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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令人愉悦的忧伤

果冻在普罗旺斯待了两天,看遍美景,听遍歌谣,她告别这里,告别LIGO。告别时,LIGO轻轻抱着她说了句‘我会想念你的’,那一刻,果冻心里突然有种酸酸的味道像吃了个柠檬,什么故事也没有发生,什么故事也没有留下。正如果冻自己说的那样,他们如两颗在自己世界围绕着属于自己的轨道运行的行星,只是有偶然的那一刹那错身相遇,在那一瞬间,他圣洁的光辉照耀了果冻,只是一小会儿,然后就错身而过。那种光辉在果冻身上停留的那一小会儿,也使她耀眼光亮。很久之后的后来,她想,如果没有顾家洛,如果找回丢失的心,自己会不会选择留在那个美好国度,开始试着去爱,试着去开始爱?

看着机窗外的云海,果冻苦涩笑笑,只是过客而已,过客。人这一生之中,会遇到多少形形色色的过客?可果冻明白,像LIGO这样的过客一生只有一次,也足够去慢慢回味了。没有人会记得这个地方曾经出现过一个忧伤的女孩,没有人知道她在深夜的花田里哭泣奔跑,也没有人知道在木栅栏上刻下的忧伤‘顾家洛,我终于来了’。万米高空上,镜面上印现出模糊的自己的脸,她陷入沉思,顾家洛我会遇见你么?在天鹅湖?在香榭里舍大道?究竟,在哪里会遇到?还是,你早已从我的轨道离开?是呵,我才想起,在我沉沦于对你的思念的同时,你已经开始你的新旅程,你和布丁还好么?我是如此想念你们,在异国的他乡。

安安把她冻照顾得很好。在她拿来点心时,在她递来咖啡时,在她送来葡萄酒时,在她为果冻头上支起一把遮阳伞时,等等的很多时候,她都如此感动。果冻清楚知道,在没有爱情时友情的重要性。就算没有王子,安安也把她宠得像个公主一样并觉得自己是个公主那样幸福。这里的露天咖啡厅,很遐意。可以戴上墨镜晒着太阳,喝着美味的咖啡,看着人们来来往往。每个人看上去都那么友好,亲切;这里的艺术文化,很浓厚。或是夸张搞笑或是寓意深刻的街头表演,都被表演者们完美的呈现;这里的时尚气息,很前沿。以至于,每个从果冻身边走过的人,她都觉得他们在表演一专场声势浩大T台秀。

“一会儿带你去的地方,好期待。”安安神秘笑,悠闲自在的喝着手里的咖啡。

“很期待是多期待?”果冻拉低鸭舌帽,阳光很刺眼。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那别告诉我好了。”果冻喝口咖啡,苦苦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爱情怎么萌芽的?”

果冻看着这个亲切叫她宝贝儿的女人,笑笑:“相遇的地方?”

“相爱的地方。”

“一相遇就爱了?然后就以彗星撞地球的速度结婚了?够神速!”果冻已经对此并不奇怪,但依旧用手夸张的比划着增加效果。

安安白她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说:“一见钟情懂不懂?怎么说呢,就是你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都跟着停止跳动,之后再剧烈跳动头脑一片空白,整世界都失去的声音,一阵天旋地转就爱上他了。”

“这么夸张?”果冻邪恶的笑着,一脸惊讶,“安安姐,您老说的是心肌梗塞吧?”

安安嘴里的咖啡一喷出来,眼睛瞪得溜圆,用手拍着桌面大声叫出来:“陈果果!你这个坏小孩!”

坐在对面的果冻早有准备的躲开喷出来的咖啡:“形象形象,大街上注意点注意点!”

“你别笑,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的找个好人嫁了!”

“知道。走吧,去让您老心肌梗塞的地方看看去。”见安安又扯到自己身上,果冻赶紧使用逃跑策略。

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爱丽舍宫、凡尔赛宫、卢浮宫、列宁格勒博物馆、梵帝冈博物馆,太多太多,让我眼花缭乱。维纳斯雕像、胜利女神像、《蒙娜丽莎》,当果冻真实的站在它们面前的时候,心里是一阵感概后紧接着变成一片祥和平静。走在香榭丽大道上,看着大道中央车水马龙的繁华和大道两旁被浓密法国梧桐树遮盖下的悠闲,她用心去体会着巴黎人的生活和浪漫。她想起,安安曾告诉她在法文中“香舍丽榭”是“田园乐土”的意思,看着眼前的浮华,却没有一点体会到田园气息。那些世界闻名的香水和时装、电影院穿插其中,华丽着、优雅着、闲情着。人流中有的衣着光鲜,有的整结素雅,也有青春热烈,也有简单随意,却都没有丝毫的骄情与做作。阳光中我望见巴黎大街中心的女王神圣的在那里屹立不倒,而那尽头便是文明遐迩的凯旋门。然后我们一起去到协和广场西,走到星形广场。这里的繁华,眼收眼底。

“许愿池?安安姐你看。”果冻突然拉了拉安安,让她看那边有个人在那个喷水池边上投硬币。

安安夸张笑了:“小姐,许愿池在意大利的罗马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那个巴黎恋人里面不是有么?”果冻无辜的看着安安,她真的记得那里面是有的,“哎哎,你看那个人还一脸虔诚呢。”

“那是误导,法国从哪里蹦出来的许愿池呢?说出去会笑死人!”

