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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撞到花架了

“我喜欢那个夏天,我躲在你的怀里面,我记得你的笑脸,干净得容不下沉淀。你和我,手举起,约誓不分离。请猜猜我的爱恋,能不能陪你到永远。我们在榕树下面,埋下了透明的思念。在高温的爱里面,感情会否蒸发不见。原来总有一天,你要走,留给我的背面。舍下了一切眷恋,像艘不曾停靠的船。忘记缠mian,悲伤漫延,多少刻骨爱恨渐渐不见。学会放手,悲伤会否少一点。失温夏天,再过十年,依然无法忘掉你的脸。抹去缱绻,怎么可能,只瞬间?我在孤单里,沉溺;我在寂寞里,回味。多想告诉你,我的伤与悲,不想记起的,是你,不想忘记的,也是你……”果冻喜欢这首曲子,一直都喜欢着。简单的钢琴,纯白的旋律,没有任何繁华的装点。她喜欢这种可以轻轻点点的敲在心上的旋律。

看着他们在远处谈笑风生,果冻心里却紧得慌。她感觉头一阵阵的开始眩晕,模糊中她看见那两个趴在老榕树下嘻闹着的孩子,耳朵传来那他们稚嫩纯真的声音。

“我长大后一定要做警察,要抓好多好多坏人!还要赶走所有欺负果果的坏人!”

“我长大后一定不会是像妈妈那样天天不回家的坏女人!也不会像洛妈妈那样丢下阿洛我要做个长命女人!我还要当画家,在树下开个好大好大的画展!阿洛你来剪彩带哦!像电视里那样!”

“我们来约定!”顾家洛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扯过小果冻的小手与她打勾勾,“我们把约定写下来和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一起藏起来,不许偷看!写下的约定不许变!变了的人是小狗——做一辈子的小狗!”

“好!变了的人下辈子也是小狗!”小果冻抬起纯真的眼睛,坚定的紧紧的勾着另一只脏兮兮的小手,纯白的小洋裙在风中飞舞,面笑如葵,“不不!这辈子,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几辈子都是小狗!”

“好!我们的把约定写在纸上埋到树下,谁也不许来偷看!”

“不看就不看!”小果冻跑回家把妈妈留下的香水偷偷拿了出来,把香水统统倒掉,留下漂亮的瓶子。

“你是笨蛋吗?这么小的瓶子怎么能装得下?笨蛋!你等着!”顾家洛瞪着眼骂完后,跑回家里找出爸爸喝光的酒瓶回到榕树下。

“阿洛好聪明啊!”小果冻拍着手笑着,跳着。

“陈果果是猪!笨猪!”顾家洛把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纸条宝贝小心的装进去后,将酒瓶递给小果冻。“笨蛋该你了!”

听着责骂,小果冻依旧欣喜着小心的把装好了纸条和宝贝的瓶子小心放进坑里。然后和顾家洛头对头的趴在地上一捧一捧往小小的坑里填满土。榕树下,他们一起埋藏属于他们小小的密秘和约定。老榕树的枝芽上,系着心愿条的玻璃瓶在风中叮当飘荡……

果冻笑着笑着,眼泪掉下来。顾家洛总是这样瞪着自己吼‘你是笨蛋吗’,果冻也不生气,反而很是欣喜。我是笨蛋吗?果冻吸吸鼻子,我就是个笨蛋,时间过去那么久,我却依然在这里等待着你,守着那个稚小的约定。

“呀呵~果冻,几天不见想死我了~”随着一阵夏天特有的炽热扑向果冻的脸,布丁从门外跳进来,她却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干嘛呢在?吓到你了?”

