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有千杯不醉这般法术?”朱武惊叹道。“回去咱们好好谈,老兄结账。”朱富掏钱结完帐,五人回到何记茶馆的后院,朱武、朱富将王定六让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朱武问道:“我们听听你这千杯不醉术。”
“说来话长。”王定六找地方坐下,醉眼迷离的谈论起来:“家父在我两三岁时候,天天给我吃一种特殊的花叶碎末,倒也不觉得难吃,这一吃就吃到现在。四五岁后,家父给我酒喝,当然,开始也就是一小盅。我不习惯,很辣吗。后来,越喝越上瘾,酒量见长,不喝还难受。到了十多岁,这酒量大得惊人。年轻成亲,我从早上就开喝,上午喝到中午,中午喝到下午。下午喝到晚上,晚上喝道半夜,将这帮送亲的、闹洞房的全给灌倒了,从此全济南都知道我的大名——王定六!”
“不知你那千杯不醉到底用的什么法术?”朱武看他东拉西扯,不入正题,很着急。
“这千杯不醉,就是天天服用一种阴干的花叶碎末,家父临终前告诉我了秘方,现在每天还要吃一些。”王定六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不说了。
“不知那是什么阴干的花叶碎末?”朱武只好硬问道。他很想知道。
“这个吗,东西很好找,不过这是我的祖传秘方,家父不让轻易传给别人。”王定六看他们如此阔绰,心说先弄点零钱花吧。
“这样吧,我们给你十两纹银,你将那秘方卖给我们,如何?”朱武说道。
“我真为难。”王定六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既然二位如此慷慨,又是这般招待我,今天我就破破例,你们知道后不要再外传。”说完一伸手,朱武明白,对朱富道:“给定六老兄掏十两银子。”
朱富干瞪眼,说道:“我知道他没用。我也不喜欢喝大酒,你要听,你掏银子吧。”朱武很没面子,拧着眉头说道:“我可是你请来办事的,这千杯不醉术我看有用,你不掏谁掏?”
“不是这样说吧。”朱富心说:一个偏方就要十两银子,你以为我是财神爷?“我说老弟,你给我办事,是公干,现在要人家秘方,那是你的私事。咱们公私分明,好不好?”
“你这人忒不痛快,我看咱二人一人一半,各出五两,你不能再推脱了!”朱武说完掏出五两银子,交给王定六,看那朱富正在难受,不由狠声道:“你这老兄,太小气了。五两银子,我随便给你帮点忙,就抵得过!”
朱富很不情愿的拿出五两银子,交到王定六手里。王定六始终面带微笑,看着二人,心道:有钱人还这么抠门,也难怪,这算什么屁秘方,就值十两,以后有机会我要狠捞一把。“二位,其实这花叶很好找,就是绿豆的花叶或者赤豆的花叶,阴干后搓成碎末,空腹开水冲服,谢谢你们,银子我收下,祖传秘方交给你们了。”
朱武听完倒没什么,朱富直咧嘴,心说:就这秘方呀!忽听敲门声,小厮在外喊道:“朱先生,又有面试的寻来,接见不接见?”
“不见!”朱富没好气回答。“等等!”朱武推开门,冲小厮喊道:“直接让他到这来面试。”
一会功夫,小厮从茶馆里带进来一个精瘦高大的中年男子,朱富朱武猛一看,有点像时迁。朱富问道:“你来应聘厨师还是酿酒师?”
“回老板的话,我应聘厨师。”那男子说道。眼睛打量屋里的三人。
“你报一下姓名、籍贯、年岁,还有所会的手艺,我们是要到东京汴梁的,你离得开家吗?”朱富说道。
“回老板的话,我无家室,可以去汴梁,小人名叫甄世豪,叫顺口了,人称真是好。祖籍就是济南府,今年三十六岁。”此人答道。
“真是好,我问你,你会何手艺?我们可不招一般的厨子,这月薪五十两,招的是超一流的厨师。”朱富问道。
“要说我的手艺,南北大菜,荤素全席,山珍海味,样样精通,最擅长的就是随机变化,不拘一格,任你什么菜,不管是川菜、鲁菜、扬菜、粤菜,我都能做,临时给我出个菜名,我都能做出个十样八样来。”真是好对朱富说道。朱富听完,心道:怎么又来了一位?和这个王定六一样一样的,先大吹大擂一通,最后再来个我就会吃菜,一种都不会做。
“真是好,我问你。”朱武看着那人说道:“你现在何处安身?在哪个酒楼饭店工作?”
“刚辞职没几天。”真是好说道。“主要是薪水低,我十一岁学徒,五年出师后,各处打工。三十岁那年发高烧,好了以后,再一做菜,感觉异样,客人一尝,都说好,结果那年成名了,后来济南府各大饭店我都应聘过,开价每月三十两,哪家酒店都说试用一个月,试用期这个月薪水十两,结果试用完,最多的一家只给我月薪二十两,还是全济南厨师里最高的。我是一个月换一家,这不是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真是好说道。
“我可以作证,济南府勤行里真有他这一好。”王定六一旁说道。“我早就耳闻阁下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承蒙夸奖!听口音你也是本地人吧?”真是好问道。
“是呀,我是来应聘酒师的。”王定六说道。
“真是好,你现在没找到工作,看来是嫌济南府的饭店出的薪水低了?”朱武问道,“我们价钱高,可你得有真本事。”
“我看你是信不过我的手艺,那好,咱们到厨房里,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们尝尝如何。”真是好着急道。
“这个实际操作,要等后天早上辰时,还在这里。”朱武说道。“你先把你会做的菜谱说一下,我们听听。”
“你让我背我会做的菜,我不会背,”真是好如实说道。“我会的太多了,现在融会贯通,你说哪道菜,我保证做好,至于说出来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有这口感,我没有多高的理论文化,形容不出。”
“呵呵,听老弟说得实在。”朱富一路总是看朱武风光,自己也要露一手,于是笑道。“不过,我看好厨子都是脑袋大,脖子粗,矮矮胖胖象轱辘,你怎么长得瘦高?如此瘦弱,吃得不好吧?你干厨子,都吃得如此瘦,可见饭菜也好不到哪去。”
“这您说错了。”真是好从容答道:“你说的那些胖厨子,手艺有好的不假,真正好手艺的厨师,都像我这般精瘦,因为每次做菜,既要费体力,还要费脑力,千方百计把菜坐好。一道菜,绞尽脑汁,还要手脚不闲,你说能胖吗?”
“如此说来,那些胖厨师都是不动脑筋之人了?”朱富笑道。
“也不尽然。”真是好说道。“有些人长期做一种或两种地方菜,熟能生巧,干惯了,就不需要动多少脑筋,所以胖胖的。我不一样,不管做什么菜,即使做过一百回的同一道菜,没有口感相同的,越做越好,不会重样,都是更上一层楼,所以心劳体瘦,就是这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