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尔清和徐铭再也没联系过。
徐铭走了,再也没回头。
天已经泛白,小雨还淅淅沥沥起来,湖边的路灯也灭了下来。尔清愣愣地立在雨里,手腕上的珍珠手链,润润的乳白色透出一丝凉意,她一颗珠子一颗珠子地捻着,感受其中隐隐吐露的含义,心中不免有些惆怅。最近几个月里,父母的事情让两个家庭都冷了下来,她与徐铭之间也莫名地多了些什么,当他们的友情收到最大考验的时候,徐铭却抽身离去。
成人的世界太复杂,我们是不是也要循环到这样的圈子,爱上不该爱的人,做不愿做的事,伤害不该伤害的人。我真想看到未来的自己,是幸福,还是忧伤……
这时,尔清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静静地望着她。
“嗨,你怎么……”尔清发觉到后面有人靠近了过来,笑着,伸开双手要拥抱,却突然被这个身影往后推了下去。“啊!”尔清还没反应过来,就冲进了湖中,她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昏昏之中,她看到自己离水面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尔清想说话,想喊叫,可湖水灌进身体,身体越来越沉……
尔德生和徐娥是当天下午收到消息的。晨跑的人远远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好人工湖不算深,隐隐约约看到下面有个人影,意识到出了事,赶紧地就报了警。
昏迷了两天,尔清因为小脑磕到了水中的观赏石,脑中淤血,暂时失去了意识。尔德生请了几天假,分分秒秒看着女儿,徐娥也忙前忙后,就差把家搬到医院了。
问题是,尔清这一磕,就部分失忆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警方来问话也毫无进展,只能把这个案子暂放了。
身体恢复后,尔清回校,一切都正常运行着,上课、写稿子、考试。
每当尔清在上学路上自己买早餐,大大地咬下第一口油条的时候,却觉得少了些什么;课间运动的时候,当她走过某个座位,心里总是会疼一下;放学回家,却也只有路边树叶的沙沙声陪伴。尔清感觉她的生活像是颗藤蔓植物,蓊蓊郁郁地蔓延着蓬勃的绿,现在的生活似乎是没有藤架了的无力。只有一串珍珠手链,能给她一点安心与遥远的温情,尔清不知道这温情来源于哪里,她也不了解,当她苏醒的那一刻,关于徐明的一切,都被命运关进了箱子,储藏在自己记忆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