果冻摇头。

“水呢水呢给我杯水。热死个人了,真的是,娘哎,这种天气会死人的!”布丁接过果冻递过去的水后一整杯灌进嘴里,在喉咙里传出一阵清脆的咕嘟声,末了说,“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慢点儿,喝这么急会喝坏肚子的。”

布丁接过果冻递来的另一杯水继续往肚子里猛灌,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知道知道。不会不会,我又不是第一次喝。”

“肚子痛别找我叫唤。”

“当然得找你!不找你我找谁去?”布丁来不及放下杯子扑到她面前,果冻清楚的看见她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红的脸,额头上有着透明的汗珠在阳光下显得那般晶莹剔透,闪闪发亮。“哦那个那个,果冻,你知道吗?我有特大事件给你说呢!绝对的惊人发现!呃,等等,那个你,哭过了?怎么了?”

布丁才发现果冻的眼圈红红的在发肿,黑密的睫毛湿嗒嗒的粘在一起,她盯着果冻的眼睛感到很意外。果冻吸吸鼻子,笑笑:“没,什么惊人发现?”

“哦,就是那个……那个不急着说,先说你,你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见布丁追问,果冻知道她是真担心。但不想刺激她,就说:“浇水时不小心撞到架上了。”

“啊?你是活的架子是死的嘛,你这么大人了好好的往上撞干嘛呢?”布丁‘噗哧’一声笑起来,果冻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就那么想哭。过了会儿布丁止住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怎么这么笨呢?傻大姐。做事小心一点啊,别再弄伤自己了好么?”

果冻等她笑完,缓缓开口:“你真的喜欢他么?我是说那个叫柳言的人。”

“喜欢啊!现在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了。不过,跟着他特好玩儿。”布丁耸耸肩,伸手玩着台面上的仙人掌,“没有不喜欢也不拒绝跟他一起玩儿,既然不讨厌就继续交往看看嘛,就不定久了就真爱上了呢?哈哈。”

“真是搞不懂你!”果冻有些讶异,这变化也来得太快了。她低下头眼睛湿湿的,怎么忍心告诉布丁,现在和她正交往着的那个人怎样的一个流氓呢?我要在怎样的情况下才可以告诉她呢?果冻选择不说默默保护她。“总之,你多留个心眼儿,保护好自己。”

“哎~不过,我还有个和他在一起更重要的原因!相信你会举双手赞成我和他在一起的。因为你的……”布丁还没来得及告诉果冻,柳言便走了进来。

“我有礼物送你。”柳言对布丁笑笑,阳光,帅气,温柔,和之前判若两人。

布丁扭过头双眼发光:“嘿,我就喜欢收礼物,拿来!”

“你猜?”柳言坐到布丁身边笑笑后,扭头盯着果冻示意她拿出来。

“你坏~说,什么样的礼物?”布丁轻捶柳言一脸娇柔,见他正朝果冻噜嘴就明白过来,四处打量后失望瞪他,“在果冻店里肯定是花了,玫瑰?百合?还是什么?”

果冻才记起柳言让她准备花的事来,看布丁期待的眼神她顺手拿过台上的仙人掌,递给她。布丁拿着仙人掌不可思议的望眼柳言,又看看果冻,果冻回给她一个肯定的笑脸。她郁闷:“这个?有病啊你?干嘛送这个东西给我???”

“因为……”柳言没想到果冻居然来这手,有些脑瘫的想着理由,“嘿嘿,你猜啊~”

布丁生气的把手中的仙人掌“啪”的一声重重放在台面上,用力的推到台角:“猜你个娘哎猜!耍我?”

“因为,你生命力和它一样顽强嘛。哈哈。”看布丁已经发青的脸柳言忙陪笑,趁她生气看窗外的空隙转过脸示意果冻帮帮忙。“生气了?咱们不猜了,吃饭去。”

果冻装作没看见,走到花架旁摆弄上面的小植物。

布丁转过脸像个高傲的公主,刁蛮任性的样子显露出来:“补偿,我要玫瑰!最大那束!”

