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大厦,位于安市城西街商业中心的中心,占地面积达二三千平方米;楼高二十八层,圆柱体的外形,包裹在蓝色的玻璃幕墙里,直冲云霄,蔚为壮观;开放式的广场上,铺着墨绿色的花岗岩大理石,不管是远观还是近看,都觉得它是主体楼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如果把主体楼比喻成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透着幽蓝神秘之光的蓝色玻璃幕墙是妇人华丽的衣裙,那么,铺着墨绿色的花岗岩广场就是妇人衣裙的裙裾。
帝国大厦是安市最为璀璨耀眼的一颗明珠。这不仅源于它独特的外形、恢弘的气势。还因为,它是安市各界精英的龙潭虎穴,是安市经济发展的命脉中心,是安市最为精髓的部分。它是凌氏集团的杰作。
当年,在各界精英进驻帝国大厦的时候,凌氏集团,作为帝国大厦的建设者,又凭借着他们雄厚的资金财力,就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优先进驻权和楼层选择权。
自古雄霸者好居高临下。当年称雄于房产界的凌放,当然也着这样的英雄情结,帝国大厦的最高两层就被他收入囊中。凌氏集团的总部就设在帝国大厦的第二十七层楼上。第二十八层,进门的左边,是凌氏高管层的会议室;右边,就是凌放的办公室;剩下来的空间,似乎是一块禁地;外人能看到的,除了那两扇做工精致非常的、有着隔断作用的经工雕花门外,谁也没有见过这两扇门里的格局。可能是天堂,也有可能是地狱。遐想和猜测最终得出这两个答案。在凌云霄失踪的那段时间里,这个亦或是天堂亦或是地狱的地方,在安市许多人的嘴里,成了囚禁凌云霄的地方。
凌氏集团在收购《女性》杂志社后,大概是出于管理方便,在帝国大厦的第二十七层楼里,为《女性》腾出了一块安身之地。虽然没有原址宽敞。但是,能在这种令人敬慕仰首、寸土地寸金的地方上班,套用林安妮的那句话:有一种生了翅膀,腾飞起来的感觉。
林安妮在诸事安排妥当了之后,站在二十七层楼的窗前,拨通了白雨桐的电话:“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白雨桐?”林安妮俯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全身沸腾起来的血液把她推到了兴奋的极点,她急不可耐地想要跟白雨桐分享她的兴奋、她的快乐。但是今天的白雨桐,情绪完全没有被她的兴奋和快乐点燃,好象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一样。“白雨桐,你在听我说话吗?”林安妮追问着。静候了半天,白雨桐才冒出一句话来:“能在哪里?总不会逃离人间吧?”
“差不多,起码也是凌云于众生之上!后悔吧白雨桐!如果昨天你没有拒绝凌云龙的邀请,今天你就可以象我这样站帝国大厦第二十七层高楼的窗前,体会着杜甫先生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知道吗,白雨桐?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感觉背上象生了对翅膀一样--------”
“飞翔在蓝天白云里!象小鸟?还是象仙女?”白雨桐不失时机地调侃一下林安妮。林安妮则完全沉浸在她个人的兴奋和快乐中,就毫无戒备地对白雨桐说:“还是象仙女吧,穿着缦纱衣裙,随风轻舞,多美呀!”
“那你恐怕得改行了!”白雨桐继续揶揄道。
“什么意思?”林安妮不解其意。
“唱戏呀!上班时穿成那样的,可不都是唱戏的吗?行了吧林安妮,不就是在帝国大厦里上个班吗?至于把你乐成现在这样吗?都说这人的心有多高,舞台就有多大。你如此容易满足,由此看来,你的人生目标也不象你常跟我叨唠的那样远大啊?”
“如果是出于妒忌才这样挤兑我一下,我深表理解,并可怜、同情、原谅你!”
“谢谢你的理解!看在你同情并可怜我的份上,请你把杜甫先生的《望岳》在心里默诵十遍,然后再告诉我你新的心得和感悟,好吗?我这边还有一堆事呢,就先挂了。”
白雨桐挂断了林安妮的电话,并没有立即下楼去书房。而是站在楼梯上发愣。她觉得自己刚才对林安妮有点过分了。漠视、超然,只能代表她个人对生活、对人生的态度,她不应该要求林安妮也象她一样,对生活、对人生的追求,永远超然于在现实生活中得到的,永远不屑于前眼所拥有的。再说,林安妮之所以能成为她多年来的朋友,就是因为林安妮一直在用那种简单平凡的快乐照耀并温暖着她,让她从中感受到另一种快乐。她,不应该去亵渎林安妮的快乐。
已所不悦,勿施于人。白雨桐清楚自己的情绪是被身边所发生的事情左右了,她给林安妮发了条短信,才有所释然地下楼,朝着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