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玉葱般修长的手指随意拨了拨流海,半遮住眼睛,使得原本灿若星辰的眸子在细碎发梢的掩饰下变得朦胧。随着众人一同迈入大殿齐齐半跪:“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参见贵妃娘娘;参见惠妃娘娘。”
皇后似是没听到一般慢悠悠的喝着茶。楚歌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以前可没做过这些。容贵妃忽然笑了:“看众位妹妹紧张的样子,难道姐姐竟是母老虎会吃人不成?姐姐跟你们开玩笑呢。你们快起来吧。”
众人都明白这是皇后刻意立威谁敢起来?倒是容贵妃的一语双关让顾皇后的脸色顿了顿,又浅笑道:“是呢?本宫不过是考验一下妹妹们的体质。侍候皇上出了差错可不行。”
楚歌她们只得低头应是。
“侍奉皇上又不用挑水,扫地,何用体质好的?”容贵妃美目流转,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里。
“容妹妹这可错了。本宫凡事需得谨慎,要不怎么让本宫做这后、宫之主,而不是其他人呢?你说是不是?潇妹妹?”
“是。娘娘。”惠妃弱弱的答道。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
“谢娘娘。”
突然站起众人都不免脚步有些踉跄。楚歌随出尘师太习过一点武,但也不得不故作不稳。
顾皇后瞟了一眼身边一个清秀的宫女,说道:“储秀宫的修缮进展的怎么样了?”成玉会意上前一步躬身道:“禀娘娘。尚未完成。”
“唉~本该小主们住的地方因皇上常年征战并未充实后、宫而年久失修,容妹妹,你看让她们住哪里好呢?”顾皇后抿了口茶,皱着一双笼烟罥画眉。
容贵妃看了一眼顾皇后,如今皇后自是住坤和宫,她住承仪宫,惠妃住元霞宫,淑妃,珍妃,禧妃等各有宫室,如今空下来的且能住小主们的只有泽恩宫,泽恩宫地处偏僻据王宫一角,且离冷宫又近,齐皇根本不会到那里去。顾皇后此举分明是要她做这个恶人了。她轻叹一口气:“要不让众位妹妹们住在我的承仪宫好了,我那里地方大,我就先和其他姐妹们挤一挤好了,”玉颜上故作愁容,“皇后姐姐以为呢?”又是一套太极手把问题推给了顾皇后。
顾皇后心里暗骂她佯装大方,面上却不改表情,雍容,高贵的坐在那里缓缓道:“妹妹的承仪宫自是动不得的,那小主们就先住泽恩宫吧。待储秀宫修缮好了再搬过去。不过,本宫想不等它修好,只怕妹妹们就有自己的住处了。”说毕掩口轻笑,“都去吧。”
“是。”
“哼!”待众人走尽后,顾皇后坐在那摆弄着花甲。“一个个打扮成那样是给我示威还是想勾引皇上?”
“那娘娘我们是不是···”身旁的成玉上前一步低声道。
“不急。有人比我们更耐不住。”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欲雪此时得心情,心痛,敬佩,怜惜···全部都混杂在一起,无论是从感情还是认知上她都太了解楚歌了,她能这样做欲雪一点都不意外,但她还是心痛。楚歌完全不顾欲雪泫然欲泣的表情,一边拿着一把锋利的裁眉刀在烛火上烤一边淡淡地对欲雪说:“想什么呢?守好门。”
“小姐!你能不能——”
“不能。”楚歌淡淡的打断她,看着欲雪的样子缓了缓表情。“你也知道我虽然算不上高手好歹习过多年的武,手指和掌心上都有层薄茧。首先,我不想让对手过多的了解我的实力。其次,我不想因为我的能力而让别人怀疑我,所以我必须——”说着手上一用力剜掉带有茧子的一小块肉。
“啊——”欲雪的眼睛顿时如被雾迷住。
楚歌额头上浮出一滴冷汗,她咬咬牙又剜掉一块块才放下小刀。此时她的右手已经渗出血来,看着殷红的血缠绕在白皙的手指上楚歌不禁想起燕国破城的那一天,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小姐。”看着楚歌怔怔的出神欲雪低呼了一声,抓起楚歌的手涂上早就准备好的药膏,缠上纱布。
“把小刀擦干净在火上烤一烤,把染血的东西全部烧掉。”
欲雪默然的收拾好站在楚歌的身旁:“小姐。留疤了怎么办?”
在这hou宫的万千瑰丽中,全身上下哪怕有一点瑕疵都会一落千丈。
“放心吧。掌心受伤是不会有疤痕的。我们这些新近的必然会成为那些娘娘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还有昨天纳兰宛如的推波助澜。我这个时候手被烫伤可以避其锋芒,要知道烫伤是最容易留疤的。那些人又怎么会把她们的心计和精力用在一个有瑕疵又毫无地位的小主身上呢?”
“什么烫伤?”欲雪眼中的疑惑转瞬即逝。“奴婢明白了。”
“欲雪,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小姐请吩咐。”
“你会受些苦,”楚歌银牙咬着下唇,沉吟着说。欲雪从小和她一起,可以说比亲姐妹还亲。
“小姐。欲雪心甘情愿。”欲雪的眼眸中闪着坚定地光芒,虽然知道自己高攀不上,但她心里一直拿比自己小两岁的楚歌当自己的亲妹妹。妹妹有事,姐姐又怎么会不管呢?
“你过来。”楚歌对着欲雪的耳朵低语了一番,“就这么着。还有,以后叫我主子。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大凡庵的那个小姐了。我住过大凡庵的事切不可让外人知道。”
“我懂的,主子。”
“那就给我端杯热茶吧。”楚歌不轻不重的叹口气。
“是。”
楚歌扬手将茶杯掷在地上。“哐啷~”一声破碎的白瓷片混着茶,在地上绽放宛如一朵妖娆的花盛开。“你这个卑女!”边骂边把右手的纱布拆开又重新缠上,只不过略显凌乱。
“主子!你这是——”
“你烫伤了我,我自然不可能在信任你,一个娇小姐自己怎么能包扎的那么好?我们不能有任何疏漏。一步错,就可能满盘皆输。”看着跪在地上一经开始哭泣的欲雪,楚歌左手抚胸高声喊道:“来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