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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后的晚餐

然后牵着自己的手回家吗?不会,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还是赶紧面对现实吧!以后自己是真的无牵无挂的一人,在这熟悉的城市。躲雨吧,还是自己好好保护自己吧,再也没有人会担心自己。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不,从明天开始那里将不再是张茜的家。只能称为曾今的家。家不是房屋,不是冰箱,不是彩电,不是物质堆砌起来的空间。物质的丰富固然可以给我们带来感官的快感,但很快转眼即逝。

试想,古子林是如此不尊重自己,如此不欣赏自己,呆在这个如此没有安全感的家,张茜怎么会不害怕?会不担心?看着他越来越晚的回家,陌生女人的暧味短信,身上各种味道的香水,张茜的心越来越冷,越来越怕事实而自己所想,一直在逃避,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误会,最好是错觉。可是事实却在今天上午一切打破了。

上午因为精神恍惚,上班也没有精力,张茜到工厂仓库提取新的一批布料,没有留意色板变法,(仓库管理也没有特别交代样板改变,这是仓库管理的职责,凡是新产品,必须先打样板,然后再提取布料下生产线。)直接下发流水线生产,直到已经做好成品,检查的时候才发现,货不对板,赶紧停住生产线的半成品,可是损失已经造成,几千元的布料报废。张茜工作七年,一直勤勤恳恳,很少发生这种情况。因为心里有事情,没有认真检查,自己要负部分责任,仓库管理也要负一半责任。没办法,只能扣工资了。

工厂的厂长此时过来,二话不说,当着全车间的工人开始训说,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责任全推到张茜身上。看着面前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厂长,张茜愤怒了,开始据理力争,把这些年对工厂厂长的不满,全发泄出来。厂长看着平时说话都不大声的张茜当时愣在那里,随后阁下狠话,不想干,可以早点说,没必要这样浪费公司资源。张茜头脑一热也撂下赌气的话:“不干就不干,你以为我想在你手下干,我还嫌在你手下干活委屈了。出了问题就往我们下面推,有功劳就自己抢着收,现在是我不干了,我炒你的鱿鱼,拜拜。”说完当着全车间的工人抬头挺胸走出车间,留下脸色难堪的厂长。

回到家,给古子林打电话,希望能在他那里得到安慰。古子林左拖右推回家了,摆着一张臭脸,听完张茜的事情原委,一脸嘲笑说:“我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叫我回家。你烦不烦?无聊,我要回公司了,就这样,不上班就不上班,你那点破工资够干嘛。好好呆在家,我走了。”

张茜看着一脸冷漠无所谓的古子林,久久说不出话来,这还是自己的丈夫吗?怎么说出如此不尊重人的话。一着急,走到大门口拦住要出门的他问:“你就这么看待我的工作吗?那可是我一直很喜欢的工作,我已经整整干了七年的工作。”

古子林嗤之以鼻地说:“走开,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无理取闹。烦不烦?真是的。”

张茜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古子林,仍不死心地问:“你变了,子林,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只要我有一点心情不好,你也会陪我谈心。今天你既然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说,我很难过,真的,我现在的心情真的很糟糕。我需要你给我鼓励,子林。”

还没有等张茜说完,古子林不耐烦地断然打断:“你闹够没有?工作不好好做,在外面跟人吵架,回家跟我撒野。无聊不无聊啊!你走开,我要回公司了。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女人,整天闲着无聊,喜欢闹事。你不能学着优雅一点,像全书太太那样,不要让我闹心。我没有那个北京时间陪你闹。”说完要拉门出去,张茜看着面前的古子林,突然也生气了,把这些年的委屈,不满,孤单,害怕,担心全咆哮说出,说完看着面前脸色越来越难堪的古子林,等着他的回答。

古子林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张茜冷漠地说:“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啊!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留恋,还要忍受我的态度。我也早想说了,你看看你,那里像一个老总的太太,浑身随随便便,出门也不照照镜子,走出去,丢脸死了。一点素养也没有,现在还像泼妇一样大吵大闹。如果,你还想保存我们的婚姻,你马上让开,我要回公司。”

张茜的牛脾气也上来了,站在门边也不让开,一直看着古子林的脸说:“如果,你以为我在闹的,随便你。我今天只想问你,你外面是不是有女人?我看到你手机上她发来的短信,我不甘心,我今天就是想知道答案,我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胡思乱想的,我真的受不了。”

古子林逃避地说:“你不要瞎说,没有的事情。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别闹了。走开,我真的要走了。”

张茜突然想堵一把,如果他在乎自己,一定不会同意自己。脱口就说:“古子林,既然这样,我们离婚,今天就离。”

面前的古子林头也不抬地满口答应:“好,我马上准备。”说完真的走进书房准备。靠在门后的张茜听到心口慢慢裂开的声音,仿佛玻璃掉在地上,砰的一声全碎了,人也麻木没有反应。

这才有了本文开头一幕。

结婚好认真,离婚真的好草率啊!

回想过来的张茜赶紧换下身上的衣服,望着镜子里那个失魂落魄的自己,这还是自己吗?幽怨的眼神,无精打采的自己,这还是一个二十四岁女人该有的丰盈吗?望着家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有感情,都是自己亲手挑选的,粉红色的沙发,飘逸的窗帘,甚至温馨的床单颜色也是自己跑了好几家超市才买到,那时候的开心是那么满足,那么的开心。仔细地环视整个家,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包含着张茜内心的每一分心血,它们陪着张茜的时间,比古子林陪自己的时间多多了,每个寂寞的夜晚,等着古子林回家,张茜都要躺在沙发小睡一会。擦擦流下来的眼泪,张茜整理情绪。开始打包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能带走的,除了一直陪伴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还有自己换洗衣服。真的没有什么能带走的,想想人都没了,带走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很快就收拾好,拉着密码箱走到客厅,看着桌上还留着昨晚的菜,张茜松开手,开始清洗。打开冰箱,还有很多食材,取出西红柿和鸡蛋,张茜再次开始做饭。轻轻地将西红柿切成小片,打蛋,用筷子搅拌,动作熟悉老练,一个标准的家庭主妇。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三菜一汤已经做好,放到餐桌上,盖好。掏出纸和笔写上:

亲爱的林,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

饭菜我已经做好,

放在餐桌上。

记得按时吃饭,

不要应酬太晚,

少喝酒,少抽烟,

保重身体要紧。

记得很久以前,

我总喜欢写上,饭菜在桌上,我在床上。

你总是笑说:我幼稚,总玩老掉牙的情节,其实你不知道,越是俗气的情节,越能表现事实。

可是时间变了,我们也变了,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回家,

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看见?

可是没关系了,无所谓了。

饭菜在桌上,我走了。

拉着行李箱,关上房门,走出这扇门,已经不是古太太了。再次整理好情绪,走出熟悉的小区,门口保安还是微笑着目送张茜离开,像每次张茜上下班一样,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张茜的内心在滴血。

最后一次回头看着家的方向,再次在心里跟它告别,掉头叫上计程车,坐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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