“哟呵,还真会照顾朋友生意!”柳言冷笑看眼果冻,走过去撞倒她后在花架上抓了玫瑰塞回布丁手里,拉着她就往外走。

“钱,你不给钱的啊?”布丁扭头瞪他。

柳言掏出一百块扔给花架旁立着的果冻,鼻子里冷哼一声,撩开纱帘走出去。

关于布丁说的,爱或是喜欢或是不讨厌,果冻真不明白她倒底在想什么。她追到门口喊:“布丁,你不是有事给我说吗?”

“啊?哦哦是哦~娘哎你看我这木脑袋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掉了!”布丁拍拍自脑袋对果冻吐吐舌头,抽出柳言抓着的手准备跑回去。

“说什么说,下次说也一样。”柳言立马制止,像第一次那样果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流氓柳言把布丁从她面前给拖走了。果冻扭头看看摔倒在台角的仙人掌想起布丁曾说,追逐幸福的路上我们不孤单,不落单。而布丁,你现在所追逐的是幸福么?

“果冻我给你说啊,那个人那个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布丁突然跳到果冻的面前,着实的吓了她一次。

门上的风铃还响着余音,果冻无奈她总是这样一惊一乍:“你不是走了吗?”

“我这不回来给你说事了嘛?让他先等着吧!哼!”布丁顽皮的吐吐舌头,她眨眨眼,里面写着坚定。“嘿,我可不是见色忘友的人!爱情再怎么重要,可对我布丁来说,友情也是必不可少的呢!果冻你对我来说可是更重要的人呢!那个人,就是那天我说给你跟踪那个人啦,我知道他是谁了!”

果冻笑笑,点点头:“嗯。谁?”

“就是你送花的那个人啊!哈哈,我历害吧?那天你还不让我去呢,就那天比赛的时候我见着他了呢!叫夏济,柳言也认识,是他一朋友,准确的说是他的铁哥们儿!”

果冻看着布丁无比兴奋的对着自己手舞足蹈,想起他们在店外交谈的样子,外面阳光明媚的大晴天,她却觉得头顶顶着一片沉重的乌云:“铁……哥们儿?”

“嗯啊。”布丁想起夏济体贴细致的拉过她不被人挤到的一幕,就笑说,“你不知道那人有多好,一点儿也不像柳言那么狠心!我是越看越喜欢了呢。”

那片乌云一下子就压了下来,果冻的头重重的抬不起来:“喜欢?”

“吓倒你了?哈哈,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别怕啦!好感好感而已!我布丁再怎么没人品,也不会抢好朋友的心上人的!放心好了啊!”布丁看见果冻吓倒的样子开始大笑,她才不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

“……”果冻呆呆的看着布丁把胸口拍得‘啪啪’响,一副义气坦坦的样子。布丁不知道果冻真的是被她吓倒了。

“他是柳言邻居,和柳言一样都是单亲家庭,不过好像后来有了新家有了新爸爸。不太清楚了,晚上我再帮你好好问问!”布丁撇撇嘴一脸同情,她有个幸福的家庭,所以没办法太理解单亲家庭倒底是怎么一个样子,但一直以来都比较同情没爸没妈疼的孩子。也许,她才会这般关心果冻。“家庭关系好像很复杂,柳言给我说过我没怎么听。”

“单亲?”果冻试探的小声问着,又像在自言自语。这不正是她所抱着的那一丝的希望么?她心里止不住的有些兴奋,没错,夏济就是顾家洛,是他没错!

“他们两家关系好像挺熟的,嘿嘿,越熟我就越好下手了。下次我给你问清楚了再向你汇报啊,呵呵。”

“大小姐还要等多久?可以走了吗?”柳言一脸不耐烦的扯开纱帘,对着布丁嚷嚷。

“马上马上。”布丁支起身跑出去挽着他赔笑,歉意的回头对果冻挥手道别,“果冻,下次再给你说~”

果冻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慌乱。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红绳,将天蓝色的塑胶圈儿放在手心紧紧的捧着。对不起,我没有尊守约定私自把自己藏下的宝贝挖了出来,在离开的那天带走了。只是,想有个念想,思念你的时候有个真实证明,证明你曾经真实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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