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错,满盘皆输···
欲雪垂头不语,低声的啜泣。
新调给楚歌的宫女映霞和太监小路子连忙进来看到这副情景明显吓了一跳。
楚歌抚了抚胸口微微有些气喘:“小路子!你把她拉出去打二十大板。”须臾,声音有些慌张的呢喃“这可怎么办?”
“主子用不用叫太医?”映霞垂着头,目光透过眼睑悄悄打量着楚歌的手。
“不用了。我可不敢再叫人碰我了。”楚歌圆睁着眼睛,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是。”
不一会儿,欲雪的惨叫声传来。楚歌特意嘱咐她声音大些,估计整个皇宫都听得见。
每一声都像打在她心上。楚歌左手紧握成拳:欲雪,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付出。
“这是怎么了?”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十九下!纳兰宛如你早该听见的现在才冲出来装好人,可真是会挑时间。楚歌在心底冷笑。
“报主子。二十大板已打完。”小路子跪报。
“嗯。把她拖回她的房间。”
“是。”
“妹妹。什么事也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纳兰宛如眼波流转,曼步而进。
“姐姐。”楚歌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这个贱婢把我的手烫伤了!”
“呦~这可了不得。还是快叫医官吧。”
“不行。我可不敢再让人碰我了。”
“可这不上药怎么行呢?”
“这···我大略涂了些药膏。可这皮肤恐怕要留疤了。”楚歌说完神情一黯,故作忧愁。
“妹妹,不要太过担心,姐姐那里有‘妙心圣手’出尘师太的亲手制药‘还雪膏’,专除疤痕。姐姐一会儿派人送你一些。”说完安慰似的拍了拍楚歌的手背。
“嘶~”楚歌缩回受伤的手。
“呀。怪姐姐不小心碰了妹妹的伤。让我看看吧。”
“不用了!不劳烦纳兰姐姐了。”说完略有惧意的看着纳兰宛如。
纳兰宛如仔细看着楚歌的神情,不再疑惑楚歌的手。
“纳兰姐姐。”楚歌睁大眼睛,一脸期待。
“怎么了?”
“你刚才说···”
“嗯?哦!你是说‘还雪膏’?”
楚歌微赫的点点头。
“哼!”翠镂不屑的轻哼一声。
纳兰宛如和楚歌皆装作没有听见。
“你放心。我记着呢。那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纳兰姐姐慢走。”
“小姐!你怎么那么厚待那个女人!”
“难道我真的看错她了?”纳兰宛如回头看向楚歌的方向,近乎自言自语的低喃道。
“什么?”
“没什么。快走吧。一会儿你把‘还雪膏’给她送过去。”
“小姐?!”
“照做。”
“是。”听到纳兰宛如严厉的低喝声翠镂缩了一下脑袋···
夕阳的余晖照着房檐上的雪晃出一片红晕。
屋里隐隐约约能听到人声···
“看你是我从家乡带过来的,这次的事就算了。再有下次——”
“是。奴婢知道了。主子。”一个虚弱的声音应道。
“委屈你了。”楚歌小声道。
欲雪摇摇头,依旧趴在床上:“小路子打得不重。”
“主子。”门外响起映霞的声音。
“什么事?”楚歌微微蹙眉。
“纳兰小主派人送来‘还雪膏’来了。”
“拿进来。”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意。
“你怎么了?”楚歌疑惑的看着映霞一脸愤怒的样子,双手于两侧紧握成拳。
“主子!那个翠镂太过分!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她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此刻因为愤怒涨得通红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映霞一脸委屈:“我只是为主子抱不平。”
“我知道。你下去吧。”楚歌温柔的说道。
门关上的一刹那楚歌脸上的表情全部破碎掉。喜悦、疑惑、愤怒、温柔都消失不见,唯有亘古不变的淡然平静。
她左手持着白瓷小盖碗,打开闻了闻。眉尖微蹙,又闻了闻,露出一丝了然的冷笑:“这是最后的试探么?”
“主子。这真的是师太的‘还雪膏’?”
“‘还君雪肤’。不错,是师傅亲手所制。我很好奇她手里怎么会有?”
“‘妙心药丹,天下难求。’师太不理凡事,不求财帛。不知那纳兰宛如怎么弄到的?”
沉默了一会儿,欲雪又道:“主子。她有那么好心把千金难求的‘还雪膏’给你?”
“当然不。纳兰宛如也算下了心思,在这里加了点药。”
“什么药?”
“九尺蕨。‘还雪膏’里的凌香葵有去疤的功效,九尺蕨有润泽肌肤的好处。凌香葵性热喜阳,九尺蕨性寒喜阴。阴阳相生相克,寒热相合相冲。再加上与‘还雪膏’里的柴地之阴相逆,三者放在一起,别说去疤,轻则红肿带斑,重则溃烂难愈。”
“那主子我们不要用。”
“不用?‘还雪膏’奇效为何不用?柴地常见,凌香葵、九尺蕨难寻。这两样知道的人还有些,但深谙它们药理的人这世间多不过五个。我又如何知之甚深?一般人巴不得用呢。退一步说,我们把这事闹上去,人家只说九尺蕨有润肤功效,以为对我有好处才放进去,你又如何反驳?她完全可以装作不太懂的样子。本来世人就得知甚少。”
“难道我们就这么用?”欲雪略有焦急地疑惑道。凭她这么多年的了解,小姐从不是那种甘愿吃亏的人。
“当然不。”‘一箭双雕,进可攻,退可守,纳兰宛如,你不愧是我看中的对手’。楚歌轻轻用手指摩挲着瓷瓶边缘,亮如黑曜石的眼眸中冷芒一闪,‘果然够狠毒。’
“这个纳兰宛如真不简单。”半晌欲雪叹道。
“简单如何?不简单又如何?对我来说都一样。”顿了顿,又道,“你好好养着吧。这几天我不能给你好脸色。你‘偷偷’去求映霞帮你守几天夜。快快养好身体。”
“主子。奴婢知道了。”
“诶~私下里就不要称奴婢了。”
“是。那主子这瓶‘还雪膏’?”
楚歌神色随意的摆弄着衣角的绣线,眸里却闪着幽深的光,显然在思索着什么。她淡淡一笑俯身对着欲雪耳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