成为国内家喻户晓的房地产龙头。
而站在王昱年的角度，他完全可以借着这份规划的东风重回万科管理层，所以他那番表态也是在情理之中。
王昱年在问，陈砚在一边解释，王昱年不时还把用笔记一下。
看着陈砚每一条规划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王昱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认真探讨着。
“叮叮叮……”
一阵铃声响起中断了这场讨论，陈砚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
王昱年接完电话，才大手一挥。
“走，老弟，高总约了咱吃饭呢！”
“我去合适吗？”这几人就在交易所碰了个头，陈砚还以为那是生意场上的客套话，没想到这饭真能约到一起。
钟月和高书扬，陈砚谈不上什么影响。
可这二人背后，将来都会站着一个巨无霸。而现阶段，正值名门闺秀和天虹商场跳出佛山的那一步。
“你可是我亲戚，有什么不合适。”
见王昱年都开起了玩笑，陈砚不再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