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徐铭,尔清一个人的生活并非孤单,因为孔明武的存在。
孔明武知道曾经徐铭的离开对尔清造成了一定影响,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尔清对徐铭只字不提,难道是因为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亦或是因为铭记,所以不提……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与尔清之间的发展,第一次拉手,到拥抱,再到接吻,都顺利地彻底。
而尔清却那种空白的感觉也渐渐淡了下来,面对孔明武,她觉得像是上天的恩赐,她喜欢这个高大的男生,古铜色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剑眉星目,那种淡淡的英气让她痴迷。总之,尔清喜欢明武,她认为明武是最完美的男生。随着感情的迅速发展,自然而然的,尔清也觉得孔明武不仅高大强壮,更是觉得她就像自己想象中的完美王子一样,积极上进,是个可以让她依赖一生的有责任感的男生。
当然,投入的爱情,是种会让人一叶障目的物质,它刺激我们简单化思考的水平上升,也混淆了我们的辨别能力,让我们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沉浸在初恋的幸福中,尔清常自己琢磨着以后的生活,想到孔明武对自己的好总是会禁不住傻笑起来。这傻笑伴随着她心不在焉地熬过了考试,迎接暑假。
尔德生和徐娥在尔清落水后,在医院里照顾孩子的时候,夫妻感情因祸得福,他们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尔清,只是简单地意识到,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一个家,他们还有个孩子值得他们坚持下去。因此,尔清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更是进一步使了尔德生与徐娥达成共识。眼看女儿就要升入高三,成绩却在直线下滑,也没采取什么实际行动去补救,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不上进,尔德生与徐娥很是不满意。于是乎,这对尚未发觉女儿已经早恋的父母,在某天晚上,特意带着尔清去小吃街放松下,顺便发挥一下他们尤为自豪的“苦口婆心”的专长。
“小清,给,你最爱的手抓饼,刚出来的,还热的呢!”徐娥把热腾腾的饼递给尔清,满脸热情。
尔清接过饼,她对父母突然带自己出来的行动感到心虚,因为每次自己做错什么事的时候,爸妈都会采取“糖与巴掌一起上”的教育方法,絮絮叨叨到她要睡着。
徐娥给尔德生使了个颜色,尔德生顿了顿,说:“小清啊……”
作为乖乖女,及其配合的,看了看父亲:“嗯,爸,怎么了?”
“小清啊……你看你这学期的成绩,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难道是……老师把我的分数算错了?”尔清开着玩笑说。
尔德生摇了摇头,又说:“又退步了,从高二开学你就在退步,刚开始说你你还不听,非得写什么小说什么的,现在还在写吧?你说你写文章不影响学习的,现在你看……小清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尔清听着父亲的训导,心里并不怎么高兴,想着:要是现在和明武在一起就好了,他肯定不会说这么多,只是轻轻地拍拍我的脑袋,让我好好学习,哎,ohmygod,让我遇见明武吧……
幸运的,上帝听到了尔清这个小小的愿望,仁慈地帮她实现了。
“明武!”尔清几乎跳了起来,她刚在心里喊了god,god就让明武跑了过来。尔清见到明武飞快地朝这边冲了过来,就赶紧边跑边叫地也以同样的速度冲了过去。
在所有的学科里面,尔清最爱的是物理,最喜欢的模型就是小球碰撞模型。那一刹那,她觉得她和明武就像是两个磁力小球,以最大的加速度碰撞到一起,并结合为一个小球,那是多么幸福而刺激的事情!
当然,这幸福的碰撞是尔清单方面的,她冲过去,撞到孔明武怀里,拉着孔明武大大的衣服,跳着问:“明武明武,你怎么在这里呀?”尔清兴奋地不得了,可她的明武却没有回答,扒开她的手,要挣脱她。
“怎么了明武,怎么了?!”尔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孔明武一把扯开,甩到地上。
“啊!明武,你……”尔清看到孔明武把她甩开,又飞快地跑开了,还没反应过来,又有几个人跑了过去,像是在追他。
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武怎么会这么暴躁,怎么会被人追呢?难道有人要欺负他?天啊……尔清想着,也要往那个方向跑,想看个究竟,却被一个气极的男人一把拦下,这个男人就是尔德生,当然,这个男人旁边还站着绿着脸的徐娥。
“说!你是不是和那个混混谈恋爱了!”尔德生连拖带拽地以最快的速度把尔清扯回家,砰地把门关上,就喊了起来。
“我……”尔清哭了一路,见到父母这么生气,她怕极了。
“小清,你说,慢慢说,妈妈和爸爸理解你,别怕……”徐娥忍住了怒火,在家里做父母,肯定是需要有人唱白脸有人唱红脸,简单地说,就是有人骂有人宠,才能套出孩子的话来。
“嗯……我喜欢他。”
“谁主动的!”
“我…吧……”
尔德生忍不住了,“难怪你的成绩一直下滑,你看看你,还说自己喜欢他,还主动!真是小时候打你打少了,这么不害臊!你才十六岁,知道什么是恋爱么?!”
不害臊……什么是恋爱……这些字眼在尔清的脑海里打转转,她想起父亲曾经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就是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母亲就不生气吗?为什么我没有权利喜欢别人……
“你知道吗?爸,你背叛了妈,你还有资格训我吗?”尔清摸下脸上的泪,抽了抽鼻涕,浑身颤抖着定定地问尔德生。
“这……哎,早点休息吧……”尔德生叹了气,转身回卧室了。卧室没有开灯,只见尔德生一支又一支烟燃起又灭掉,燃起又灭掉。
徐娥母女俩坐在客厅沙发上,家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这时尔清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这些伤人的话,蜷了蜷身子,靠在徐娥怀里。
这时的徐娥的心里,却在想着二十年前的风风雨雨,经历了平生最大的痛楚,遇到尔德生,结婚,生子,一切都是这么完美,可是,如果尔清知道自己的父亲并非德生,又会怎么想,会不会懂得。
整个房间都安静地出奇,只留下了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