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间教室后面都有一间小屋,平时呢一般在里面清洁用具之类的,下课的时候我们通常会在那里抽烟,厕所里面抽烟的人太多了,而且烟味和厕所里面那味融合在一起我特受不了,所以我一般不去厕所抽烟,最开始的时候胆子小,抽烟的时候都会叫一个人站在门口望风,毕竟我们还是很尊敬老师的,不是怕,只是尊敬。后来发现老师下课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来教室,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再让人望风了,一下课就挤了3、4个人进去,娇娇有时候也会跟进来,因为她也抽烟。
某一天下课之后,我醒了,想了想下节课是体育课,我没有急着下去,而是走进了小屋抽烟,教室没几个人,呆在小屋的也就只有我一个,点燃没多久,李杨跑过来找我,
“苏明啊,有烟吗?给支烟抽。”
我递给他一支,李杨和我关系不错,在这个班可以算和我非常好的朋友,其他人基本上没什么交流,虽然过了一学期,但是班上的人我还是认不完,除了张颖,他和说话是最多的了。
李杨深深的抽了一口,又吐出了一股烟气,还时不时摆了摆脑袋。
“说吧,什么事。”看李杨的举止,我知道李杨来找我绝对不是要烟那么简单。
李杨睁大了眼镜,“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了?”
“呵呵,”我笑笑,“你那牛仔裤包里装的不是烟?没事你不知道抽你的烟?说吧,看我可不可以帮忙。”
要是我提前知道李杨说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说我要帮忙的。
“呵呵,那个,苏明啊!你看你在班上现在还好吧?”
我听着浑身不对,之前我也给他说过我在班上很不自在,但是现在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我确实很纳闷。
“不错了,还好”我还是回答了。
“那个,你和张颖……关系还不错?”
“……”我沉默了,我好想知道李杨要说什么了,不会吧?
“还行,关系不错”
“有什么特殊关系吗?”李杨挺爱问问题的,只是上课的时候没发现。
“你说什么呢?我们就是好朋友而已。别想多了啊!”这话说了,导致的结果,我觉得我真不是男人。
上晚自习的时候,张颖给我看了一样东西,是一张纸条。确切的说是一封情书,我一看最后的署名,无奈了,“李杨”两个字很大,也很艺术。
“你看,真无聊!”张颖递给我。
我看了看,写的有点肉麻,什么天上的鸟,地上的狼,有你我变的暖洋洋之类的,真不知道李杨怎么这么低俗?
我看不下去了,我怕我笑出来了。还给了张颖,然后脑袋埋着,继续窃笑。
“别笑了,我已经拒绝他了。”张颖很果断。
“我跟他说,我喜欢的是你”这话……说的很武断。
我没笑了,抬起了脑袋,看着张颖,2秒钟之后,“这玩笑开大了吧?”
“我没开玩笑啊,除了老师,我想全班都知道了,他不知道?”张脱颖瞪大了眼睛问我。
突然我无言了,我怎么说?我说我告诉李杨,我和张颖没关系,那只是安慰他啊,谁知道那个SB不懂?我有什么办法?
“呵呵……呵呵”我笑的很本分。
那之后,我和张颖正式交往了,然后李杨短时间内也没有再来找过我,再一次找我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年,他又向我提了一个SB式的请求,但是我又SB式的答应了。
上课的时候我依旧睡觉,周末开始经常那个和张颖黏在一起。张颖的成绩在英语的带领下开始上升,她家里面的人特别高兴,张颖说是我帮她补的,张颖妈妈还邀请我去吃饭,真是盛情难怠,我心飞扬啊!
有一次和张颖出来玩,我们在公园的石椅上坐着,张颖问我以后怎么打算的。
我说“大学我是肯定不读了,只有在高中毕业后努力工作。高中已经玩过去了,出了社会就要好好干了。”
“为什么不读大学呢?把你学习英语的尽头放在其他科上,应该还是可以上的啊?”
“我不是不能读书,是我不想了,谁说我们就一定要读书呢?读了那么多年,我烦了,一天有事没事请家长,老师不烦我妈还烦呢,请了有用吗?”
