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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仓促

布丁进门时果冻正在忙着并未发觉,当她转身发现有个人在身后时着实吓了一跳。眼前这个女孩清纯一塌糊涂,高高束起的马尾随意扎在脑后,黑色T恤加上七分牛仔裤,脚下蹬着黑色板鞋,白净脸上漂亮的眼睛正一闪一闪的盯着发呆中的果冻。布丁?!这个人还是布丁吗?!发现让自己受到惊吓的又是这个爱捣蛋的小孩,就很是无奈的拍着胸口冲她埋怨:“吓死我了,这段时间又去哪儿疯了?好久没见到你了。”

“你怎么这么容易受到惊吓?”布丁吐吐舌头,冲上去亲密的抱着她笑,“怎么?想我啦?”

“想~”果冻抬手轻拍她的头,笑,“怎么穿这个样子?不过,我喜欢。原本就应该这个样子嘛。”

“不习惯吧?呵呵,你不一直想我变成这样么?胆小鬼姐姐~”

“我什么时候胆小了?”果冻无语,脑中浮现出那天看到的画面,便静静盯着她,心里不断感慨,怎么就没认出来呢?时间可过得真快啊!感慨于原来世事这般纠结却并不排斥她,相反的感觉更亲近更疼爱,就笑说,“哪天你做事时我也吓吓你你就知道了,来这里不是专程来吓我的吧?”

“当然不是。”布丁想,其实我还真是专程来吓你的呢。布丁拉过她坐下,“嘿嘿,我有个惊人消息要告诉你!你肯定会特惊讶,肯定会为我开心。”

“你的惊人消息可多了,这次又是怎样?”果冻倒杯水给她,重新坐下笑望着她。

“我甩掉柳言了。”布丁接过水,笑,“没和流氓混在一起,这下你开心了吧?”

果冻惊讶后笑:“当然,开心!”

“然后呢,我开始新的恋爱了!上等人选,你肯定满意!”布丁冲她眨眨眼,笑。

“哦?”果冻也笑,让她过足神秘劲儿后问,“这次又是谁?”

“夏济,你见过的。”布丁凑近她,眼里尽是甜蜜。

“夏……”果冻吃惊的睁大眼一点点开始湿润,心被扯得生痛鼻子变得酸酸的。脑袋一下子变得空白,眼前的世界模糊中开始飞速度的旋转着,她感到等了这么多年的顾家洛再次离她而去,她的信仰她的期待在布丁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破摔。

“你怎么了?果冻?”布丁拉拉她,惊讶于她的反应。“你……怎么,哭了?”

果冻低下头,心里痛楚。

“哎,哎呀,果冻好好的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布丁有些慌了手脚,连连用手去拉她。“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喜欢她,可是,可是,你不是只见过他一面只有一点点喜欢嘛,这是怎么了啊?”

果冻抬头,眼睛里掉出一滴滴清澈眼泪,望着布丁轻轻摇头:“不……是……”

“不是?难道你……”布丁跟着红了眼睛,看见果冻难过她也跟着难过,“那可要怎么办?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啊,我是真的喜欢他!那,那,那我们公平竞争好不好?”

果冻丢了魂般愣愣的掉着眼泪呆坐在那里,开始听不清周围的一切。

“果冻,你说话啊。”

果冻流着泪望着她,心里痛得快无法呼吸。

“果冻你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我,我害怕。”

“怎么……会……是这……样?”

布丁眼泪大颗大颗的滴掉:“对不起......越和他走近就越想溺在他的温柔里,我喜欢看他微笑的样子关切的样子,我喜欢听他温柔的声音,一切的一切我都那么喜欢。我无法不让自己去想念去靠近,爱情是没有办法预期的事情。我谢谢柳言,是他让我遇见夏济。果冻你那么疼我,你会让着我的对不对?”

“……”果冻的心揪结,脑袋里不断浮现夏济的样子,布丁的样子,他们一起开心的样子全部混在一起,整个世界开始混淆不清。

“果冻我不是故意要和你抢,我不想伤害你的。你会理解的对不对?”

“......”果冻心里写满了悲哀,怎么会只有一点点喜欢而已?多年的等待对她来说怎么会是有一点喜欢?她要怎么告诉布丁,她追逐的幸福就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着的等待?

“果冻,你说话好不好?”

“我累了……想上楼……休息,你先回去吧。”果冻站起来,有些摇晃着走向旋转楼梯。

布丁忙站起来伸出手拉住她:“姐……姐……你是不是不想再看到我了?你……是不是不理我了?”

果冻听见她叫自己‘姐姐’,第一次开口叫她‘姐姐’。这个称呼将果冻的心扭在一起,紧紧的发痛。她心和声音开始止不住颤抖:“别……叫我姐……姐,听着……很难受……”

布丁愣在那里,她感觉到似乎真的伤害到了果冻。抓住果冻的手加重的力量:“果冻你不是一直把我当亲妹妹看待吗?就这一次,这一次,疼爱我的你就让我这一次,让我任性这一次好不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别这样,我,我不想失去你。”

果冻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亲妹妹?亲妹妹就可以这样么?她紧握着心口挂着的项链心被扯得生疼:“不可以这样……”

“他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想得到他,我用我的全世界来换,全部!果冻,我也不想失去你。”

果冻背对着她,良久,轻声问:“他也……喜欢你么?”

“当然……喜欢……所以,我才来这里,果冻我……”布丁撒谎了,少一个和自己争的人机会就更大一点。爱情友情,她都想要。“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就这样吧……”果冻回头瞧见布丁离开的背影,其实见过你的人都会喜欢上你,你是如此优秀如此惹人欢心。

果冻不明白在这段已经悄无声息流逝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究竟错过了怎样的另一个故事?她原来以为只属于她和顾家洛的故事,就这么硬生生的挤进来一个她疼爱着的人,并且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已经被排挤到故事之外。和顾家洛的故事像是一本书,才只翻了一页就结束了。至始至终她都不是主角,而它现在也已成为别人的故事。

傍晚的时候果冻爬上屋顶,坐在起风的屋顶看日落。仰天七十五度,淡淡的孤单;慕地四十五度,静静的沉默;凝望远方零度,深深的想念。她曾听说一个关于蝴蝶与海的故事,蝴蝶在自己的世界轻轻振动翅膀,在海的另一边的某个地方也会引起巨大的波浪。爱,无论相隔多么遥远都是可以相互感觉得到,那是爱的感应。而她和顾家洛的故事只不过是海平面上一丝细微的涟漪,微风吹过之后就随风而散。仰天,眼泪滑落;慕地,泪水泛滥;一滴,在地上绘成太阳的形状,又一滴,再一滴,恍惚中阳光开始变得灿烂,阳光也如此悲伤。她想起叫终于开口叫自己姐姐的布丁,那个明媚的孩子让她的心如此纠结。也终于明白对布丁的那种莫名的喜欢与亲近,也仅仅是有着一线血脉的情感在某个角落暗自做祟。她又想起那天在街道这面看见的那个画面——那个自己曾叫做妈妈的女人一脸疼爱的挽着布丁逛街的画面,她才明白过来,布丁还真是自己常挂上嘴边让她叫自己姐姐的亲妹妹,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多么好笑,又多么悲伤,那就这样吧。她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对尚未出生的布丁造成过一次很大的伤害,这下算是扯平了吧?无论是顾家洛,或是布丁,他们都是自己最爱的人,他们幸福自己也不必难过不是么?果冻却如此不舍与疼痛,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等待着的那份疼爱远走,故事的结局为什么会是这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已经结束,怎会如此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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