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秀回家了,钟子良心里却是不痛快,一向和言悦色的他,整天拉长个脸不跟杜秀说一句话。晚上睡觉,也是没有以前那种热情洋溢的劲了,用他那不太宽阔的背表达着他的冷漠。他还纠结在杜秀跟他结婚的目中。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拿那陈芝麻乱谷子的承诺来说事,这不能不让他疑心杜秀对他的感情。再说,他心中也没有忘记这事,他不是一直在跟他舅舅联系着吗?至于他舅舅为什么一直拖着不办,也是因为这事办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吧?这次他妈亲自出面了,得来不也是一个‘等机会’吗?
杜秀在钟子良面前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充当被爱、被宠的角色,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让她主动去跟钟子良求和,也是不可能的事。早在未嫁时,她妈就常跟她说一句话:这男人,矫情起来比女人还矫情,打从开始起,你就不能惯了他这毛病。这是她妈治夫的至理名言,她得传承下来。她笑看着钟子良的背影,心里暗笑着:背对就背对呗,我这背要比你的秀美好看得多,看谁稀罕谁?看你能能耐多久?
钟子良和杜秀的冷战就这样开始了。陈松明和冷月的热战却开始了。
“陈松明,谁让你把房子借给沈冬他们的?”冷月一大早出去一趟回来后,对着正在洗漱的陈松明大声地吼道。陈松明身子一颤,愣愣地看着冷月缓不过劲来。都说不爱发脾气的女人发起脾气来可怕得让你难以想象,陈松明算是真的领会到了。这事也是他做得不对,他不该瞒着冷月一个人把这事决定了。但是,如果当时他跟冷月商量了这事,这房子就借不了沈冬了。冷月的脾气,他最了解。冷月的骨子里是有点自恃清高,她向来把自己跟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撇得清清楚楚的。沈冬和杨子的关系在她的眼里就是男盗女娼的事,她眼里心里都是容不得的。借房的事自然是想都不要想了。考虑到冷月的感受,陈松明心里不是没有犹豫过,他甚至找了一大堆理由来婉言拒绝过沈冬,可沈冬他天生就是一油瓶子,不吃他这一套,还拿兄弟的情谊来说事。对男人来说,老婆固然重要,兄弟的情谊也是不能丢的。所以,陈松明来了个瞒天过海。他想,如果沈冬是短时间的借用,冷月应该不会发现;如果借用的时间长一点,他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冷月这个事的。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事这么快就让冷月发现了。
“你说,你没事老往家里跑干什么呀?”陈松明把毛巾丢进脸盆,一脸堆笑地朝冷月走过来,张开手臂,想用亲热的举动让这事过关。冷月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陈松明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冷月心里一惊,想伸手拉陈松明一把,陈松明摇晃了几下后自个儿站稳了。因为觉得是自己错了,不愠也不火,还是一脸讨好的笑:“我不是怕惹夫人你生气吗?”
“知道我不同意,你还借给他们?你也是成年人了,做出的事情怎么还象三岁的小孩子一样没有长脑子啊?你不知道这住家的房屋是有讲究的吗?不干净的东西是不能进屋的。再说,他沈冬还没有跟陈红离婚呢,他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跟那小狐狸精同居?陈松明,你知道你这样做叫什么?你这叫助纣为孽!这要让陈红知道了,她会怎么想我们?”
“这?我还真的没有你考虑得周全。”为了降低矛盾,陈松明就此拍起冷月的马屁来:“冷月,知道初次见到你时,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你就是一枚深埋在雪地里的金子!我呢,当时就有了一种要把它挖出来的强烈欲望。真的,冷月,别看你平常少言少语、单纯得象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懂得的却比我多,考虑问题也比我周全。难怪人人都相信第一感觉啦?这第一感觉的判断还真是准,你就是--------”陈松明口袋里的‘公鸡打鸣’声打断了他的话。他掏出来一看,是沈冬,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就为了那点兄弟友谊,他们夫妻俩一大早就在家里闹得不开心,他还是第一次见冷月发这么大的脾气呢。陈松明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冷月,绕过她,走出门去,不耐烦地说:
“说,有屁快放,我这正为你受着气呢!”
沈冬在电话里‘噗哧’一声笑开了:“我猜想也是这样。一大早,我就让你媳妇免费地看到了三级大片,象她那样的‘纯洁的圣人’,眼里能容得下这种污秽的东西吗?猜想她会回家向你发脾气的。转念想想,也许她看到后从中会受到一些启发,回去找你实践一下也说不定。所以,打个电话来证实一下。
“沈冬,你还是人不?都这个时候,他还有这些闲情逸致?真是服了你。”
“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啊!而且应该算得上是重要的一部分!就象睡觉、穿衣、吃饭一样,必不可少。你说,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不想男人?有哪个男人不想女人的?你陈松明没想?她冷月没想?那你们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我说你们就是喜欢装。‘白天象教授,晚上象禽兽’这网上现在流行的这个句话,说的就是你们这帮人。累不累啊?象我这样多好,整天想什么就干什么的,无拘无束,无所顾及的-------”
“打住!打住!兄弟,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那是你的事,别影响了我的生活。不是兄弟我不够义气,我家冷月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赶紧的放下你的那点‘闲情逸致’,为自己做点正事。赶紧的啊?”陈松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怕他经不住沈冬跟他死缠乱打的,心一软,意志又不坚定了。
陈松明进屋拿了提包就想走,冷月的电话玲这时也响了。一看是沈冬的,她赶紧一把拉住陈松明,冷冰冰地说:“接吧,你的好兄弟打来的!”
陈松明知道沈冬的意思,他是想亲自出马说服冷月让他们住下去。
“冷月,你放手,我还赶着上班呢,再不走可就迟到了。你别理他,我已经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了,叫他们马上就搬走。”
“你跟他说清楚是吧?行,这次我且信你一回,晚上,我会回去验收的!”冷月松开了手,放陈松明走了。
陈松明刚到办公室,屁股都还没有来得及沾上椅子,沈冬的电话又来了。陈松明知道沈冬那赖皮狗的习性,只要是他认定的事,他是死赖活赖的非要搞定。他是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来个金蝉脱壳:
“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是冷月那边过不了关,她说她晚上要回去验收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行,兄弟,你的情谊我心领了,我也不为难你,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跟你们家的媳妇交涉。我沈冬搞定的女人千千万万,我就不相信搞不定你们家的那个小媳妇?”沈冬说完,也不容陈松明表一个态,就挂了电话。
一整天,陈松明都在想着晚上将要发生的事。一边是固执的妻子,一边是赖皮的朋友,对他来说,要做到让两边都满意,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