“不懂”张颖简单的2个字
高二完了之后班上要求补课,时间维持在一个月,当然在老师的“政策”下,我没有参加,无所谓了,我依旧可以享受2个月的暑假。
但是真的道了暑假的第一天,我就无聊了,为什么?我是放假了,但是同学们全部在学校补课,包括XX四小虎。然后我就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我妈一天上班,没时间管我,每天给的零用钱只够买一包烟,上网是别提了。每天真的无聊,看电视?我没有那个爱好。一天就玩手机,或者睡觉。我也试着去找张颖,但是张颖补课的时候一直呆在学校,1个月没有出来,学校的保安也执着了,非补课学生,全都不准进校。
当时我就想,某天,我站在校外,张颖站在校内,我们四目相对,本来可以在一起,但是校门阻隔了我们,就像银河阻难了牛郎织女……
每天买一份报纸成为了我的习惯,某天看见了报纸上的2条新闻。
一条是说,中国房价再次高涨,本市今年将过1W。
还有一条是说,大学生就业率持续走低。
房价,就业。我们这一代的人都必须面对的东西,我开始思考,假如以后我每个月的工资是5000,那么1年就是6W,按照现在房价6000一平方。,我如果要买一套100平方的房子,不吃不喝10年,有了一套房子,还不敢装修,更何况,5000一个月的工作,现在的我有能力胜任吗?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我该怎么办呢?我觉得我没必要在学校继续呆下去,我想现在就去工作,或许对于不能用文凭就业的我,经验就是我唯一能够拥有的。
当天晚上我妈回来了,我直接告诉她,
“妈,我不读书了,好不好?”
“说什么呢?不读书你干什么?”
“我去上班,我自己赚钱啊!”
“胡扯,你上班做什么啊?高中都没有毕业。”
“妈,我真不知道我现在和高中毕业有什么区别,我不读大学了,何必在学校里面再浪费一年的时间呢?还要交学费。”
“你好歹给我拿个高中毕业证啊!”我妈是真急了。
“妈,只要会考过了,就可以拿毕业证的,会考很简单的。”
我妈没说话,沉默了。
终于捱到了他们补课结束,终于可以和张颖手牵手逛大街了,每次见面的我都若无其事,依旧一直鼓励她考上好的学校,但是我没有跟她说我之前的那些想法,剩下的一个月,我除了和张颖呆在一起以外,我还抽了很多时间陪同学,因为我隐约有种感觉,我没有多少日子可以呆在学校了,虽然我妈还没有最后的同意。
有一天和刘博出来打球的时候,刘博问我:
“这几天怎么老是和我们呆在一起?不陪张颖了?”
“她又不是我的全部,是不?有你们也很好啊!”
“真酸!分了?”
“分你妈逼!”我想用球扔他。
“哈哈,苏明啊,你说我这球进不进?”
“不进。”一般人这么问我,我都会这么说。
“唰!”
空心。
原来不过是一个沾了网的“二不沾。”
开学了,又是新的一学期,高三!很多人在这一年开始变化,也有很多人在这一年倒下。
张颖为了好好学习,直接选择了长住,一般一个月回一次家,开学第一天就说好的,我不影响她学习,让她好好奋斗这一年,这是我提出来的。
一天要上8节课,还有早、晚自习,每天差不多除了睡觉的时间,其他时候都呆在学校了,老师也开始管我了,甚至还说“你要在教室呆着就别睡觉,这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不管什么课程,我都没有睡觉的机会,每次差点点睡着了,不是被老师敲醒,就是被叫起来。我没个性,无法跟老师反驳。下课的时候整个教室也变的压抑,几乎全班都在复习,我就想不通,我这么本分的人,为什么这次没有随大流?有次下课时候,我跟刘博说,
“我读不下去了”
“怎么了?不是读的好好的嘛?突然来这么一句话?”
“你们补课的时候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这次我是真决定了,星期六放学我就跟我妈说”
“真的决定了?”
“嗯”
“你舍得张颖吗?”这问题把我难住了,之前一直没有考虑过张颖的感受,也许她在我的心中,还不够重量?
“……”
“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想了很久,说了这几个字。
星期六晚上放的学,回家后我跟我妈说,
“妈,我真不读了,办一个保留学籍吧,会考的时候回去就是了,没必要呆在学校。”
“好”我妈淡淡的说。
我很吃惊,不知道我妈的这声“好”让她做了多少思想斗争。曾经,她可以在她的朋友面前骄傲的说“我的孩子……”。现在呢?或许她也很久没有和她的朋友联系了,因为我的成绩无法满足她的虚荣心了。
很难想像我妈就这样同意了,星期天晚上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老师。
“好啊!”回答的比我妈还顺溜。
匆匆办理了保留学籍的手续,老师问我教室里面的书还要吗?我告诉她我再去看看。
回到教室,坐到张颖旁边,没说话。
“怎么了,你今天没范什么事儿啊?”