“哎,安安姐你说每天的每天有那么多人投硬币,怎么就投不满呢?”

“人家多聪明啊多有商业头脑啊!在那里挖个坑就等着那些个傻子跑去投硬币,人家坐在那里等着数钱!”

“我有听过,每天晚上就会有人拿个带子捡硬币。好像都捐给慈善机构的啊?”

“谁知道你知道啊?”

果冻耸肩。

从贝哈钦桥走下几级梯级后就到了天鹅小径的西端,却也没有看见一只活生生的天鹅。想起某个诗人的一句话‘一天过去一年过去,逝去的时光和爱都没有回来,美丽波桥底下塞纳河依旧流淌’果冻不禁念出了口,搞得安安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半天:“什么时候变文学青年了?”

“突然想起来,这不适时又应景么?”果冻干笑着,沉默的在绿荫下慢慢向西走,尽头有一尊自由女神像,而对面就是美丽波桥和那传说中的美人鱼。

“这里就是我遇见他的地方。”安安指着前面不远处,扯了扯果冻的衣角,“当时我正对着鱼美人遐想还对着它许了愿,没想到当时就灵验了!想起来真的很神奇呢,我一回头就撞上了他。”

“这一撞就撞到围墙上了,然后他就又那么一拉,你就跟着进了城?”

“而且还是我心甘情愿的跟着进了城。”安安一脸幸福,沉浸在当时浪漫邂逅之中。

“法国人的浪漫正如他们吃饭喝水说话一般正常,安安姐,你能在不确定的东西里得到确定,祝福你。”

“陈果果你也会幸福的!”安安从回想中抽出身来,认真的望着果冻,“每个人都会幸福的,你也可以!”

“那,我也许个愿?”果冻假装在包里找东西的样子,一会儿之后抬起无助的眼神,“可我没硬币可投!”

果冻走到河边,静静的看着那个坐在阳光里翘首期盼的美人鱼。她想起海的女儿,多么悲伤的童话,‘透过窗舷你望着翦影一夜,爱上他在天与海的交界。你忍痛用声音交换了双腿,只为走近爱的人身边。你赌上毁灭相信真爱会永远,不懂专情不适合人类。而你连道别都没有人听见,黎明后随浪花凋谢。你最美的梦像泡沫般碎裂,剩童话里忧伤一页。你的泪一抹无邪,不属于这个冷漠的世界,舍弃了一切只为一个能够,付出你真爱的机会;你的泪一抹无邪,原来感情那么难以学会,他身边是谁消失前后不后悔,你的悲伤是否像海一样深邃。’她望着美人鱼的雕像,不禁一阵感慨:“多么令人愉悦的忧伤。”

“什么叫令人愉悦的忧伤?”

“花钱来看景象的观光游客不是抱着愉悦的心情来的吗?原本悲伤的故事他们是笑着来欣赏的,这就是让人愉悦的忧伤。”果冻看了看身边的游客,他们的脸上都是带着兴高采烈的神情,不断的摆着POSE不断的换着人拍照。

安安跟着一阵唏嘘:“你不觉得她很伟大吗?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幸福,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死了还怎么幸福?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拿起姐姐们从巫婆那里用头发换来的刀杀了他。”果冻冷笑。

“这么狠?你杀了他又怎么样?独活更痛苦。”

果冻心突然一痛,她紧紧握了下衣服里的项链:“我也去死。这样不就又在一起了么?”

安安惊吓到:“陈果果,你究竟是受了怎样的刺激变这么极端?你别笑,别用这种声音笑,我听了毛骨悚然!”

“别笑哦?好。”果冻点点头,接着干笑两声,“嘿嘿......”

“陈果果,我知道你肯定受刺激了!但请你相信不管以前受过什么伤害,最终都会幸福的好不好?”

果冻笑笑示意自己没事。最近,人们都怎么了?每个人都在刻意的告诉并提醒她,她会幸福的!果冻扭头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想起,以陈果果的身份遇见的最后一个人。这个世界让她感觉到冷漠荒凉,所以选了“冻”。她知道,不管自己是谁,这个女人都会对她疼爱。

之后安安带着她开始法国之旅。她们一起踏上阿尔萨斯“葡萄酒之路”,从北部的马兰海姆到南部的但恩,她们一起在葡萄庄园里嘻笑打闹并品尝地道的葡萄酒……突然就觉得法国人怎么就这么富裕?几乎人人都有庄园,农场?在诺曼底的时候,果冻就在想,顾家洛,我怎么才可以登上你的爱情诺曼底?在法国的这段经历,她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回忆其中的美好。

在普罗旺斯的清晨中醒来,在普罗旺斯的清晨离开,飞机在薰衣草的紫色花海上空留一道不完美的离伤。一个故事的结束,意味着另一个故事的开始。不是么?

顾家洛,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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