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固然让人讨厌,可沈冬这么做也太不地道了。吃在碗里还看着锅里的。这大概是男人们的能病。想到老公陈松明有这样的一位好色的朋友,冷月心里就不舒服,象有一条毛毛虫在心里爬来爬去的一样,搅乱了心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是千百年前先人留下来的古训,陈松明要老这么跟沈冬这种人交往下去,迟早还不得被带坏。这样想了,冷月心里的那条毛毛虫就爬得更快了。
“冷医生,冷医生,滴完了。”胖妇人压着嗓门,拖着声音叫着。
冷月惊慌失措地从配药台上抓起一把棉签走过去。经过那条大黄狗的身边时,她狠狠地给了大黄狗一脚,觉得解气。大黄狗惊叫了一声,极不情愿地从地上爬起来,无辜地看了冷月一眼,甩着尾巴,钻出了卷帘门,出去了。这么热的天,能到哪里去安身呢?赶走了大黄狗,冷月心里又一阵难过,责怪着自己不该把气撒在狗身上。
胖瘦妇人结完账走了,大黄狗又出去了,儿子出去半天没有回来,一定又是被隔壁的老两口留在那里玩耍了。屋子里空荡荡的,静得只听得见电扇‘嗡嗡’的运转声。在这样闷热的空间里,冷清格外地让人感觉到寂寞难熬。冷月瞟了一眼静静地悬在半空中的卷帘门,觉着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有人来了,就关了电扇,上了楼。
陈松明还在睡。他穿着三角裤叉,四肢舒展着,呈‘大’字张开地仰躺在床上。落地电扇放在床头,调到了最高的档,‘嗡嗡’地对着他吹。
冷月走过去,推了他一把,一手的汗,油油的,粘粘的:“这房间里热得象炕房,还睡得着?真服了你!你就不怕热得中暑。”
“怕什么?现成的医生在身边还怕?”陈松明没睁眼,伸手敏捷地抓住了冷月推他的手,用力一拉,冷月就爬倒在他身上了。两人对望着,陈松明的脸上出现了暧昧的、坏坏的笑。每次陈松明想要冷月时,都是这样,已经成为一种标志性的提示,冷月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每次她都顺从了陈松明的意愿,从来没有拒绝过。今天,她却没有这个心思。她挣扎着从陈松明的圈着她手臂里钻出来,坐到床边。
“今天这是怎么了?好象有心事一样?”第一次被冷月拒绝,陈松明心里多少有点受挫的感觉,但依然温存百倍地问道。
陈松明的温柔让冷月的心里对他产生了一种亏欠感。为了弥补刚才对陈松明过于冷淡的态度,冷月风情地瞟了陈松明一眼,轻笑着解释道:“也没有什么,就是,就是感觉这大白天的,又这么闷热,不太适合。”
“有什么不合适的?以前又不是没有做过。今天,今天我非让你从了我不可!”冷月的解释,给了陈松明鼓励,他又兴奋了起来,坏笑着,侧着身,伸手想要去揽坐在床边上的冷月。冷月一个闪身,站了起来,让陈松明扑了个空。败了兴的陈松明没有恼怒,而是一脸坏笑地说:“老婆,你这样守身如玉地不让我碰你,就不怕我憋不住到外面去找别的女人?”
“象沈冬一样?”冷月的脸子一下子拉了下来,象暴风骤雨来临之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
陈松明脸上的笑僵住了。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冷月今天变得这么冷热不定、阴晴变化的?冷月还扯上了沈冬?沈冬又没有来过?为了怕冷月多心,他也从来没有在冷月的面前提过沈冬的那些风流事?好端端的,现在怎么就扯出沈冬来了?今天一定是有人在冷月面前说过什么?陈松明起了床,走到冷月的身边,用手在冷月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说:“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生起气来了?还扯上沈冬?他惹着你了?也没见他来呀?”
“他人是没有来,名气去传过来了!”冷月狠狠地横了一眼陈松明,接着说道:“陈松明,我就不明白,你跟钟子良两个人那么老实本分,怎么就交了沈冬这样的朋友?我警告你啊,以后少跟这个人来往,别跟着他一起臭味相投的,到时被他污染。”
“不明白你的意思。”
“陈松明,你就跟我装吧,啊?你以为你不说,就没有人告诉我沈冬做的那些缺德事?陈红她今天来了。”
“她来跟你说的那些事啊?你们俩不是一直水火不相溶吗?怎么这会儿又亲热起来了?”
“陈松明,你别跟我打茬。陈红是来要钱的。因为我态度不好,就引发了她的情绪失控。她在情绪失控时哭诉的那些事,后来又被那打针的胖妇人证实了。沈冬他在搞婚外恋,跟一个小姑娘搞上了,就在这门诊里,被陈红抓住,打得个半死。你跟沈冬关系那么铁,会不知道这事?”
“沈冬他一向好这一口,她陈红又不是不清楚。以前,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把沈冬的这些风流放过去,这回,怎么就较上劲了?”
“陈松明,我可是从来没有从你这里听说过沈冬的这些事。怎么?是怕我冷月多心是吧?你以为你不说,我就当你是清白的?你跟钟子良跟他好得象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一样,我就不相信他没有分一杯羹给你们尝尝?”
话说到这里,陈松明知道冷月在生什么气。
“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还没有耕耘侍弄好呢,哪还有那闲功夫去另外开荒辟地?”陈松明说这话时,盯着冷月的脸。见冷月低下了头,少女一般害羞的样子,陈松明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又大放着光彩,坏坏的笑又出现在他的脸上。他走到冷月的身后,双手紧紧环抱着冷月,一只脚伸到身后,关上了房门。冷月这次没有反抗,整个身子依在陈松明的怀里,娇嗔地说道:“沈冬那本来,我看你也是学到家了!”“学到了也是用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