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应该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记录关于暴风雨下的某一个场景。原以为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或者是我宁愿它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但是事实告诉我,故事刚刚离我不过几个小时。我开始确信自己是疯了,很麻木。无论如何还是发生了,就像我跟他打电话大声的嚎叫着一样。我知道我不是有意的,怎奈我竟然会情不自禁地拨通了他的号码,但他却接电话了。
谭岩,那个我拜托你一件事情好吗?我可以听见我的嚎啕声并夹着轰雷的雨声。你来接我好吗?我觉得自己此刻和一个疯子毫无区别很快就会失去一切知觉。紧接着,我哽咽着,连我自己都听见了泪水哽在喉头而喘不住气的声音。他肯定也听见了,我知道。因为那个时候虽然如此昏厥的我却在努力的想听见他的任何一个举动。我想知道他是否还在乎我。
艾在!他似乎很平静却又有一股愤怒的形体在作怪,在犹豫又在心疼。艾在,请你冷静一点。现在我是不可能的,因为正在跟一个外资合作者商谈要事。商谈要事?这么晚了?那一刻,我似乎要停止任何听觉,我不知道他下一句话会说些什么,但是内心深处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在这个时候,我——艾在,这个疯子一般的女孩已经置身度外了,她从都不会考虑下一步会出现什么,她的那股只有她才拥有的神情又出现了,嘴角抽动,冷笑一声。但是这个时候的她因为哭却更像个恶魔,地狱的恶魔。
雨,这个深情般的灵物是修做情缘的种子,还是麻痹内心加固创伤的盐巴。
滴在眼里如同一粒沙,流在心边却化作无情的金沙汤,刹那间,似乎一切记忆都从我的脑海中消失了。我扶着灰色长满青苔的墙无力地朝前走着,虽然那一刻我听见没有挂断的电话中谭岩的声音,艾在,他很冷静。我在恐慌我害怕他真的把我打入地狱。但是,他说我叫上另一个人来接你……他说话的当头声音却慢慢地削弱了,电话那头好象出现了什么争吵,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如此熟悉。此时,我更害怕我那早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会再一次地释血……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出来了,她跟你吵架?她?哦,没事的,艾在,你就在原地不动,我叫上一个人来接你。然后,他挂上了电话。
那一天夜里我做着恶极的梦,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过了一会一个护士进来了,她递过来一瓶水和一些药丸让我喝掉。嘴里一边说着,你男朋友对你照顾得真是无微不至啊,昨夜守侯了你一夜刚刚离开,所以啊,以后别要喝这么多的酒让他担心了,还有一个小时后再把这些药喝了,看你高烧还未完全退。那护士说完这些便离开了。留下了一大堆问题让我思索。
护士口中说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潭岩吗?不可能的!他派的那位接我的那个人吗?哎,我想这么多干吗了,都是看在潭岩的面子上才这样的。这时候我想起于佩颜,因为那一刻我宁愿选择相信她而不是古仪。我拨她的号码,“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于佩颜,你在哪里?古仪说的全都是真的吗?
古仪,古仪。想起他,就让我憎恨。
我没想到我会再次地见到潭岩,那是出院后的一个礼拜天。我正坐在那个我跟于佩颜一起租来的小屋,她的手机已经关机好几天了,但是房间里她的东西都没有动,看着这些就让我揪心,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于佩颜,我高兴地大叫着,并以最快的速度去开门,但是站在我面前的却是潭岩。我楞在了那里。
不欢迎我还是为了让我站在外面守着你呢?他说话还是那样的风趣。
哦,请进!屋里很乱请别在意!我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地冷静。
房间虽小还是被你收拾地挺干净的嘛!潭岩说到。他可能也发现我正望着他吧,便打趣道,我还是如此地吸引你吗?傻孩子!想象潭岩今年也32岁了,认识他的时候我不过17岁而已,不过他现在还这样称呼我倒让我很生气。
我是一个很情绪化的女人,一切心情都喜欢在脸上表现出来。这一点他说我很多次了,总是说要成熟,做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气质!面貌,你是拥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培养气质,那么对你来说那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艾在,又想起什么来了?潭岩坐在我那个宝贝似的红得滴血的沙发上翻看着我的相册,还一边自语道,这丫头还是跟当年一样是一个小自恋鬼呢!不过他又望着我说,是啊,两年多了,你也长大了,是一个女人了。我害怕和他的眼睛相遇,因为,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是因为他的眼睛而让我着迷。他的眼光是那样地深邃,想让人看透却无法看透,却又引诱着人不自觉地为他而痴迷。没想到事过两年后,我还是被他的眼睛所折服。但是太多的事情发生已经允许自己增长一点理智。
那个,谢谢你那天找人来接我。还有如果没有多大的事情的话我们可以出去聊,因为这个屋里还住有另外一个女孩。他朝于佩颜的那个床望了一眼,那个表情却是我第一次才见到,有一种厌恶而又不屑一顾的感觉。
你跟她有仇啊?怎么那种表情呢?我问他。
哦,没什么?你穿上衣服中午一起出去吃饭。
不可以否认潭岩是那种很上进的男人。他又换车了,是一辆黑色的宝马,漆黑得就如同他那深邃的眼睛,并且真的跟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总在为自己制订着一份份奋斗计划,他是一个永不满足于现状的男人。
只是遗憾的是,如今的他跟如今的我再也不会有什么牵扯,尽管我还爱着他。但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的爱显得那么渺小。
你比以前安静多了,看来真的长大了呢!两年前的时候还象个孩子一样。
是吧,时间是女人的催生剂,同时也是爱情的验证符。但是,当一个女人渐渐地老去,那么这张验证符也成一张黄页了。
为什么变得如此多仇善感呢,越来越相仿你的偶像麦当娜了?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对不起,我接一个电话。
是于佩颜的号码!
