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的北京城,霓虹闪烁,妖娆妩媚。而出租车里的迟小米,对这些车窗外的一闪即逝的灯火霓虹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漠然。
迟小米的心跳的很快,她总觉得这些天迟大米一定发生了些什么。每每迟大米生活中出现波折,迟小米总会第一个知道,尽管她们不是双胞胎,却从小时候开始,就有了类似于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就像迟小米上初中时,在一次体育课上摔断了腿,远在另一个城市的迟大米的腿也因此隐隐痛了一个星期,没有任何病灶,却在迟小米的脚伤好转时,迟大米也神奇般的不药自愈了。所以,这次迟小米断定,迟大米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儿。
果不出迟小米所料,当迟小米风风火火,一路横冲直撞的赶到医院,却正巧赶上了迟大米往手术室里推的一幕,迟小米跟着迟大米跑了好一阵子,嘴里不停呼唤着:“姐!姐!姐!”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像外淌,如若是往日迟小米这么发疯似的呼唤迟大米,迟大米就是睡进了棺材里也能被迟小米那鬼哭狼嚎的呼唤声中醒过来。可这一次,迟大米却好像怎么也听不见了。
迟大米被推进了手术室,迟小米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小米,别跟了,你姐姐她会顺顺当当的出来的。”迟小米一听这声音,这是谁呀?刚才迟小米一进医院就光顾嚎了,似乎把身边跟着什么人全忘了。迟小米一转身,就瞧见了面色土黄的土大款李源。迟小米现在想起来了,自己刚才一进医院瞧见那鬼魅似的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就是这孙子!
迟小米一贯跟孙子没什么话说,冲上前去照着李源的菜瓜脸就是一记大耳光:“李源!你这是安得什么心啊?你要是不爱我姐了,你就像个男人,直接答应她离婚得了!干嘛跟个孙子似的竟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你是不是还惦记那女骗子顾小菲?你这赖皮狗似的死赖着我姐不离婚,就是为了不能让我姐分你那些房屋财产呢吧?你好留着这些,等顾小菲那边一出狱好共赴美好生活呢吧?你这借着照顾我姐的时机,伺机好对我姐下手永除后患呢吧?孙子!你以为迟家的人都死绝了?任着你这么欺负?”迟小米澳大利亚袋鼠似的一蹦三尺高,根本容不得李源说一句辩解的话,别说一句,就是半个字的苍蝇缝儿,些时正处在疯狂边缘的迟小米也没给李源留。
李源结结巴巴,顶着被迟小米一巴掌下去眼冒金星的脑袋,还在坚韧不屈的为自己辩白:“小米,你听我说。”
“说个屁!你就是把大天说下来,我也再不相信你这孙子!”迟小米一屁股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气得直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李源偷着观察到迟小米的情绪看似稍有好转,蚊子哼哼似的说:“那什么,小米,你看还需不需要通知二老?”
迟小米猛得一回头,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刺得李源都抬不起头:“你觉得把二老请来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吗?不说我爸,他那人老实厚道,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兴许还能打个圆场说说好话,你惦记的就是这个吧?”李源刚想说‘不是’,却被迟小米瞪了回来:“再说我妈!你可知道,老太太可不是个能饶人的主儿,就你这小身板儿能够她活‘拆’三回的!就这,你还想通知他们吗?”
要说李源听了迟小米说的话不后背冒凉风儿那是假的!可如今,迟大米这情况要还不如实上报迟家二老,那他李源就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孙子了。李源一挺后脖根儿:“想!现在你姐这情况,我就是被老太太活拆三回也豪无怨言,绝不能缩在乌龟壳儿里当王八!”
迟小米当即被李源的豪言壮语震得一哆嗦,绝想不到这么爷们儿的话是出自他李源之口,李源就这样在一瞬间成功颠覆了他‘孙子’的旧形象,在迟小米眼里渐渐高大起来。迟小米盯着李源眨巴眨巴的小眼睛,心里的火气好像也在刹那间消失了大半:“你可想好了,老太太来的话,可就不是那一巴掌能解决的事儿了。”
李源瞪着一双小眼睛,十分认真的点了一下头,:“想好了!你打吧!到时我绝不装孙子!老太太要打要骂,随她。我绝不躲!”
迟小米看着李源摇了摇头,不禁为这即将爆发在李源身上的一场暴风雨担心起来:“妈,我是小米。”迟小米播通了迟老太太的电话。
“死丫头!你夜半三更的不睡觉,又去外面野了?”
“不是,妈,我现在在医院。”
“医院?”迟老太太顿了顿,稍倾缓过了神儿:“哎哟喂!小米啊!你是不是又被哪个不开眼的司机给撞了?”迟老太太又开始连哭带嚎的猜测着发生在自己宝贝女儿身上的惨剧:“小米啊!断了几根肋条骨?一定得坚持住喽!揪住那倒霉司机甭放!妈这就赶过去为你主持公道!”迟老太太只要是瞧见迟小米被人扛回家,或是听到迟小米在医院,老太太下意识的反应准是迟小米被人撞了。究其原因,是迟老太太总觉得自己这宝贝女儿太二,三岁时就能以自己小地雷似的肉身板儿撞翻人家的自行车,到大了还不得撞上个奔驰、宝时捷的玩玩儿?
“妈!不是我被人撞了。是我姐。”
“你姐?”迟老太太显然是被吓着了:“你姐她怎么了?”
“她现在在手术室。”
“什么?”听电话那边传来的变了调儿的颤音,迟小米估计自己这不靠谱儿的妈,肯定是又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