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就像朵永不凋谢的花儿,她好像不需要营养。
这红玉把传祥弄丢了,他们家的宝贝儿子,单传啊。红玉的爹娘也不大好交差,只能劝红玉去找亲娘去,路费是给了不少,说到底,也是赶她走。红玉倒还不这么认为,就带着行李走了。
红玉活力太全,怎么着都水落,就如同田间的麦苗,越长味儿越足。红玉对吃特别着迷,便就爱上了这街,总有新的味儿品儿让她尝。红玉就洒脱走动在小吃摊边,也就吸引些眼球,多看看延年益寿,只不过有一点好了去,便就是这人不会有非分之想,连路边的乞者也不过是抱着看尽人间世相的想法,看着一件不属于任何人的艺术品罢了。
可这会儿,偏让他碰到件事儿,一二楼房顶上站着一人,晕晕乎乎,手里还拿着酒,摇摆着,不太稳。这屋顶可不是给男女夜里悄悄坐上看星星的,没有那想头,只不过为遮风挡雨来着,如今这人赶上路子给人展示想法来了,零零点点听得到那人嘴里说出些许话来。
红玉唤着些人来帮忙,去搬人家的被子,一床叠着一床,有七八床了,便又拿了几瓶酒,慢悠悠地把酒全倒在被子上,还剩下一瓶放于其间,那人毫不犹豫跳了下来,这便才下了来,带着一身臭酒气。
红玉把自己的钱一大半都给了被子和酒的主人,这让红玉很感激。只是这人做好事不考虑后果。这男人,又该怎么办?打听了去,才知这人是这街海府的二公子海地,便送了回去。与此,她便没有了瓜葛。只是后来红玉却遇到个搭讪的,把她骗到荒郊野外的,想要侵犯她。把行李砸了过去,她只有跑,拼命地跑,还好是有点脚力的,她又碰到了海地,这回,她身无分文了。
海地把红玉带回了府里,这家老爷很客气地道了谢,可海地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不是你爹吗?”“我只是他儿子。”当红玉奇怪海地对她说,他死了没人会关心时,他们的对话。他其实是个私生子,只拥有富贵,却没有被爱的权利。
红玉开始与他形影不离了,似乎在解读他的悲剧。没有朋友的人生等于没有见证的死亡,我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任何剧情都是有转折点的,这条街竟然奇异般地感染上了疫病,红玉算得上善到底的姑娘,在外忙前忙后,也不担心自己被感染上。哪有空想这啊!红玉忙得不可开交,海地这回还是帮她的忙,不过只带上她一个人的力量,那个家就算了吧!
在海地霎时间倒下的时候,红玉就突地心头一哽,这是她全然无法接受的。她已经把根埋在了他的身边,她甚至已经把他当做亲人了。没错,亲人不是一个爱字能代替得了的!雪花沙沙穿过树丫间,如果说冰是冷冻着的,那么此时她的心痛已经凝固住了,寒极化了所有的光和热,知觉也没有了。本来有着表情的街也突然冷漠了。
疫病虽然可怕,然而总有治头。红玉便只待在他的身边,终日围着他转。两人的感情就如同积累越来越深。可有一天,海地突然说要离开这个家,红玉心里虽然疑惑,但想想,这个称之为家的地方也许不适合他和她。
海地没打算告诉他爹,他要娶红玉。他知晓,告诉了去,得到的答案永远只可能是:“不行,辱没了家风,门不当户不对的。”他早就想走,但毕竟得有个方向,而那时他连念想都没有。
两个年纪轻轻的人经营起生活总是会好过一些,海地找了份苦力活干,红玉便在家洗衣做饭,但她不算知书达理,便也识得几个字。她总去书馆,书馆老板人很好,常让些买不起书的学士来看,也可抄书。红玉便抄上了医书,她看不明白,但是为了海地,一为他有个扎根的手艺,二也为治病救人。海地也算知道红玉的苦心,便只有挑灯夜读,有时还会累坏了。
海地有一段时间还是累趴下了,老板叫他不要去了,干那么点活还干成这样,没用的人。红玉怪,还是怪自己,但她还得安慰和照料海地。
当海地把要娶红玉的简单聘礼放在红玉面前时,红玉哭得像个孩子。只是她是感动海地的爱,还是难过明天的生活。两个人还是办了互相见证的婚事,可后来的日子也难过。
海地没有活干了,更重要的是他身子还没养好。红玉这一直都在照料他吃好一点的,但她却像个苦难的母亲吃上了野菜,难吃且硬,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喝药失去味觉。当她真的失去了味觉时,她就像失去了当初一样,转变成另一个自己,海地也一直不知道。
海地还是想回家,公子哥还是公子哥,受不起苦。红玉看出他的两难,便劝他回去看看。红玉走了,在海地回到府里的第二天。可最终,海地离了家,又失了红玉。他便只好一路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