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杜秀,她可能找到了她的真爱,她跟别人好上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恼怒、羞耻占据我的整个思想,我却无能为力。婚姻曾经带给我对未来生活的许多向往和期待。但是,在这一刻,在得知杜秀跟别人好上的这一刻,这些向往和期待,都象天边那些美丽的彩云一样,消失殆尽。一帆风顺的成长环境造就了我懦弱、没有承担力的性格。此时,我被心中那个强大的意念吸引着:选择妥协,选择离开。因为,我不想象沈冬那样,把离婚的事搞得满城风雨;因为,只有这样,眼下这件带给我,也带给他们羞辱的事情,将会在我化成烟云的那一刻,随我而去---------”
王婉玲在接到钟子良的这条短信时,惊骇得快要昏了过去。她觉得天塌地陷的,世界末日快要到来一样,脸色苍白得象一张白纸。她全身抖过不停,象筛糠一样,嘴巴嗫嚅着指着电话对钟子良他爸说:
“快,快,老钟,打电话给110、120,儿子,儿子他出事了。”
王婉玲和老伴扑赶到钟子良的住所时,110、120的车已经停在楼下。闹哄哄的人声从二楼涌到了楼下,钟子良被一群人用担架抬了下来。王婉玲和老伴扑了上去,抱着担架上的钟子良号啕大哭起来。
“你们不要太伤心了,他人没有大事,就是酒喝多了,用碎酒瓶的玻璃划破了手腕,伤口不深,血也没有流多少,已经为他处理过了。”
听说儿子没有生命危险,王婉玲和老伴止住了哭,上了120的车,要随儿子一起去医院。
“孩子,孩子一个人睡在家里呢。儿子这里没有大事,我一个人陪着他去就成了,你回家看孩子。”钟子良他爸对他妈说。
“还是我去吧,你回家看孩子。这看护人的事,你一个男人家家的,什么也不懂。”王婉玲让老伴下车。
“你一个人成吗?杜秀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跑到哪里去了?她跟子良之间到底怎么了?”钟子良他爸突然想起了儿媳杜秀。前段时间,他是感觉钟子良跟杜秀之间有问题。他为这事问过钟子良,钟子良说没事,他也没有再深究。后来,钟子良跟他们说,杜秀说跟老人一起住着有些不方便,希望搬出来,小两口单独住,钟子良他爸妈也没有反对,还以为他们小两口和好如初了。他们不知道,搬出来住是钟子良的主意,杜秀下班后常常不回家,他怕引起他爸妈的不快,也怕引起他爸妈的追问。
“回去吧,等会儿孩子醒了找不到人,会害怕的。联系杜秀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到医院后,我会打电话给她的。”王婉玲恢复了平静,说话依然不急不缓的。但语气明显地铿锵有力。
钟子良的点滴挂上后,王婉玲给杜秀打了电话。好半天,杜秀才接的电话。
“妈,妈,这么晚,找我有事?”
电话里,声音有些慌乱,出气也不顺畅。同样是女人,王婉玲的直觉告诉她,象儿子说的那样,儿媳真的在外面有人了,而且,而且现在,他们就在一起。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那样温顺贤良的儿媳,却做出这样有违妇德的事情来。王婉玲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一阵地痉挛抽搐的疼痛。她真想破口大骂一声:娼妇!但这句话其实也有辱她的儿子。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疼痛,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问道:“你在哪里呢?”
“在家里。”因为是撒谎,杜秀说话明显没有底气。
“哦,子良呢?”
“睡了。”杜秀继续地编。
“睡在哪里?”王婉玲的语气里慢慢地有点激动了。
“妈,你怎么这样问呢?当然是睡在房间里。”大概是情绪稳定了一些,杜秀的谎话说得越来越顺口了,还有些不耐烦。
“别这样叫我,这个字从你口里出来,我嫌脏。今晚,趁子良还没有回家,回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走人吧。别让我,也别让子良再看到你。离婚的事,你就听候我们的通知吧。”
大概是感觉事情不对劲,杜秀的声音有些慌了:“妈,怎么了?你要赶我走?”
“怎么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问问你身边的男人,你问问他,如果他知道他的妻子在外面找了男人,他还会要她吗?”
电话里没有声音,沉默了好半天,电话突然断线了。
沈冬跟杨子一翻云雨后,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钟子良。打电话过去,电话是通了,没有人接。他就有点慌了神。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打自己的嘴巴一边穿衣服。
“这么晚,干嘛去呢?”杨子睁大眼睛问他。
“钟子良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得去他家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算了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两个人一起去,有事也有个照应。”
沈冬和杨子急匆匆地赶到钟子良家,大门是虚掩着的,门缝里透着亮光。他们推门进去,客厅的地上有血迹。
“他,不至于吧?”沈冬惊慌地叫着,向卫生间跑去。没人。卫生间的地上和浴池里也有血迹。不过,不是很多。
“他?”杨子跟在沈冬的后面惊慌地问着。
“一定是去了医院,打个电话去医院的急救科问问就知道了。”沈冬拉着杨子,一边打电话,一边往门外走。出门,正好碰上回家来的杜秀。
“你们?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都是因为你,钟子良,钟子良他出事了。”
“出事?出了什么事?自杀,自杀了。”沈冬冲着杜秀吼道:“你说钟子良他对你多好,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样地宠着爱着你,你还不知足?跑到外面去找男人。你说,他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杜秀僵持在那里,呆了一样。杨子走过去,抓着她的衣袖,摇了摇,问道:“你没事吧?”
“他人呢?”杜秀的声音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不知道。”沈冬拉着杨子就走。
“替我带一句话给他,是我对不起他。”
“这话,你留着自己跟他说吧。”
“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沈冬听了杜秀的话,站住房了,回过头来,有些不安地问:“你,你不会也象他一样,想着自杀吧?”
“当然不会。只是,我不会再见到他。因为,他一定不想再看到我。”
“倒也是。这点,我倒没有想到。”沈冬拉着杨子头也不回地下楼了,留下依在门边发呆发怔的杜秀。
沈冬和杨子走下楼的时候,看见一男人站在楼下,正抬头往上看。沈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他就是那位搂着杜秀,跟杜秀亲热的男人。沈冬骂了一句‘王八蛋’,人就要冲过去。杨子一把拉住了他,说:“还是先去看看钟子良吧。再说,我们俩也没有资格去管人家的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