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心还是决定自己姓陈,毕竟在陈,苏和马三个姓中,它是自己最能接受的。晓心的母亲苏三是个好女人,虽不能与传祥同日生,却在同日合葬,也算是个好归宿。陈家老爷也不能算是狠心,他还是让苏三死后也和传祥在一起,也算圆了传祥的心愿。
苏三在被晓心用剪刀捅进去之前就已经服毒药要自尽,她还是选择要丢下自己的孩子。就像在五年前她爹托梦让她放弃这个孩子,她终于让预言实了现。只不过晓心的多此一举,却成了她自己以后永远的伤痛和梦魇。
“喂,陈晓心,快点做事,洗这么长时间才洗这么一点衣服。要不是占国偏要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早知道他如此,我就不”“娘,我们回来了!”这马兰的话还说得当边上,就给她两个宝贝儿子给断了话头去,不过倒是解了晓心的围,她也只是依旧默默地洗。
来到这个家一年了,而她将近6岁了,除了刚开始问她的名字和生日外,她一直都不肯说话,也总让人误以为她是哑巴。她是不是呢?如果哑巴的定义是不能说话或者是明明可以说话但却放弃了它,那确实是吧!
“有才,有发,你们在家里待会,我出去买点盐。”“娘,也带我去吧!”“你个小机灵鬼,定是嘴巴痒痒了。有发,要吃什么,给你也带点。”“买些奶糖吧!”“你个男孩子,怎么喜欢吃糖。好了,我们走吧!”他娘虽然是抱怨,但也只是如此,糖还是会带回来的。只是每次都不问晓心也不买她的,不知是因为她不会说话还是不会吃。
“晓心,来,你不用洗了,我来帮你。这书你看着。”晓心突然有些笑容,接着擦擦手小心接过书看了起来,李有发坐在那里拼命地洗,也在看着晓心笑。这种情形在这个家上演了好多次,晓心刚开始是摇头,带着怕吧,再后来就是自足开心了!
在桌子上围着吃饭时,这家的男主人才回来。“李国,累了吧,吃了就休息吧!”“兰子,我不累。有才,有发,今天在学堂学了什么啊?对了,晓心也大了,该送学堂了吧!”晓心先是吃着饭,但听到这句话时与不发一同轻仰了一下头,心里还是存着盼望的。“对啊,娘,晓心也快6岁了。”“有发,咱们这里哪有女孩子上学堂的,再说我们学堂收不收你又不知道。”这是大儿子有才说的话,倒是合了马兰的心意,上学堂便就不了了之。
李国做的什么事倒是不清楚,只是每天早出晚归,显得特别的累。这不,一大清晨,李国早就不见了踪影。马兰要带着两个儿子上学堂,放学有一群小伙伴,这边让马兰得了个空闲,家里的活全让晓心给干了,自己到和街坊四邻地,围成了一圈干了起来,手气还不错。
“娘,我也有本书落床头了,我拿了就赶来!”马兰才刚带不才不发走远点,有发突然像什么一样惊慌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就跑了回去。晓心还在家里擦桌子,被子也要叠。“给”李有发把自己手里的三颗奶糖放进了晓心的手心里,说了句很好吃,就跑了。他娘昨天带回的也就三颗。
其实马兰上次那后一半没说的话,是不能当着她儿子的面说的。占国的家庭是一个重男轻女的思想,他排行老三,他家一共六个儿子,一个女儿也没有。马兰当初就以为占国也会受此影响,而她就总是担心着,生怕一生了女儿就会被抛弃了去,终于她自己倒成了个重男轻女的模样。
在马兰生第一胎时,占国还在忙。邻居帮忙送到了医馆里,也要托人叫了李国去,马兰便阻止了去,说了李国真忙,待孩子生下来再告知他也不迟。在外人看来,马兰这是能体谅她自己的丈夫,但那个时候马兰确是想得让自己搞清楚男孩女孩。
“恭喜你,是女孩。”马兰这一下子头就都要爆裂了,她一时还恢复不过来。对于她的是好在大夫忙不过来,产妇这时也很多,邻居也被叫去帮忙。马兰猛地清醒,认清了别个男孩后,便偷偷换掉跑了。真不知她有多大力气,才刚生完孩子就自己跑回了家,真是惊奇。
虽然说马兰确是重男轻女,但对于自己的孩子,那真是名副其实的爱。马兰生李有发的时候心情也是紧张,占国这时在旁边陪着,尽力安慰着。当李有发生出时,告知是男孩,马兰兴奋得像放下千斤重的担子。但随后的事马兰还是没想到。
