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还是够懦弱,没有拆散这对鸳鸯。眼看着珍妮一脸幸福地离开,苏晴还是尽力祝福了他们!
这热闹一会儿没了,这人一会儿也没了,心里还真空闹闹的,不好着陆。只是苏晴也在仔仔细细地思考,眼看着这事儿不太好瞒住,现在对老太说出简直难以启齿。要是刚开始说出还好,看来果然是撒一个谎,要用百个谎来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苏晴还是决定要走,这儿毕竟不是长留之地,自己不是这家人,还能盼着他们对自己像女儿一样,这简直比奢望还要严重。
这几日,老太特别勤奋,洗洗擦擦扫扫,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的,心情看起来也愈美的。苏晴才去知晓,是老太爷和孙儿他们要回了,难怪这老太像报喜的喜鹊似的,欢喜得不得了。
这一起吃着,围着桌子,几个人。他们孙儿还挺安静,只自己吃着,看着这一顿大餐,老太爷先是惊奇,继而眼神又黯淡下去,他只笑了老太的本事,还有老太的智慧。苏晴想想这生活,总不是如此,等过完了一生一大半辈子,珍妮他们也许会成为这样,好也好。
苏晴还是准备走,她收拾了东西,还准备了二十两备着,想走时给那老太,算是格外的恩惠?也许是自己孩子的那份。错了,她这是给自己安慰,她做人怕是行,别人比她狠,她比别人还狠;别人对她好,她对别人还好,就是如此。
可就是这会儿,苏晴的心情却实在不太好。这家里居然出现了盗贼,她从来都把要用的银子放于枕头旁,虽然是十两,不算多。然而这会儿出现这样的事儿,实在难以接受。这家里,除了她就三人,要是别人偷的还好,只是苏晴想说了去,毕竟出了这种事也想搞搞清楚。
苏晴挣扎了比较久,还是决定不说了。毕竟要走了,对他们说了去不是明显怀疑他们吗,这还让他们怎么容得下她呢?只是怕是他们孙儿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可这错事不好,要是做了就一定得改要教导。处于着两难的境地,苏晴也不好受,毕竟这娃她看着也好也喜欢。
苏晴怕是不想管,还是搁着没说。事儿可是接着一件件来。
说着来了个人,要租房住。这也没多大稀奇的,这么多房子,随他挑。老太领着他到处看看,可这人也奇怪,偏偏都看不上。老太有点想打发走,“这位爷难伺候,我还懒得伺候!”老太怕是着着实实这样想。让他看了看主房,这可是她最得意的。怕是那人顺带看了看苏晴的房,苏晴还在沉睡,那样子,尤香着。
那男人还真是有趣,就要这间。老太一口回绝,连说不行。也是,不念别的,苏晴也不欠她什么。互相呆得久了,就有感情了,这老太让人不是做得更好,就做得可以就行。
“别着急,可以再考虑考虑。”那人拿出一大把银两,大概想高价买下老太的心。老太见了银子,比见了亲娘还高兴。但她还是抑制住兴奋,小声说着不行。
那男人究竟是想要那间房还是别的什么,实在难以明白。
苏晴还在房间里,这老太竟然勤奋得难以想象。把那桌子移了移,挨在床边,把自个儿弄的饭菜一盘盘恭敬地端了上来。这倒是把苏晴吓了着,无事献殷勤,定有事。到这家来,出了几次这样的事儿,几次都能有个说法。看老太这次怎么说,苏晴还是没吃,想看看什么事,不然中了道想抽身都难。
老太像是高兴又像是羞涩,说让苏晴搬到主房去住,这说得好像好不好坏不坏的,没力气,明显是明修盏道暗度陈仓。苏晴是推辞,她想这老太打的什么注意,定不是好的。苏晴看了看神情,又黯淡,黯淡了下去。她还是不想那么狠。
“老太,有什么难处可以直说,我苏三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老太怕是又惊又喜,这才口不遮掩地全说出了来。苏晴这会儿有厌烦了,这人诚实地把自己暴露了出来,贪财之人。她笑着对老太说让那男人晚上来就行,算是答应了去。有什么不答应的,她反正是要走,能留住个财主不至于别人那么恨她!
