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谁也不知那一段时间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但续着这件事的结尾他们还是惊叹,这女人改嫁了。
这生活这现实便是如此,也许女人寻死才是完美结局,可生活哪个人不都在过呢?
娶她的人叫马夫,是个怀才不遇的落魄的半才子。大概是那个媒婆想坑点钱才凑成这段姻缘,只不过对于不知晓甚至永远都可能不了解这女人过去的马夫来说,他确实满意得很。让大伙儿很好奇的是这女人究竟变啥样了。女人没变,就是老了些,她还会跟村里的妇女团伙们闹,就是说写女人间的私密话或者嗔骂外面些男女,就是有一点,总太少与马夫说心里话。对了,女人没了味觉,但贫苦人有无它似乎也没多大区别。
女人生了个儿子,叫马不才。说是他父亲马夫,看惯了世间,才子越有才则越惨,还是浑浑噩噩地生一世,死一下,这样便好。
女人生活在这个家庭,马夫没有爹,他爹在他出生前就死了。他娘不老,快50岁了,也在干活,和女人一起在地里干。马夫便出外干活,苦力活,想让他娘他儿子和他媳妇生活得好些。
这生活慢慢过起来,便也平淡,也好。只是在不才长到两岁时,马夫在外干活,就再也没回来过,他们那儿塌方,人哪,全压里面了,活不了。
女人这次没哭,真的。他娘却一下子倒了,马不才看不懂,有时哭有时闹。女人这时有担子了,一个人照顾祖孙俩,又得操持葬礼。
可就在葬礼上,众亲友都来了,总劝马夫他娘想开点。他娘狠狠地看着女人,女人没哭,真的。他娘狠狠地打了她一个巴掌,女人大概是累了,巴掌不重,她却坐在了地上去了。马不才看了后,推了推他奶奶,打了他娘一个巴掌的奶奶。“坏奶奶,你打娘,我再也不理,不理你了。”说完号啕大哭。
我确定女人不是因为泰戈尔那句话而选择不哭,但一定有理由。
亲友们把马夫他娘扶进房间,她还边踱步走边骂:“你男人死了,你不哭,你......”女人在操持完葬礼后,女人终于哭了,躲起来自己流泪,不才在旁睡着了,脸上满是泪痕。
后来她也服侍他娘,他娘先是让她滚出去,滚出这个家。女人没说什么,还照样做,他娘每每都爱问女人,那天为什么不哭。说得激动时用手捶了捶女人的手,也流下泪来,女人始终没哭。
他们三人相依为命了,这个家没个男人,就总有人爱挑逗女人。他娘有时碰见了,还是骂女人总招惹男人,骂完了,还是一起生活,女人也习惯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直到有一天,马夫回来了。
他是回了来,从门口那辆金灿灿的马车,长而大。那做事的地儿,是一家府第的产业,他虽是个不怎么得志的才子,但那里有一位小姐总爱听他的高谈阔论,等回了家在想兴致勃勃对妻子谈起这些却得到呼呼大睡的声音。两个人的差别就在此慢慢显现,知道他已经厌倦这种生活,他决定离开他们。
他有才华,就光靠那家小姐对父亲的死搅蛮缠,就连连去做好事。干得好了,那家老爷对他倒挺赏识,看在小姐的份上,便成全了他们两。马夫,于是隐瞒所有的,稳稳当当地入赘到他们家。为了不回家也不留下什么把柄,他谎称地塌让人传信,家人果真没有找他。
“种子啊,你离我有多远呢?”“花朵啊,我的心早已飘向了远方。”
他娘见了他,喜极而泣,抱着他哭。他说自个儿那时,死里逃生,被人救了起来。为了还恩,他只好入赘到他们家。只好,多好的理由啊,让人感觉如此烂透。
女人有点惊,这男人,入赘了。马不才明显不适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马夫,仿佛不认识这个怪叔叔。
马夫说要带他们走,去过好日子。只不过身份却是马夫哥哥的妻女,因为兄长过世,母子俩孤苦无依。这让所有人震惊无比,虽然马夫说话有点过分,但毕竟是为了两方人好。
是吗?再怎么看都是为了自己好。
女人这时全身都在颤抖,那动静快得不真切。他打了马夫一巴掌,女人说这算什么,她这几年独自承受的痛苦和辛苦,本来是两个人该承担的负担,她一个人担了,她完全没有怨言。是的,他现在担起了另一个家的责任,在那个家也是同样的勉励,这些她都可愿接受。可惟独,刚才的马夫,他的言语举止完全是在侮辱原来如此努力如此自足的马夫,这可是绝不能容忍的,她宁可当马夫死了。
有些话说得矫揉造作,但说出来对上头,便全撇了个清白,毕竟马夫有错。错了吗?没错吗?
他娘听了这些话,有些气,丧礼上她可没哭,他娘总想着这事儿。
最后马夫恼羞成怒,就带着他娘走了。马不才一直躲在娘身后,不敢靠近他爹,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