女人,你终于出现了。我激动地大叫着,知道吗?我有多担心你!
哦?是吗?你担心我?我怎么也不相信她的语气会变成那样,好象要把我吃掉一般。
于佩颜,你在哪里?我着急地问道。
我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见你,更想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见你。
哦?当着一个男人的面…….他是……
然而让我吃惊地是没有等我把话说完,电话就被身边的潭岩夺去。他非常地气愤,但是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渐渐地失望透顶甚至快崩溃掉。
于佩颜,你还是女人不?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害艾在呢?我警告你,我跟你之间从昨天开始已经结束了!然后他习惯性地挂上电话,并把车停在路边。他望着面相沮丧的我,说对不起,艾在!
我以为我会发狂,会不知所措,会十分的触动内心深处仅存的希望,但是那是在前一刻的事情了。我没想我会如此的平静。
没事的,不用替我担心。另外,我没必要知道你跟她之间是什么关系,你也没必要告诉我。记住,我们之间从来就没开始过,或许这句话是你准备告诉我的吧,但就让仅有的自尊代你说出。再见!我从车上下来,不想再知道一点点什么,我已经忍住不让自己的心再痛一点。
站住,艾在!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这个姿势我也很熟悉。但是这个人,今天在我看来却是那样的陌生。然而。我还是叫了她“于佩颜。”
这个时候,潭岩也下车了。他的第一句话是,于佩颜,你还要不要脸,你竟然跟踪我们。
是啊,我是在跟踪你们。从昨天我们领到离婚证书那一刻起,我就开始跟踪你们,特别是这个狐狸精。
于佩颜,我警告你,别再说一些中伤的话。你跟我滚!站在旁边的我听着他们之间的舌战,还有潭岩,我第一次见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个时候,于佩颜准备靠近我却被潭岩给拦住了。那一刻我开始相信古仪的话,一切,一切都是于佩颜的计划而已,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情愿充当她的一个工具而已。那么久,一年多来。我与她---于佩颜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只是虚假的,都只是她为了报所谓的仇恨的游戏而已。而我却在这个游戏的世界里生活了一年,甚至为了这所谓的友谊而去做无谓的牺牲。
但是我不甘心,我仍然相信我与她之间是有友谊的,记得去年的夏天深更半夜我的胃病犯了,她跑到很远的地方为我买药,还有,我们一起逛街,一起在家里做饭,一起去海南寻找“海角天涯”……
但是那一刻她的回答却让我崩溃了,记住,艾在,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在个人的私欲面前,人与人之间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会相信友谊!你这些都是罪有应得,你的出现打搅了我本来安静幸福的生活,知道吗?在我刚结婚不久,还怀着孩子的时候,潭岩,那臭男人竟然每一周跟你约会。痛恨之下我打掉了孩子,之后,我就进入文工团计划跟你接近,我会让你去偿还你所欠我的。
听着她的这些话,我的心在痛,我再也没有勇气拿什么尊严来维护自己致命却又幼稚的思想。
惟一的办法就是逃避,逃到第十九层地狱。
知道吗?于佩颜,这是你告诉我的,你说人间还有第十九层地狱,在第十八层的1/3处,那是一个没有欲望的善良的人才可以进去的地狱。那天,你笑着告诉我,只有你能进那种地狱因为你是那么的善良。
那你呢?
我,我会被打入第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