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纪昆都已被近在咫尺的的迟小米电得光火四溅,这边的迟小米却浑然不觉,注意力全在携手相牵,一同步入婚宴大厅的李子文和方宇这一对新人身上。只见小地雷李子文紧紧挎着大海龟方宇的胳膊肘儿,脸上小女人般幸福的笑容任谁见了都会嫉妒几分。方宇也是神采奕奕的牵着自个儿那小地雷似的老婆李子文的手,小心翼翼的朝婚宴大厅的中心走去。一路上,都是宾客们投去的祝福的目光。迟小米忽然被一股热热的暖流所包裹,眼泪不自觉的漫上了眼眶。
方宇,这个迟小米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在这一刻,正挽着她最好的朋支李子文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了婚姻的大门。迟小米突然被某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所围拢。在这种感觉里,迟小米还依稀记得方宇为她哭,方宇为她笑,为她唱那首《我愿意》时深情的样子。迟小米也依稀记得,自己站在电台的三楼望着方宇渐渐溶入夜色的身影。那时的他们,曾那样真切的感受过爱的气息在四下涌动。只是当他们终于发现这份爱,原来一直就在命运的门口徘徊时,却错过了最好的开门的时间。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在一段又一段的时光里失去,又在一段又一段的时光里收获。如果是交错的时间,让她最终失去了方宇,那她迟小米又在这段时光中收获了什么呢?迟小米就在这一瞬间里,想到了陆浩。陆浩会不会就是自己在这一段时间里的收获呢?如果是,那当她迟小米也像李子文这样挽着陆浩时,目光里会不会也像眼前的李子文这样,写满了对未来婚姻生活的幸福憧憬呢?
在一瞬间,迟小米似乎出现了一个幻觉。她似乎看到了那穿着婚纱的小地雷不再是李子文,而是她迟小米。那正乐得跟朵花儿似的,也不是大海龟方宇,而是那喜欢折磨她迟小米的陆浩。迟小米被自己这突然而至的幻觉弄得是涕笑皆非。自己不是因为迟大米与土大款那离婚的事儿,抵触婚姻的吗?自己不是才拒绝了陆浩那小子的求婚的吗?自己最近不是正思付着要和陆浩那小子吹灯拨蜡的吗?为何脑袋里却不停的闪现这厮的样子呢?为何自己竟然极不靠谱儿的幻想着和他举行婚礼的样子呢?难不成,是自己真的爱上这家伙了?迟小米被这突然闪现在自己脑袋里的念头震住了。
虽然已和陆浩确定了恋爱关系,但迟小米却从不认为自己就会真的爱上陆浩。因为李进,因为方宇,迟小米多少已对爱情心灰意懒。迟小米觉得,爱情本就是一件高贵而奢侈的东西,似乎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属于她凡人迟小米。所以,与其在追逐这不靠谱儿的奢侈品中累死,不如永远不想、不求、不追!爱谁谁!一个人逍逍遥遥,不必整天纠结在爱情里活得那么累!可谁想到,爱情就是这样,越是当你心灰意懒,越是当你不抱希望,它就会像一个小偷儿似的,贼头贼脑的溜进你的生活,然后趁你不备,偷走你的心。而现在对迟小米来说,那个偷心贼他就不是别人,正是那以前整日颠颠儿的跟在迟小米身后献媚,现如今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孙子陆浩!
迟小米一想到陆浩,就又不由自主的低声骂了一句:“真孙子!”
坐在迟小米身边的纪昆,一时没听清迟小米说的是什么,还以为是在叫自己呢!于是,赶紧的答应道:“小米姐,嘛事儿?”
迟小米一愣,又瞧了瞧纪昆,突然乐出了声儿:“没事儿!没事儿!”迟小米拍着纪昆的肩膀:“我说纪小胖儿,噢不!现在该叫你纪小木了,小木村嘛!说真的,你现在这造型还真和那小日本儿有得一拼,姐姐以后就叫你纪小木,成吗?”
纪昆赶紧点头答应:“成!成!只要是你小米姐叫我,叫什么都成!”
迟小米还像小时候似的,一摸纪昆的脸:“你这孩子,叫姐姐说什么好呢?长了这么大,个儿都长这么高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似的,没听清别人说什么就跟急着投胎似的赶紧接话茬儿呢?这样是会吃亏的。”
纪昆一乐:“只要是姐姐你说的,我接什么茬儿,都不觉得吃亏。”
迟小米满脸感动:“这孩子,真厚道!”嘴上这么说,迟小米都快憋不住气儿乐出声儿来了。心想,这纪小木还真是光长个子不长心眼儿。和小时候一个样儿,她迟小米说什么,他纪小胖听什么,绝无二话。
当然,这迟小米在纪小胖眼里的威信绝不是凭空得来的。这纪小胖小时候,虽然人够胖,体型也够庞大,却一点儿不生猛,经常被别的胡同或是高年纪的孩子欺负。迟小米记得头回认识纪小胖,这小子就在抹眼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