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偏远山区里出来的小人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看热闹的机会,没见过城市的繁华他要东张西望,把窝在大山里的憋屈一股脑地发泄掉。偶尔见到一群人围着传销,卖药的......也要楞挤进去饱饱眼福或是看能否占些便宜,往往这个时候,那个牵着绳子的人就等着他们把头伸进早已下好的套子,然后狠劲勒住。当发现眼福没有,便宜没有的时候,那么这些人的身上也便什么都没有了,过份些的话或许要光着屁股走了。
白晨,地地道道的山里人,虽说在北京上了四年的大学,可是期间根本就没有真正离开校门出去转转,就连天安门城楼朝哪边也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识过。不是白晨不想知道不想看,那每天早已被计划好的上课,打工,睡觉......早已挤满了时间,除此以外根本挤不出丁点时间,所以对于普遍存在于山野之人的那些好奇与贪念心理白晨倒是不以类聚和群分的。
如果说在外面碰到这种争吵或群聚的情况,白晨早已经绕的远远,根本就不会靠近。其实不是说白晨漠视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和理由,白晨只不过是明白,要想不漠视那就要有参与的资本,否则也只能称做不自量力。可是现在,就算白晨有心想要躲,也没有了理由,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和自己有了间接或直接的关系,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得面对。就好比你的车借出去后把人撞了,开车的可以跑了,可是你却要去承担责任,对于肇事的那人你可以完全地推脱给他,当然如果关系菲浅而且你又有能力解决,自然也可以一力承担,事情也便成了你的事情,因为车是你的。
白晨现在的情况便是这样,刚刚接手餐厅还不到半天,但是实质上已经化归了自己。虽然说刚才那个小会议上把权利归还给了罗洪,可是真正的负责人毕竟还是白晨,不管怎样,什么事情都和自己脱不了关系,想躲已经是不可能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你要有鱼翁的位置。你若只是个蚌,那么你便逃脱不了争斗的理由,因为事情已经和你有了关系,就好比这山跳,你手里的弓为你吓走了苍鹰,山跳自然也就归你。”白晨依稀忆起手里握着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的牛角大弓,站在佝偻身前听着啰唆而不懂的话语,冷淡而漠视。不过现在再次想起来,却明白了许多。
“张明远呢,既然你说了不算,那么让他出来吧。”被称作‘叶少’的白衣青年对着围在中间的年轻女孩大声道,看来对争论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句话白晨听得十分清楚,如果说刚刚因为距离的缘故再加上几个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嘈杂还有些不太清楚,那么这会实在没有理由听不清晰了,因为白晨已经走到了几个人的身后。
本来打算张嘴把事情拢向自己,可是对方的一句话却是让白晨怔了怔,张明远,难道就是张总?这样直白的呼喊,那么他们更显得不寻常,也并非是些普通人物了,想了想白晨又一阵头大。挣扎了几秒钟后,白晨还是缓缓迈出一步,几乎快要贴到白衣青年的后背上。
“几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请和我说好了,不要为难她。”白晨声音虽然不大,不过因为离的太近却也能够让几个人听得真切。白晨转而看了眼被围在中间的女孩,后者似乎找到了救星,赶忙从中间挣脱出来,不过白净的面庞却依旧挂着惊慌和无措。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白晨,女孩明显透着几分激动,满脸感激地望着白晨,片刻过后似乎才想起什么,赶紧简单地对着白晨说了便情况,声音却是十分的细微而且有些语无伦次。随后便躲在白晨身后,生怕几个人再对自己争论。女孩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清晰,不过白晨却也听出个大概,原因便是几个人因为没有提前预定而没有了位置,而且也没有贵宾卡,女孩便要他们等一会或是改天再来。
白晨看了看女孩,然后轻点下头,挪了挪身体,任由女孩躲在自己身后。“感谢几位的捧场,刚刚多有怠慢还请几位不要放在心上。”白晨脸上堆满笑容,瞥了下身后的女孩,对着面前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帅气而白净的白衣青年诚挚道。
