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班,例会上,经理说:天雄走了,总得有个人来顶替主管这个位置。据我长期观察和同事们反应,所以决定让书清来暂时代领这个职位。我愣在那里,但显然最诧异的不是我,因为我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甩向我这里,我肯定脸涨得特红,但绝对不是激动,感到有股热量一直往头上涌。如果此时有人用刀子给我脑袋开个瓢,兴许我都会感激感激他呢。经理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上班吧。
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去,对我说:恩,今后好好表现.....。我听得浑浑噩噩地。最后,经理说:那好,先回去工作吧。短短的几步距离,我真想挪一辈子,因为面对经理一个人怎么也好过面对那么多同事。
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不是凭我的本事,这一切都是天雄的功劳。我该怎样面对他们那嫉妒或是蔑视的眼神。
我走出去,虚的大气都不敢畅快的出一下。好像他们都是我的主管一样。我想:肯定在没有当主管还能像我这么孙子的人了。我一上午窝在那里,看着他们上班,怎么都觉得他们比平时要散漫的多。可是我却不能像天雄那样挺着腰,扯着嗓子喊。这一切因为我没底气。这些不是我用自己的能力换来的,而是因为天雄简单的一句话。这我骗不了我自己,因为我没那么可耻。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天,拖着身子回到家。
博子看样子挺喜庆的,这从他抽烟的姿势就可以看得出来。仿佛他面前烟缸里的烟头都被他感染的眉开眼笑起来。我倒在沙发上,连招呼也懒得跟他打。博子转动着烟头说:怎么着,看见我就这么烦啊,不就在你这住几天吗?我没心情和他扯。博子说:看来今天咱两反差挺大啊,看你那嘴撇的都成八万了,说说今儿到底怎么了。我说:别说了,我累了..。博子慎重起来,把烟头掐灭,向我凑了过来,问: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说说啊。我坐起了身,双手插在头发里搓着头说;天雄走了,我当主管了。博子一拳惯了过来:靠,好事啊,还装什么深沉,什么时候摆宴啊。我头埋得更深了。说;说:可是这并不是因为经理欣赏我,而是因为天雄的一句话。博子说;那有什么啊,现在不都这个样子吗。没关系怎么行,能交到天雄,能让天雄为你说话,这就是你的能力。
我抬起头,又倒在沙发上说;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根本就没人服你。
博子点起一支烟说:傻啊你,你如果连你自己这关都过不了,你自己都不承认你自己,没有自信和威严,谁会把你当盘菜啊。
我说:别说了,这我都懂,可我就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博子叹着气说:看来你是有福命,没福享受了。
我倒在那里,怎么也睡不着,闭了灯,睁了两眼,望着天花板。木子.如果你在,你会让我怎么做呢,你走了四个月了,你遇到了什么呢,会不会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这一刻,我觉得流浪这个词真的很美很美....最后终于昏昏睡去。
早上天雄打来电话说;昨天怎么样啊。我怀着难以名状的口气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种情绪既不是埋怨更不是感激。人家一和你非亲非故的人对你都这样了,你凭什么埋怨人家。但是我又真的不是那种心安理得的靠着这种关系的人。天雄说:怎么着,我还做错了。我说;不是这个意思。天雄说:是,你刚开始上去是有些难处,不过这才是考验你处理人际关系能力的时候,我猜一定有人不服你吧,没关系,所谓新官三把火,开始必须树起自己的威信来,没事,先找几个嚣张的给炒了,其他的猴子便低头了。
我说:谢了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然后挂了电话。
到了公司,我径直走向办公室。我怀着无比崇高的心情说:董哥,我要辞职。经理楞的半天没回过神来,是啊,有谁碰到过刚升个官就辞职的傻蛋呢。
经理问:为什么。
我说:没什么,我要辞职。
办了手续,走出公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反而更加压抑,明晃晃的阳光晃得人有些晕眩。连自己去哪都不知道了,站在路中央,那么多的人急色匆匆,擦肩而过。以前,总是奢求有自己的时间做自己的事。现在大把的时间摆在面前,却似乎要思考的更多,摆脱不了那种责任,却也背叛不了那种信仰。于是,木子选择用半年的时间去留下一段美好的印迹,那半年,只属于她,心底最美的回忆。而我现在有着时间,却仍不属于我。
抬头,一片落寂,低头,一片落寞。父母,是的,应该回去看看老爸老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