“嗯,我想请假。”这次我撒了一次谎。
“什么事情啊?还请假?”
“回家休息下,累了。”
“这也累?搞不懂你。”
我翻了翻抽屉,拿出了一本英语辅导书,这是我唯一的一本辅导书,不是老师要求买的,初中的时候就有了,一直用到现在,当然现在也没什么用了。
“这个你拿去,我不用了,你基础差,看看这个就好了,上面还有我的笔迹,对你会有帮助的。”
“哦。”张颖继续听课。
好不容易下课了,我在小屋抽烟,天开始黑了。
李杨又来找我了,
“苏明啊?你不读了?”
“你怎么知道?”我确实有点诧异李杨是怎么知道的,就算关系不错,但是我也没有在班上给任何说过这件事。
“上次你和隔壁班那个刘博说的时候,我听到的。”
“哦……嗯”
“那你走了,张颖怎么办呢?”
“不知道,你帮我看着啊?”我又开了玩笑。
“真的?苏明啊,那我可以追她了?”
“随你”这话说了我又觉得我不是男人了。
“真够哥们的!”李杨给了我一支烟,出去了。
放学之后我叫肖明宇等我一起回去,我告诉他还有些事情要做,不管多晚,走了就绝交!明宇答应了,我和张颖在学校的操场上散步,张颖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我说想走走,过几天有的是时间呆在家里面。
才来这所学校的时候,一直看见有些谈恋爱的下了晚自习跑这来散步,当时就幻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够来这里找个人一起散步呢?今天是第一次,但是好想也是最后一次了,星期天,只有高三的才上课,所以今天人不多。
“想什么呢?今天一天都不怎么说话,怎么突然深沉了?”张颖若无其事。
“没有啊,我就觉得今天的月亮特别亮,不适合说话。”我无厘头了。
“答非所问,你今天真的有问题。”
“呵呵,是嘛?那也许明天就好了。”我还矜持。
“哦。”
在操场上走了7圈左右,差不多就是我当时跑1500的那个距离。没办法,住读生要求该回寝室了,张颖必须回去,而如果我现在还不出校门,那么我就出不去了。还有明宇在夜色中孤独的背影。
“我要走了。”张颖对我说。
“等等。”我再一次张开双臂,深深拥抱,我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等我回来啊。”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我……还能回来吗?
“不就几天吗?呵呵!”张颖还在笑。
“苏明啊,我就不懂了,你说你舍不得,你可以不走啊,你要积累经验,也不急在这一年啊。”明宇在路上说。
“明宇,我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知道吗?我在学校真的是很无聊啊,除了张颖,我在班上完全没有任何知心朋友。我感觉我在这个班是一个个体,知道吗?我现在只想早点进社会,我不想读书,我看不惯老师,看不惯学校。鄙视这里的那些所谓的规则。我只想找一个地方,通过自己的双手赚钱,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
“那也不至于就这样和张颖保持距离了吧?”
“不是保持距离,是我放弃了,你看我和你们在一起,有钱没钱都可以过,但是和她呢,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又可以给他什么呢?你还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要任何的金钱利益,彼此对视就可以一辈子了?现在连小说都不会这么写了,知道吗?”
“我不懂,现在都是学生,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就算是我想太多,固执也好,但是我就这样一个人,这些事情是必须的,如果我有能力,我想到时候我再找张颖的时候我会对她更好。我会弥补的”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好自为之,出去了,一切都注意点。”
那天晚上我和明宇在马路一直聊天,烟抽了一包。我很想在那天晚上抱着明宇大哭一场没但是街边的行人来来往往,我确实丢不起那个脸,每次伤心的时候我就仰仰头,然后我惊奇的发现,月亮从左边跑到了右边,我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上学期的时候,我还在幻想,我和张颖在一起的时光会还有一年半,结果却只有半年
第二天,我妈给了我100块钱,说是让我找工作的时候用的,我先是买了一张电话卡,把自己的号码换了,简单通知了几个朋友,并且特别祝福张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要告诉她,谁说我和谁绝交!然后我又去了网吧,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张颖的QQ列进了黑名单,一不做,二不休。然后开始慢慢选择自己的工作,开始投简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