“孩子没有啼哭,大夫,快来。”这是抱着孩子的一个女人说的话,那女人懂得些医疗知识,便来这医馆帮忙的。大夫像是检查了许久,终于哀怨地道出了让他们心碎的话。“孩子,死亡。”“什么,大夫,他才刚刚生下来。”大夫只是叹着气,接着摇头走了。
马兰先是神经全部愣住,接着瞬间拉开被子起了来,抱着这孩子。李国也只是坐在那里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马兰一直用她的身躯怀抱着有发,李国也用衣服搭在了这两人身上。马兰不停地用手从上到下顺抚着,口里呢喃着,想轻声唱着什么歌,不知唱了多久。“大夫,大夫,他手动了,他在动。”马兰在注意到这一点时,终于泪儿不停地往下掉,她说的话也让李国大吃一惊,这是母爱啊,母爱所散发的奇迹。
灾难永远都学不会尊重人,来的时候总不会提前知会人一声。
“兰子,你当家的,出事了!”马兰这就放下家里的活,急得差点在路上摔了一跤。李国还是留不住,马兰那个哭得,让人也会跟着撕心裂肺。大夫说了李国有病的,严重时可以说是绝症,如此说来他也算累死的。
“兰子”“哥”在马兰她哥及时赶回时,马兰的一声波澜迭起的哥,真正释放了她心里的痛苦。毕竟她还有个人说啊,也许她该庆幸这一点。还好有个男人,这葬礼前前后后就让她哥来拿主意了,有才有发就总是涩涩的眼圈,跟在娘前面,也算有事也什么都没,至少怕他娘一过不来意丢下他们。而晓心跟着马兰她哥身后,也是想帮帮忙。
葬礼还是办完了,三个孩子都睡着了。马兰她哥和马兰还是在商议什么事吧!
“兰子,带着孩子回咱们家吧!”“我不回去,他一直都还在这里的,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可是你一个人,这么多孩子。”“我准备丢掉陈晓心。”马兰在说这句话时故意念重了陈字,以显示她不是这家人,她可以不负起这个责任。
在她哥一直都劝不了马兰回去后,他决定带走陈晓心,虽然他已经有了三个女儿,但是他家里的环境还富足,收养个孩子也算他自己的良心吧!
“晓心,你要走了。呐,这是蜡笔,送给你。”陈晓心最后一次在这个家洗衣服了,在池塘边,李有发竟然逃课跑了来。蜡笔是他偷偷集钱买的,集了很长时间。晓心看着他,接着还是笑了。她第二天就要离开了,李有发跑回去上课了。
“臭小子,你竟然逃课!要不是有才说的,我还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爹就是想你们有出息,我才尽力让你们有书读,圆了你爹的心愿,你知不知道啊。李国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兰子,算了,孩子也是贪玩。”马兰拿起扫帚就要打,她哥赶紧将孩子护在身后,有发看着哭得厉害的娘,脸上也好像在哭。
晚上,这次是属于晓心和有发的不眠之夜。有发出去了,大概是拉尿,晓心也出去了。晓心给了他一本书,那书很旧,是李有发先前送给她的那本。晓心把它翻开,那些花儿,在书里绽放了。
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只不过这些紫罗兰却如此绚丽地被留住了。他们也同样不知道的是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永恒的美与爱。
晓心还是离开了,带着他的蜡笔。他们家还过得去,只是没有了等待着自己丈夫的甜蜜,她还是爱上了赌。虽然自己还在督促着孩子,用他们的爹激励着他们吧!有发他爹做事那里,每个月头都会送些钱来,算是他爹的贡献,这就缓和了他家的情况。
只是后来晓心和他再也没有联系了。只是晓心偶尔听说些什么,他本想做一番大事业,但还是没做成,结果去学堂教书。听人说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很美,叫苏小燕,生了个儿子,再后来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