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女孩躲到了刚刚走过来的白晨身后,本来争论的话语在看到白晨后也停了下来,目光便都停在了刚刚出现的白晨身上。白衣‘叶少’在听完白晨的几句‘官腔’浅笑了下,嘴角扬起诱人的弧度。饶是以白晨的俊朗飘逸也是有些自惭形秽,想来面前的白衣青年不知道赚得了多少年轻少女的青睐和芳心,身旁的两个年轻的绝色美女便是例子。对于这两个美女白晨也只是瞥一眼便不再多看,虽然养眼却也只认做了花瓶。
“张明远?很年轻嘛!”白衣‘叶少’打量了下白晨有些玩味道,然后侧了下头:“唐少,这位就是在上海鼎鼎大名的张明远,张总,你远在天子之都想来没听说过。”话语中并未像介绍一个人那样肃然或者是亲切,倒像是在耍猴的面前向不知道的朋友介绍:看,这是耍猴。
白晨看着面前把自己误认做张总的白衣青年心里有些好笑,不过在听到后面的话时心里却狠狠地鄙视着两人,虽然说被称作‘唐少’的并没有说话,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观念白晨还是深深懂得的。“呵呵,白晨,黑白的白,初冬的晨,这里现在我负责,张总不在。”白晨轻笑了笑,并没有理会对方的讥讽,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然后庄重地伸出右手。
白衣‘叶少’再次看了看白晨,旋即露出几分释然,根本没有在意白晨伸出的手掌,再次玩味地道:“也对,堂堂的张总,怎么会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哈哈”,‘叶少’依旧是看了眼旁边的同伴‘唐少’,不过不同于刚才的是多了一串大笑。
白晨看着面前大笑的白衣青年,眉头微微皱起,心里也因此升起一抹愤慨的火焰,虽然说白晨要远比同龄人沉稳城府得多,可这并不代表着白晨在受到侮辱和谩骂时没有一点火气,如果真的没有的话,那么白晨也算不得正常人了。因此两侧垂下的手掌也是渐渐收拢,而紧握起来,说不得下一刻便会击出。
“别人帮了你一次,可你千万不要指望别人帮你第二次,那样别人会瞧不起你,而你也会瞧不起你自己。”卢老拿起刚刚围死白晨红‘帅’的小卒让了一步缓缓道。似乎回到了棋盘上的画面,卢老安然而苍老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白晨面前。片刻后,白晨紧握的手拳渐渐松开,刚刚脸上多出的几丝不自然也悄悄消散。
“呵呵,让叶少见笑了,我本就是个山野里的小人物,上不得台面,自然比不得您,还请叶少包涵。”平复了下心里的火焰,白晨看着面前的白衣‘叶少’有些恭奉道,不过明显最后的那个‘您’字被白晨说的极重。白衣‘叶少’听完白晨看似卑微的话语,白净而俏美的面庞生出一丝异样,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是消失不见,毕竟白晨说的话让他挑不出毛病,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不过在这众目睽睽下也是不好再发作。
“饿了吧,唐少,呵呵,白晨是吧,你看我们到这里吃饭,可是已经很久没有给我们安排,难不成要我们看着别人吃,还是把我们轰出去?”既然找不到什么驳斥人家的理由,白衣叶少只好把话题再次拉回到争论的主题。
听着白衣叶少的话语,白晨刚刚的头大再次涌来,怎么安排,不好安排,也是没有办法安排,桌位早已被占的满满,哪有位置,如果人家有贵宾卡倒也好了,可是想想,如果有贵宾卡也就不会有刚刚的事情了。“哎~~”白晨轻叹了口气,不过声音却小的只有自己能够听到。正在左右为难的白晨,突然感觉衣角好象被人拽了下,白晨赶忙看过去,发现身后的女孩正满脸高兴地看着自己,而且一只手悄悄地指向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角落上那张桌子周围的五六个人刚好站起身准备结帐离开,便被白晨身边的女孩看到,所以赶忙拽了拽白晨衣角。白晨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有些高兴,看来事情可以结束了。
白晨按耐住心中的欣喜,转过头对着面前白衣’叶少‘几人道:“几位贵客能够捧场,自然不能冷落,刚刚的事情还要几位多多担待,这边请。”白晨伸了伸手,向着角落里的那张大桌摆去,然后看了眼身后的女孩,使了个眼色,后者赶忙前边带路,恭敬地引领着白衣叶少几人。
白衣‘叶少’轻摇摇头,对着白晨笑了笑:“那麻烦了......白总..........”话语里透着几分森然,明显感觉有些不甘,让人听了总有些不自在,随后和身后的唐少以及两个绝色美女跟着前面的女孩向着角落走去。
看着走向角落的几人,白晨心里暗自舒了口气:事情总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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