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妮的提醒,让凌云龙的话转入了正题。他开门见山地向白雨桐发出了邀请,希望白雨桐加盟《女性》,做《女性》的责任编辑。
白雨桐当面回绝了凌云龙。多年来养成的闲散的生活习惯,让她无法忍受被圈服在某一个固定的地方,做着同一件事情。
大概是早已料定了这样的结果,凌云龙没有再做无谓的勉强,而是跟白雨桐简单地谈了自己收购《女性》的目的,还有对《女性》未来发展方向的一些看法和期望。
他说:收购《女性》,单单就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对文化圈的那种崇拜和向往之情。因此,他会把《女性》当作一个崇高的事业去做。他说:《女性》既然是为女人们提供一个展示的平台,就不应该受到任何形式和题材的约束,应该是完全开放式的。末了,他说明了举办这次聚会的目的:就是为《女性》寻找捕猎的高手,让他们为《女性》提供最好的服务。
因为在凌云龙那里找到了一点思想上的共鸣,白雨桐答应凌云龙,做《女性》的特约撰稿人,为《女性》尽一点自己的微薄之力。
雨,象一个倔强的孩子,在云层里躲避僵持了很久很久,一直不肯落下来。在白雨桐开着她的甲壳虫,载着林安妮驶出云海山庄的时候,到底还是僵持不住地落下来。起初,是稀稀落落的大点滴,随着风,‘咚,咚,咚’地有一下没一下地飘打在车上;慢慢地,风小,雨点却密集了起来,一点连着一个点的,没有间歇的时候。车行至半途中,雨就象开了闸的洪水,从天上倾泻了下来,刮雨器完全失去了它的作用,视线一片模糊。不得已,白雨桐只好把车开到路边的一块空地上,停歇了下来。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早知道这样,刚才还不如答应凌云龙,就留在云海山庄过一夜。”林安妮看着窗外,用手指在玻璃窗上快速地画着,显得很是烦燥。
白雨桐脱了鞋,把双腿蜷缩在座椅里,双手环抱着膝盖,侧头仰靠地看着窗外玻璃上象蚯蚓一样快速蠕动的雨迹发呆。听到林安妮的抱怨,冷笑一声,说:“你要是真舍不得,等这雨下小了,我把你送回去!”
“我倒是想攀这个高枝,只怕他想留的人不是我。”林安妮说完了,吧了口气,突然转过身来,神经质地盯着白雨桐看了半天,问道:“雨桐,难道你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吗?”
“奇怪什么?”白雨桐不解林安妮的意思。
“这一切,都好象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小姐,请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好不好?尽说一些没头没尾的话。谁又阴谋你了?倒是你,居然合起外人来算计我。”白雨桐想起林安妮在云海山庄对自己的过分,脸上有些不悦。
“这也是他的意思,是他不让我惊动你。从费尽心机地收购《女性》,到举办聚会,到邀请你加盟《女性》,这一切,都好象是早已策划好的阴谋,是冲着你来的。”
听了林安妮的话,白雨桐‘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她伸手去摸林安妮的额头,说:“没病吗你?你不是一直不看好我吗?怎么这会儿又有兴趣来抬举我?以你看来,他凌云龙是看厌了身边的如云美女,想换一种口胃了?”
“所以说这是阴谋!雨桐,难道你心里真的一点疑虑都没有吗?从半年前,凌氏的二公子在云海山庄与你有过一面之缘后,他就突然被凌氏告之得了在中国医了的病,去了英国。也就是从这事开始,凌云龙就好象在一步一步地靠近你。你想想,象凌氏这样在商场上能呼风唤雨的大鳄,想在文化圈内争一席之地,那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小的杂志社感兴趣?”
白雨桐蹙着眉,听完林安妮的分析。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凌云霄曾经跟她说过的一句话:你跟她,长得很象。在你初入眼的那一刻,我几乎误以为,是她回来了。林安妮分析的道理虽然有些牵强,但要是把凌云霄跟她说的那句话拉扯在一起,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莫非凌云霄真的从人间蒸发了?因为她跟凌云霄口中的那个‘她’长得极象,凌氏误以把她当作‘她’,对她产生了怀疑?想靠近她?调查她?要是这样,可就真是荒唐!
白雨桐心里一阵莫名的难受。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瞟了一眼窗外,对林安妮说:“雨小了,我们走吧。”
“雨桐,难道,你认为我分析得不对吗?”林安妮睁大眼睛,质问着白雨桐。
“知道吗,安妮?从你说完这段话后,我就觉得跟你单独在一起的危险系数是大大地提高了。你的想象力太可怕了,特别是在这雨夜里。再不走,真怕你会对我做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做了你!然后让这小甲壳虫带你入海喂鱼去!你信不信?”林安妮张牙舞爪的,要向白雨桐扑过来。
“信!太信了!”白雨桐说着,突然被心底窜出来的一个念头激凌了一下,打了个寒颤:凌云霄的突然失踪,会不会跟这片海有关?会不会跟‘她’有关?
“怎么啦?很冷吗?”林安妮奇怪地看着白雨桐突然煞白了脸。
“被你刚才说的话吓的。”白雨桐笑得有点虚弱。她启动了车了,脚下踩了油门,‘甲壳虫’飞快地向安市的市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