苏晴虽是吃着的,但还是难受,是否有些想家。当初说得那么潇洒,没想到没了家后就像没了根,随风飘浮。自由贵啊,要用这么大的代价,想当初就不这么任性了,后悔了吧,上帝还是让人屈服了去,他就是这样一人。
苏晴还算不讨厌这家人,世上哪有多好的事多美的人,苏晴明白在别人眼里她怕还不如谁谁谁,那坏的人那烂的人那笨的人。
苏晴临走时,与老太说了说,便快着把那二十两给了老太,说是给她稍微玩玩,别那么累。说这话时苏晴心里别提多纠结,真是假话也算真,不说也要说。老太定会想得多,但苏晴这个时候没啥可想的,她只想离开。她怕到哪里都没啥好的念头,临走时都是想快快离开,毫无弥留的点点感情。
苏晴对老太说家人要担心的,得赶紧回去,出来了一些时候了。这老太就不好挽留,只是眼睛里竟然有泪花,这让苏晴很不好受,老太也太老了吧,竟学会动情。苏晴还是快着离开了,毕竟很那接受这场景,不管是不是故意营造出来的生离死别。
苏晴走上了路,可又是这样,有得想自己该何去何从了。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却不知走的离自己家越来越近。走得久了,发现了一批人,这让她还挺高兴。也是,一个人默默地走,再好的路也痛;再难的路,一起走,有伙伴,最美好。
可走近了,问了问,才知道是逃难的人,还是凤如街的。这些人有的穿着着实不错,手里还拿着银子,也不怕人抢。难不成,遇难了还要让人瞧瞧,他有钱他富得很?他们是被驱逐的,说是这街上那第一富商,就是苏家,苏晴他们家。后来的那位小姐是盗贼的女儿,有财有势了后,全把这街里的人要赶了出去。苏晴怕是那女人好的心,被那盗贼的耳濡目染,就成这样了。
苏晴还是拼命地走,这人流,对于她,是真的洪峰;而她,对于他们,甚至连卑微的阻力都算不上。而这,明显不会像童话故事里,那公主,人流统统让开条道来。苏晴不是公主,可哪个人不是家里的宝和公主。
苏晴走了这逆流而去,便特别的累着,她去旁边的地方坐了一会儿。待再看去,那人群渐渐稀了点,但还没有断掉的迹象。她便又开始走着,走到那守街的口子,人守着。走近些,她发现有一伙人正在争执,便琢磨着趁这空挡溜进去,看起来这门真只让出不让进。
等她混在人群里准备溜过去时,却发现那守门的就围着一个人顶力地拦住他,他也不知口里嘟囔着什么,是哀求还是发狠,因为嘈杂,所以没听清楚,苏晴却看清了他的样子,这不正是那陈传祥吗?碍于发愣之际,结果被抓个正着。苏晴也懊恼自己的笨,但还是嚷了句传祥。
传祥看到了她,看来大喜过望,赶忙的凑到苏晴身边,一把抱住苏晴,口里激动地说着:“苏晴,苏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晴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感到神经错乱,一下子愣到神经。
这人也不见外,赶忙拉起苏晴就跑,苏晴哪有力气挣开,更没力气说话了。被带到船上时,苏晴才得空说话,先喘了口气着,接着就劈头盖脸的埋怨:“你这人,我还得回家,你这无理取闹,带我到哪去?”传祥却笑得很开心。“我可不想你冒这个险,你的家怕不是个好地方了,还想着回去?苏晴,我得顾好你的安全!”苏晴这倒是生气了起来。“我家的亲人,他们怎么办?”传祥便说自己会想办法。
这时事情过了气,苏晴却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苏晴?”传祥说是秘密,其实哪里是个秘密,只不过是他听了邵婆子的话,再加上小时候的事儿就知道一切的来来往往了。也是怕是有人就细细关心一点,也是会发现的。可是人世间也就是如此,人人只管自家门前雪,这能怪别人吗,不怪吗?
很可能是太累着,苏晴就在里舱躺着睡着了,传祥掀开一角帘子,坐在外头的他,看着苏晴,默默地,一点一点地记住。他心里似乎打定主意,要把苏晴永远搁置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像小时候,是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