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万万不可意气用事!”燕青急道。“凡事都有个商量,千万不要提辞职。”
“为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当经理,就当个普通将领,他们能耐我何!”卢俊义气愤地说道。
“您如果真不当经理,宋江吴用会对您起疑心,”燕青倒是看得长远,劝慰卢俊义:“当初是吴用连哄带骗请您上山的,为什么单单打您的主意?其实宋江吴用早就设计好了,那才叫埋下陷坑擒虎豹,洒下香饵钓金鳌。请您上山,当然有您的用途。”
“哦?这个我没想过,你来说说,”卢俊义很吃惊,发现燕青的确比自己深谋远虑。
“那我就实话实说,您也别生气。”燕青坐定,娓娓道来。“请您上山,是为了对付史文恭。晁盖遗言,谁捉得那贼,便做梁山泊主。您想想,咱们父子捉住了史文恭,即使您做大寨主,一把手,可这梁山还是宋江吴用的天下,您只是个傀儡,只靠咱们父子二人,难以调动宋江这一百多位将领。现在您当了二把手,也是个摆设,宋江只是让您发号施令。您有捉得史文恭的功劳业绩,当二寨主,众将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心里不象对宋江那样服气。再者,我说了,您更别生气,宋江攻城夺寨,战无不胜,那份指挥作战的能力,咱们父子也比不上。我看就凑乎干吧。您要是没有经理这个职务,无权无势,梁山上嚼舌头根子的就能把您气个半死,你也禁不起那帮人的冷嘲热讽。您到底为何事生气,说说听听,看看值当不值当。”
“哼!咱们作战部上万人马,早就应该设几个副经理,宋江开始也说过设五个。今天我提你当副经理,石秀升主任,宋江不答应。吴用和稀泥,说下次开会再商议。”卢俊义怒气不消说道。
“就为这事,真不值当的。”燕青微笑道。“我当不当无所谓。再者,象林冲关胜当副经理,大家都心服口服,我年轻没资历没威望,宋江当然不答应。”
“你有能力,肯干工作,这我还不清楚?”卢俊义瞪视燕青道。“再说,那个军师参谋部,三个将领,走了朱武,还是一个吴用经理,一个副经理呢。公孙胜每月拿七两银子的副经理待遇,不干事,听说现在还要闭关修道,纯粹是躲清闲。宋江吴用拿他当菩萨供着,你说可气不!军师也向着宋江说话,象那回评五虎将,军师提议的,后来又说能人太多,多评几个,搞了个八杰将、八骠将,他们前说后划拉。”
“您说起吴用,我看那个军师还不如宋江光明正大呢。”燕青对吴用很有成见。“吴用比宋江阴险,没有公孙胜洒脱,是个善用权谋之人。您还记得当年骗您上山,带着李逵扮成算卦的,花言巧语哄您。我那天正好不在家,要不然早就揭穿他的把戏,您听信吴用之言以后,要去泰安之前,我就对您说过,可您不听呀。”燕青说道这里直叹气,早知现在,当初更应该全力阻止。
一席话勾起卢俊义往事,不禁心伤,眼泪婆娑,哎声叹气。这正是:
思量往事泪潇潇,英雄今日枉心焦。
吴用算卦施计巧,不愿落草入狱牢。
石秀跳楼劫法场,才保残生命一条。
当时若听燕青语,仍在北平乐逍遥。
屋内父子二人正在对坐伤情,响起了敲门声。燕青打来热水,拿来手巾,卢俊义洗洗脸,擦干净,燕青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铁面孔目裴宣,拿着本子和笔。见燕青开门,问道:”卢经理在吗?”
“原来是裴宣双处长,阁下光临有何贵干?”卢俊义不等燕青答话,走出来道。
“卢经理,我耳闻山下军马操练纪律散漫,想看看是否属实。这是军政赏罚和内部稽查双重职责所在,不能不查。还请卢经理配合。走一趟看看虚实。”裴宣板着面孔,一脸正气凛然。
“那好吧,走一趟。我也正要看看,这些日子军马操练有无长进。”卢俊义说完,做了一个请君先行的手势,裴宣赶忙说道:“您先请。”二人朝山下走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咱们再回头说时迁。时迁在东配房外等了一会,远远看见门开,卢俊义第一个怒冲冲的走了,一会儿宋江等人才出来。时迁赶忙上前和宋江搭话问好。宋江看是时迁,想想,边走边说道:“你这一去就一个月,快成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我还以为你要脱离梁山了呢。走吧,到我经理室谈谈。”
宋江和时迁进了总经理室,各自落座,宋江问起买几块磨刀石,就用一个月?说时迁你现生都生出来了。
时迁听了也不着急,呵呵笑罢,说道:“宋总经理,磨刀石这么好买,为什么蒋敬一月两次下山,都没买几块?”
“那是他采购任务多,不是专门买磨刀石一种。”宋江道。
“非也非也。而是他买不到。”时迁伶牙俐齿,连编再骗说道。“现在朝廷实行坚壁清野的政策,不许大批买卖磨刀石,州城府县都限量供应。每家每户只准一块,多了要罚款没收,所以你们在梁山附近根本买不到。我在济南府,托了很多人,才办了一张磨刀石买卖证明,有了它可以成批买卖,所以我赶紧发回梁山。”时迁看宋江在仔细听,又说道:“不光是磨刀石,别的象红伤药啊,铁器呀,都限量供应了。”
“你就扯谎骗我吧。”宋江听了不以为然。时迁又说:“这是我让李应写的回执。这买卖不好干。”
“你先回去把,有事我在找你。”宋江接过回执,下了逐客令。
“您让我回去,那我向谁报道?”时迁明知故问。
“你上特种军训练部,找花荣,他是处长,会安排你工作。”宋江道。
“那我就是副处长了。”时迁面露得意之色。
“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倒美。买磨刀石买了一个月,没有追究你责任,不处罚你,已经够可以的了,还要当副处长,门都没有。先表现好点再说吧。你这就找花荣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