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分,天空沥淅沥淅地下起雨来,不一会儿,整个古城便成了雾茫茫的一片。嗨,今晚不能出去玩了,正当我和楚云飞望着窗外唉声叹气的时候,客栈里的服务员过来敲门,说是店老板叫我们下去坐坐,泡泡茶喝,聊聊天。反正还这么早,睡也睡不着,我们便答应了他们的邀请。
温润醇厚的茶香,幽幽地从清透的淡黄色茶水中逸出,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精神为之一振,舒服!精致的雕花木窗外,从雪山流下来的清澈流水顺着古城蜿蜒而过,窗外的杨柳叶被雨水浸润得更加翠绿欲滴,雨滴点入水中泛起丝丝涟漪。我看着这一切,只觉风雨中的古城比平时更有一番诗情画意。
客栈老板,楚云飞和我,还有一位同住的房客四人围坐在一张小桌旁,细细地品着茶香,聆听着客栈老板述说关于茶马古道的传说。
“茶马古道是一条不同寻常的超越之路。茶马古道的艰险超乎寻常,高山峻岭,悬崖峭壁,草原河流,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每次马帮踏上征程,风餐露宿,不仅要经受得起风霜雨雪的考验,还要严防野兽的侵袭,可以说是一次生与死的体验之旅。我的祖父以前就是马帮里的一员,成年累月往返于滇藏之间。他们在马匹上挂上成包整筐的茶叶,清悠的驼铃声响了起来……”
“既然行走在茶马古道上是那么地危险,你祖父干嘛还要去呢,为什么不在家里选择其它营生来糊口?”房客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祖父那时没有家,他也就干脆地选择了远走天涯,四海为家。”
“哦。”
“我祖父本来是有家的,只是后来房子倒了,也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房子倒了?怎么倒的,是不是由于地震?九六年的时候听说丽江就经历过一次地震。”
“不是。是因为我祖母自杀的缘故。”客栈老板平静地说道。
“房子倒了和你祖母自杀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因为她选择的是上吊,结果祖母没死成,房子却倒了。”
有那么夸张吗?他说的话真的让人难以置信。不知是以前那时候就流行“豆腐渣”工程,还是他祖母体积格外庞大的缘故,总之是想不通,还有点好笑。
“你说的也太玄了吧。”楚云飞说道。
“我是听我父亲讲的,其实我也不太相信。”客栈老板回应道。
那房客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浅浅地抿了一口,然后有点惋惜地说:“嗳,你祖父如果现在还健在的话,我就可以送他几套房子。”
“哎,我说你这个人,你家房子是不是很多啊,怎么一开口就说要送几套,有没有啊。”我歪着脑袋,不屑地瞄了那房客一眼,对于这种胡乱吹牛的人我是极其藐视的,从不用正眼看他们。
“怎么没有?我有十多套房子呢。”
“哦。”楚云飞好奇地问道,“该怎么称呼你?兄弟在哪里发财啊?”
“我嘛,叫范统。做什么的你就不要问了。”
饭桶?不会吧。我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的名字起得还真有创意,够经典!
“你笑什么?”范统看着我说。
“呃,没什么。”说完,我忍不住又继续笑,笑得眼泪都溢出来了。
范统也不理我,他给楚云飞的杯子倒了一杯茶后,随口问楚云飞说:“哎,你呢,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蔡朋(菜盆?),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家里寒酸得很。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宝贝儿子,中间还有一个凶巴巴的婆娘,一家人挤在像蜗牛壳那么大的房子里,真是苦不堪言呐。”说到此处,楚云飞已经是泪光闪闪,真情流露,怎不叫人犹见生怜。
这个死萝卜头,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胡说八道了,说得跟真的一样。还好我是知道他底细的,不然看到他那一番感慨后痴痴呆呆的样子恐怕我的心里也会难过万分。
“蔡朋兄弟,你不要伤心了,回头我送一套房子给你,呃。”
“范统,多谢你了。”
这么容易就骗到一套房子了,我不禁目瞪口呆,客栈老板脸上也露出惊叹的表情。
“蔡朋兄弟,我看你面善心慈,估计很难在这社会里混出名堂。要知道现在的社会是优胜劣汰,强夺弱食,不搞点狠招子是不行哦。做人就要脸皮厚,心狠手辣,像我一样,只有这样,别人的房子才能成为你的房子,别人的老婆才能成为你的老婆。我的十多套房子就是这样得来的。”
“那你现在有几个老婆了?”楚云飞问道。
“不多,也就二十五个而已。”
二十五个还不多?我大吃一惊,要知道很多男人都还打着光棍呢。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唉。
“你真有福气。”客栈老板微笑着说,“那什么时候把你老婆带过来让我瞧瞧,看一下漂不漂亮。”
“好,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把它们带过来让大家见识见识。”范统拍拍胸口说。
“现在?你在说笑吧。”我怀疑地看着范统说。
“我从不玩笑,对,就是现在。”说完,范统“蹬、蹬、蹬”地上楼去了。
不一会儿,只见范统他提了一个大袋子下来。他把袋子打开,拿出一二十个各式各样的芭比娃娃出来,欢喜地对我们说:“你们看,我的老婆漂亮不?”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嘻嘻嘻嘻……”听到范统拿玩具芭比娃娃当老婆介绍给我们看时,我们都不由得感到啼笑皆非。
“我说范统,你要送给云飞,哦,是蔡朋的房子呢?”我一边笑一边问范统。
“哦,也在,也在。”说着,范统便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房子的模型来。
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家伙,真是傻得可爱哦。我笑得肚子都疼了,楚云飞则笑得弯了腰,客栈老板一张脸也笑得涨成“红苹果”。
“你们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们有吗?”范统不悦地说道。
“对,对,我们没有,你的老婆和房子都很漂亮。”我立马恢复常态,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这就对了。老婆们,有人夸你们漂亮,你们高兴吗?”范统脸上笑得像朵花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