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余四反应过来时,山崖上只剩下红梅的绣花包袱,那绣着梅花儿的
大红包袱红的烙在每位族人的心上,那句毒誓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回荡……。
三丫儿奔跑着,她使劲的扒着人群,嘴里不住的喊着:“红梅!红梅!是我害了你呀。红梅呀!是我害了你呀!”,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崖边,看到了那绣花的包袱,慢慢的走上前,双手颤抖的捧起,放声痛哭!“这是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呀?”。她声音嘶哑的哭喊着,三丫儿仰天大喊着:“红梅!……”
整个寨子里似乎到处回荡的只有她的声音,她站起身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盯住每个人,“你、你、还有你……,是你们逼死了她!她是被你们逼死的!她是无辜的呀!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族人纷纷散去,只有余四还呆呆的站在那儿,看着三丫儿,他慢慢走上前,想要扶起三丫儿,三丫儿一把把他推dao在地,她疯狂的又哭又笑:“是你害死了可怜的红梅,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孽,是你!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哈哈哈,你会遭报应的!……”。
余四转过身来,满脸尽是沧桑,他嘴里自言自语着:“难道我真的错了吗?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半夜里,阿莲从睡梦中惊醒,她伸出双手用力的勾着,嘴里大声尖喊着:“红梅!女儿!女儿?”忽的一声坐起身来。
余金被她从睡意中惊醒,他搂住阿莲,安慰道:“阿莲别怕,你准是又在做恶梦呢!”
阿莲用手擦擦自己头上的冷汗,她苦笑一下,虚弱的说:“刚才做的梦,就像是真的一样,好可怕!我梦到我们的女儿满身是血,在哭着让我们去救她,可我怎么也捉不住她的手……。”
余金不住的摇头,安慰着:“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你才总是恶梦不断。好了,别胡死乱想的,一切会过去的。”
阿莲点点头,轻轻的躺下,余金看着阿莲渐渐憔悴的脸,心疼的给她盖好被子,他躺在炕里,却翻来复去的难以再入睡,总觉得会有事发生似的烦燥不安,不过,他自我安慰着:几天后,全家离开这是非之地,便可以享天伦之乐了,慢慢的昏昏沉沉的睡了。
一大清早醒来,见阿莲还在睡,便悄悄起身披了衣服走出窖洞,他看了看院子内还没动静,心想余银这个弟弟还是太马虎,怎么没有关上院门呢。他信步走出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时,旺儿从自己的小窑里走出来,看到余金在院门口,便打着招呼:“大伯起的真早呀?”
余金点点头,笑道:“早睡早起能活百岁呀!”
旺儿呵呵的笑着,他四处看了看:“大伯,你看到三丫儿没有?”
余金摇摇头,转念一想,拍拍自己的脑门,笑着说道:“呵呵……,你看我这记性眼,瞅瞅刚才这院门没关着,想必是三丫儿出去了吧”
旺儿娘走出西窖洞,询问着:“啥事呀”
旺儿摇摇头,说:“哦,没啥事,没啥事。”
旺儿娘边挽头边嘴里叨念着:“旺儿媳妇咋还没起来呢?进了门就要懂得伺候自家的汉子,旺儿去叫你媳妇出来帮着娘把饭早点做好。”
旺儿为难的嘟囔道:“娘!别嚷嚷了,她不在里边,昨晚她早早的睡了,我一觉醒来就没看见她哩”
旺儿娘瞥了旺儿一眼,没好气的嘴里唠叨着:“连自家媳妇都看不住,你说你这个赖货还能做个啥?”
这时,阿莲走出窖洞,笑着劝解道:“大嫂,用孩子们做什么?来我帮着你烧火”
余金从院外迈步走进来,对阿莲说:“我去叫红梅这丫头去。”
旺儿娘因为刚才数落自家儿媳时,怕大哥多心,便急忙笑着劝道:“大哥,让红梅娃儿呀多躺会儿!好好养养身子骨吧!”
余金笑着也就蹲在地上默默抽起烟来,与旺儿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余银反倒是很晚才出来,他打着哈欠,自言自语着:“咋回事,这几天眼皮子老跳,不会有啥事吧?”见余金抽着烟,也就凑在哪“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早饭做好,也不见红梅和旺儿媳妇,阿莲笑道:“一准是红梅这丫头,昨晚睡的太沉了,我去看看去”。说完站起身走进红梅的小窖洞.
她推开门疼爱的唤了声:“红梅?女儿该起来了……”,走到炕前一掀被子,天呀,哪里有红梅的影子。她的头一下子嗡了一声,心里突然闪过不祥的念头,阿莲急急的大声的叫着:“红梅他爹!老爷!红梅不见了!红梅不见了!”
余金在外面正与旺儿爷俩闲聊,听到阿莲的喊叫声,叫一跳,等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来跑进窖洞,嘴里应着:“红梅怎么了?你说红梅怎么了?”其他人也慌忙跑过来。果然,红梅也不在窖洞内。
阿莲见到余金,急忙拉住他:“他爹红梅这孩子不见了,我们的孩子不见了”说完急的眼泪快要掉下来。
旺儿安慰着,劝解道:“一定是三丫儿这婆娘带着红梅出去散心去了。放心吧,大娘,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余金镇定着说:“没事,大家先等等她们两个人,说不定一会儿便回来了”他扶阿莲坐在椅子上,接着安慰道:“莫要自己吓了自己!你身子骨不好,千万别急坏了身子,让女儿为你再担心才好。”
阿莲点点头,大家的焦急的等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快到中午时分,就听到门“砰”被撞击了一声,惊动了窖洞内凝固的气氛。
阿莲激动的嚷着:“女儿回来了!一定是她!”。说完,跑出门。
余金担忧的在后面喊句“阿莲!慢点呀!唉!”和大家一起走出窖洞来。大家一看大吃一惊,三丫儿头发散乱,衣服上满上泥土和树枝挂伤的痕迹、脚上的绣花鞋也丢了一只,另一只脚沾满着泥巴和丝丝血迹。
“天呀!你这是咋的啦?”旺儿娘惊慌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