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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梦魇

没关系的,没关系,只是个梦而已!睡醒了就没事了的。

但眼泪却总是不争气的不停往下淌。

漆黑沉闷的房间里面,她的泪止不住喧嚣,唇片淡淡的痛楚让她惊醒,这不是一个梦,所以无论多少次睡去,醒来都会如梦魇般纠缠不清。

曾经受到伤害的时候,总会感到背后有股力量在支撑着她,而今却只剩下她独自啃嚼这样的悲伤,她觉得疼痛得难以喘息。

她紧紧蜷缩在床角,抱住抱枕无声痛哭着。她想着男人的疼惜,想着将曾经悲伤过的她一揽入怀,想着他长满茧子的手,无声抚慰她装着睡着的脸庞,一切一切的记忆,如一张张清晰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呈现。她憋屈的泪水疯狂的涌动着,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如此懂她,再也没有人来帮她抚慰悲伤了。

“叔,你不要我了吗?”

枼影抱住男人的背脊,他的背脊冰凉而僵硬,像冬天屋檐上结下的厚厚冰柱。

“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枼影乞求着,两颗金银的泪滴进他的脊梁。

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了冰,男人沉默着,呼吸微弱得仿佛已经睡去。

“枼影,你妈妈她很想你,你到她身边去会更快乐的。”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连自己都不确信的忧郁。

枼影把头埋进他的背后,紧紧圈住他消瘦得只剩下排骨的前胸。她心里清楚,叔让她离开是因为新阿姨的反对,但是她无法开口,无法承认自己是被抛弃的事实。一旦说了出来她就会真正的被抛弃。

明天的明天,可不可以不要醒!

“我是属于你的,但是你却不是我的!”他两眼冒着怒火,愤怒的抓住夜的肩,尖锐的指甲像一只只匕首戳进她雪白的肌肤,鲜血渗透了出来,像一朵朵艳丽的玫瑰。她感到那被蚁噬的伤口在慢慢溃烂,吱吱的痛。然而仍是那股冷漠,无所畏惧!

“你会感觉到疼吗?”他醉眼迷蒙的望着她,另一手里的酒瓶被狠狠的握在掌心,摇摇欲坠。

“会感觉到吧?”他被酒精灼烧的脸部绯红,红似火,似血,瞬间被灼伤耳际,眼神里那团愤怒的火像要将她淹没。“你爱我吗?”他醉眼朦胧……

“你爱我吗?爱我吗?爱我吗……”如咒怨反复重复着愤怒与哀伤。

“放开我,放开……”她挣扎着要从他指尖逃走,但是他的愤恨和爱凝聚成了一股坚韧不催的力量,那股力量禁锢着她,让她无法自由的呼吸。

“爱我吗?你说啊!”他使劲晃动她薄弱如纸的身躯。

枼影感到窒息的疼痛,缓慢走近,那个奋力挣扎的女子竟然就是自己。

“放开…放开我!”

“枼影,枼影,你怎么了啊?”一旁的小优瞪大着眼,充满着好奇与关切。

“没,没什么,噩梦而已!下课了吗?”枼影从桌面爬起,挥去额角的冷汗,伸长着脑袋望望四周,教室里面同学们有的仍昏昏欲睡,有些自教室里外追逐着,像天空中奔跑的白色气流。校园的广播里正当红组合183club的一首真爱传遍校园的每个角落。

转眼间,新的学期又到了,以全年级第一名的成绩升入高一年级的许枼影在感到兴奋的同时,也不免会有一种莫名的担忧。

哲祺升入三年级了,明年就要进行高考,平时处事平稳的他最近却显得忧虑又焦躁。

或许不该打扰他太多,她有些惆怅的望望窗外。树林对面领导大楼里,好几个身体强壮的少年乐滋滋的将桌椅搬出来。

“他们在干嘛啊?”枼影好奇的问。

小优转过头,窗户外几个帅哥的高大身影,令她心花怒放。

“哎,不用说你又没看通知,对不对?我最讨厌你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心态了,跟个木鱼是的。(敲一下,才会醒)”小优瞥了她一眼,装得不屑的又继续盯梢似的盯着帅哥了。

“好啦,好啦!我这不在关心窗外事吗?”枼影推推她的胳膊,撒娇似的说。

“第二节课要举行开学典礼,全体师生都要到会议厅集合,”

“开学典礼?”

“听说这次大会会对上学期成绩优异的同学进行奖励。”小优仍目不转睛的傻笑着,盯住窗外那些搬着长桌椅的帅哥们,眼里不断冒出爱慕的火花。

“哎,只可惜每个班就一个名额,要不我也上领奖台神气一番了。”小优感叹着把目光收了回来。枼影转过头去,领导办公处楼外已经空无一人了。

“o(∩_∩)o…说不定这次就能上呢!”枼影笑着,又把头埋进下一节的化学课课本上。却觉得夏末,天气还是有些燥热,让人无心书本。

“虚伪!”小优瞥了她一眼,故意拖长“虚伪”两字的音。

“明知道自己会上台拿奖是全班同学都心照不宣的事实了,还这么伪善的安慰我。”蒋小优,假装生气,鼓着腮帮,如两个大大的汽包,盯着她看似认真作业的侧脸。

枼影慧心的笑了,拿起笔在新发的书本上画起了一条条蓝色的记号。小优开始厌烦自言自语了,拉住枼影的胳膊,像个小孩似的撒起娇来。

“我不管啊,拿到奖金了是要请吃饭的,我要吃日本料理。”

枼影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笔,转过头。小优小小的脑袋,瞪得大大的杏仁眼,得意的说。

“姐姐,我这是奖学金,不是什么诺贝尔奖。你是想要吃光我,让我跟个乞丐似的,拿个破钵钵,挨个挨个的讨钱啊。有点良心,好不好?”枼影笑着斜眼看她,两腮比之前的更大了,憋屈的通红的脸像立即就要爆发似的,让人忍俊不禁。

“不就,就那么几百块钱的事嘛!至于搞出这大新闻吗?”小优结结巴巴的反驳道。

“o(∩_∩)o…,那你说奖学金才几百块啊!没准儿我得倒贴自己的钱!”枼影故意放低了后半句的声调,因为在这所百分之99.9%贵族的学校里面,那微薄的几百块或许紧紧就是他们平时的一顿饭而已,但是对于她来说,那却是江美凤一个月辛劳工作的全部,为此她会多长出多少根白头发。如果就这样将它们花掉,那是多大罪恶感,她难以想象。人永远没法选择自己出生的环境,只能试着去改变自己来适应这样的坏境。

“真小气!那请吃个甜筒总该可以吧!”小优略显尴尬的脸上,泛起两朵微笑的酒窝,温馨可人。

“当然没问题啦!”枼影爽快的答应着,心还为刚刚的拒绝耿耿于怀,她侧过脸,小优又兴高采烈的拿出抽屉里五颜六色的纸条,折成一个个麻雀似的纸鹤。她的焦虑的心才慢慢沉淀。

能够进入这所中学是江美凤拖她在校教书的同学胡老师,虽然由始至终她都不清楚这位胡老师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她是心存感激的,因为有了他,她才会在这样好的环境读书,作业,才拥有了哲祺和小优这样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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