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儿一把扶住三丫儿那恍然要倒的身体,急切的问道:“三丫儿!三丫儿!你这是咋的啦?咋弄成这样的啦?啊?你说句话呀!”他用力的摇摆着三丫儿的身体。
余银急忙上前,吼道:“你这样用力干个啥?让这娃儿坐下来慢慢的说。”
旺儿听到连忙把三丫儿,扶在旁边的板凳上。
余金望望门外没有红梅的影子。他急忙转回身来,跑到三丫儿面前,蹲下身,急急的问:“三丫儿呀,红梅呢?你们俩个是不是在一起的?为什么红梅没回来?红梅呢?我家红梅呢?”
三丫儿目光恍惚了着,听到有人在问自己红梅两个字,她一下清醒过来,“哇“一声哭了。
阿莲看到这般情景,她慢慢问道:“孩子呀,红梅她、她是不是出事了?啊?……”
三丫儿“扑通”一声跪倒在阿莲面前,她紧紧的抱住阿莲的腿号啕大哭。
阿莲神情呆滞的嘟囔着:“我就知道这丫头会出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呀。”
三丫儿断断继继的边哭边说:“大娘,大伯,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呀!是我逼走了红梅呀!红梅她、她跳崖了!……”。
众人听到后犹如当头一重棒,余金听到后,轻轻的重复了一句:“红梅她跳崖了?”接摇摇头又说:“不,不会的!这一定不是真的!”他用力揪起三丫儿,瞪大了眼珠问道:“三丫儿!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我家红梅怎么会无端的去跳崖?你告诉我!是谁是谁逼死了她!是谁逼死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呀!”喊完,他无力的松开手,老泪纵横。
三丫儿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她看着余金那仿佛要吃人的面孔,犹豫着。
旺儿重重的锤着自己的头,他痛的快要不能呼吸,只有张开口用力的喘,眼泪在慢慢的往下滑,他冲上来,痛切心扉的喊着:“三丫儿呀,你!你快说是谁?是谁哪个该天杀的逼死了红梅!快说呀!”
三丫儿痛苦的拍打着自己,绝望的喊道:“是!都是我!我逼走了红梅,是我害死了她呀!老天爷呀!你快劈死我吧!”
余银走过来,使劲儿的掰开旺儿紧掐住三丫儿的双手,他吼道:“你松手,让她慢慢说,这样子吓坏了她!”
旺儿娘赶快扶起三丫儿,余银接着放缓声音问道:“娃儿呀,爹知道你不是个硬心肠的人,爹相信你不会害死自己从小长大的玩伴人,你别着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
三丫儿,才稍稍缓了下神,吸口气,哽咽着把怎样想让红梅离开十八寨、怎样遇到余四等族人、他们又是如何的逼死了红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旺儿双手用力的锺了下院内的老树,仰天长呼:“红梅!是我害了你呀!是我呀!老天爷你要了我这条命,换回红梅吧!天呀!”,天空中回荡着他凄历的声音。
三丫儿擦擦眼泪从怀里掏出包袱,捧给阿莲,哭着说:“大娘!这是红梅留在山崖上的”。
睹物思人,看到这大红包袱,阿莲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她用颤抖的手慢慢的摸着,眼泪成河般的打湿了那朵朵梅花绣印,她想起女儿跟着自己一针一线,亲手绣的这梅花包袱,还说这是她自己的影子……,现在白发人要送黑发人,怎么能不叫她撒心裂肺。阿莲用手紧紧的纂着包袱,哀叫声:“我那可怜的女儿呀!……”便觉心头一翻,“哇”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来,阿莲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倒在地。
旺儿娘:“哎哟”一声上前,大声的呼喊着:“大嫂!大嫂!”余银用手指轻轻的探了下阿莲的呼吸,他心中暗道不好。撒开大脚急急的跑出院,扔下句:“盯着点,我去请余郎中”
余金一看,他扒开旺儿娘的手,把阿莲紧紧搂在怀里:“走开!你们全都走开!阿莲!阿莲!我一定会找回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一定还活着!她不会狠心的撇下我们的!红梅呀,你醒醒!你不要吓我!”他急急的用手指掐阿莲的人中穴,嘴里还喃喃道:“阿莲你醒醒,你不要再吓我,我再也经不起任何事了,我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呀,我一定会找回我们的女儿!阿莲呀,阿莲你一定要醒过来呀!”。
余金谁也不让别人动一下阿莲,过了好一阵子,他颤抖的用手给阿莲搂搂头发,用袖子擦擦阿莲嘴角的血迹,自己颤颤巍巍的把阿莲抱起,慢慢抱走,向大门口挪去。
旺儿娘哭着劝道:“大哥,大嫂已经末了!你、你还是把她放下吧!”
旺儿也轻轻的拽住余金的衣襟,痛心的说:“大伯,你清醒一点!大娘已经走了”。
余金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他自言自语着:“阿莲,我带你去找女儿去,我们一家人再也没有人能分的开我们了。我们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再也没有人想要害我们了”。
三丫儿跪爬过来,拦着余金:“大伯!你别这样!您想要恨就恨我吧!是我该死!是我该死呀!我求求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哭完,“邦邦”的用头嗑着地,头上一下子渗出血来。
这时,余银请来了余郎中,余金怎么也不肯松开手,余郎中用手摸摸阿莲的脉,叹口气摇摇头走了。
余银重重的唉了声,他走上前去,强行抢过阿莲,慢慢的抬进窖洞,平放在炕上,他一跺脚,走出窖洞,走到余金的面前,他用力的摇着余金的肩膀,大声的喊着:“大哥!大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一定要挺过这一关,一定要为咱娃儿报仇呀!大哥!”看到余金那呆滞的眼神,他扬起手重重的打在余金的脸上,余金身子踉跄了一下。
旺儿急忙扶住他,用胳膊挡住余银的手,大声的喊着:“爹!快住手!大伯经不起你这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