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晓心呐,明儿个就是你父亲二十五岁生日了。你准备了什么礼物给父亲呢?”“我,我还没准备。”“那我们一起准备好不好?”“好”这是五年后了,苏三嫁给了传祥后,生活得依旧好得很。
苏三和她的孩子晓心安心走着在街上,她要准备明天的饭菜,虽然她和传祥搬出来住着,但是传祥也把她们照顾得好好的。只是在苏三嫁给了传祥后不久,老奶奶却意外死去了,这让陈家老爷,该是后悔得很。毕竟什么能孝敬的时候不孝敬,待到人死去后才知道心痛的话真的是真理。
晓心用自己稚嫩的手画出自己一家三口的模样,这幅画有多幸福,她们已经给予了它。传祥为了让苏三安心,决定不再要小孩,大概也是怕苏三觉得传祥会不爱晓心了吧。
传祥回来时,晓心就赖在了传祥身上,苏三也成了本本分分的家庭女主人,也下得厨房出得厅堂。这一幕总是出现着,仿佛追寻平平淡淡的真挚生活,也确实如此。传祥也许有点累,吃了饭后想休息一会儿,苏三便抱着晓心,小心不打扰了去。传祥就早早休息着,到了深夜吧,也许是那个时候。苏三一直都在数时间,晓心先也是兴奋地看着,接着还是渐渐入睡了去。
“晓心,到时间了。”苏三看来像个小孩子,叫了几遍,才叫醒晓心。“娘,到了。”晓心先是揉了揉眼睛,再是兴奋地拿出自己的画,外面的烟花也放着了,就差去点着了。桌上还准备着好酒好菜,这生活该惬意的。
苏三让晓心去叫父亲,而她便去点烟花。晓心轻声到了传祥身边,叫了几声,可没有回答。便摇了摇,接着又大声叫了几句,可是还是毫无动静。苏三这才意识到不对了,跑了进来,便感觉了下他的呼吸。他死了,这是她脑袋里仅剩下的念头。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老奶奶死了,她在苏三嫁给传祥后,时常做着一个梦,那梦可能就是如今,日日被梦纠缠,精神便无可自拔。在她死去的最后一天她还是写下了,她救不了他,她害了他。
苏三的梦,他爹给予的梦。后来的梦是反的,是她,晓心和苏三一起害了他,这个执着的男人。
晓心吓得丢下了自己的画,她的眼里只有惊恐,竟然只有惊恐。她为什么不是和别的小孩一样,大声哭呢?她的画在地上平静地躺着,和传祥一起,安安静静的。什么一家三口,这话在什么都破灭了时就根本不是幸福了!
苏三她着急地找着自己的二十四草,老奶奶留给她的,说总有一天会有用的。她总是在发抖,她尽力克制自己,让晓心帮忙煎药,晓心只是愣着,但还是走着去了炉边,还是空洞得没有了灵魂。外面烟花的响声终于停了下来,好像开始对这个家有些许的同情了。
药煎好了,苏三吹了吹着,小心喂了去,可是怎么也喂不进。她再用嘴吸入接着再喂进传祥嘴里,可是他是死人啊,他死了啊,他怎么喝得进去。苏三还是执着地这么做着,她终于还是哭了,这她怎么想得到,她怎么也想不到传祥会离开她,她的生活不可能没有他,这是早就定好的约定啊!
举行葬礼的时候,陈家老爷虽然还是严肃的模样,但脸上已经显示了他的悲伤。大夫说他是太累,累死的。可无论如何,他在这么一天死去,即使与那有缘人说的话毫无关系,这都是像戏剧一样,他们家还是认为这孩子不是他们的亲孙女。
苏三没有出席葬礼,她的心里还没有相信这一切的,她还在清理他的东西,每一个都是回忆,锋利而美好的回忆。晓心去了葬礼,没有人牵她,就连平时最爱她的祖父都没牵她。她走在旁边,接着她就走在了后面,最后都脱离了群体,落入了围观的人群里。没有人注意到她。
“你知道吗?说他们家那个少爷死了,那之前就有预言呢!”“你又在这里危言,那你说什么预言?”“这我怎么知道,好像是他家老太写下的字条,说她害了这家。”“怎么是她害的呢?”“当初就是她尽力撮合传祥和他夫人的。”“你是说是他夫人害的?”“会不会是那女人与外人偷情,怕人发现,就杀了夫君。”“那那孩子就不是那少爷的啰!”真是好事不出门啊,坏事传千里。
晓心急急跑了回去,虽然她讨厌这些人的话。她爹不是她娘害的,她娘也没有偷情,真的,可是这些对那些无用的人说不说,也都是毫无意义的。她看到苏三把家里弄了一地,她仔细找着什么吧。
“娘,他们为什么说我不是爹的孩子?”苏三没有说话,她似乎找到了什么,高兴的模样。“谁说的,你就是你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这时候外面来了一群人,要拿走传祥的东西,这些他们家也要留着纪念。老爷在外面,苏三不停地抱着他的东西,不给着。晓心看到如此模样,便跑出去求自己的祖父,求她不要伤害自己的娘。谁知道他竟狠狠抓住晓心,厉声地说:“你不是我的孙女儿,你是别人不要的女儿。”
这个时候苏三还是出来抱着自己的孩子,晓心不敢看着祖父,这个真正的祖父。晓心不是传祥的孩子,可是遇名的孩子啊,这些事苏三不知道啊,老爷也不知道啊,上天究竟要如何呢!
什么东西还是让他拿走了,可是晓心却疯的似的找什么。苏三没有了力气,在床脚边坐着,手里拿着的是刚才找到的纸。晓心还是找到了,那封信,那封遇名的心。尽管里面写的是什么,这都不重要了,这就证明了晓心不是传祥的女儿,真的不是,晓心就像气急攻心,她才五岁啊,才五岁,但她的心里便不止的。
“娘,我不是爹的女儿。”“晓心啊,你是你爹的女儿啊。”到她看到那封信时,苏三还是重复着说这句话。她的眼里没有这封信,只有面前的传祥的孩子。
“娘,你不该活在这世上!”这孩子竟然杀了她母亲。是的,在他们这里,清白比什么都重要。要是证实了没有了清白,便只有被唾弃,她的心里便一直这样布满着所谓正义的思想。
晓心跑了,她带着那封信,又带着那封信。而苏三死的时候没有什么痛苦,因为她死之前受的痛苦有比那黎明前的黑暗。死了也许是黎明了,天亮了,解脱了。人到世上来这轮回不就是生为了死,死为了生,又有何怨愁的呢?
苏三最后留着的,是传祥留下来的一张纸。传祥虽说不相信他奶奶的话,但是也怕。便在之前写下了这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