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父母发现了尔清早恋了,却也无法阻止,只能尽量阻止她出门,避免尔清偷偷与孔明武见面。
尔清一个暑假不能见孔明武,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明武会被人追赶。好不容易熬到了开学,报到那天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孔明武却没来。
开学第一天,孔明武没来;第二天,还没来;第三天,还是没来。过了半个多月,孔明武才来上课。尔清之前就从孔明武的兄弟那里打听到,孔明武在家休假。可是没法直接到家里探望,今天好不容易盼到了,却看到明武脸上淡淡的淤青。一放学,就把孔明武留下了。
“明武……”
“清儿,怎么了?”孔明武冷冷地问。
尔清愣了一下,想着要不要说下去。弱弱地问:“明武,那天……那天遇见你的时候,你怎么了?还有你脸上的淤青……”
孔明武低下头,不再说话。
“明武……”尔清抚了抚孔明武的背,“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的……”
“不用!”孔明武甩开尔清的手,“你不会明白。”
“明武!为什么不告诉我?自从我从医院醒来就觉得你怪怪的,每次放了假或者周末回来,你身上都会受伤,为什么?告诉我呀,我们本来好好的呢……”尔清抱住孔明武,死活不撒手。
“清儿……”
孔明武这才说出了实话。原来,孔明武的家中并不幸福,小时候他妈妈在接他放学的路上出车祸去世了,之后父亲就没日没夜地酗酒,家里基本是有了这顿没下顿,更别说是照顾孔明武的学业和生活。最后,孔明武没有了基本的生活费,也忍受不了家里混乱的生活,离家出走的他睡过桥下,抢过钱包,从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转变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混混,当然,他偶尔也会去打工,这些收入加上抢来偷来的钱也就成了他的主要经济来源,孔明武在外面租了房间,和尔清一起后,他会拿偷来的钱给自己喜欢的人买礼物。至于那天,是他到了另一个街区“工作”,那个街区的“老大”就派了几个小罗罗修理他……
甜蜜,简单而粘稠的词汇,适合陷入爱情的人,它似乎能够总概爱情中所有的快乐幸福的感觉,却又永远似乎不够去盛装所有小小的细节。
尔清听了很同情,更心疼。因为明武受了如此多的苦,她就要为明武多付出些感情,让他感觉到一点温暖。这,就是尔清心里最大最大的甜蜜。
高三学习越来越紧张,晚上放学也晚了,尔德生怕尔清在路上不安全,就安排她住在学校。尔清心里窃喜着,这样她就有更多自己的空间了,当天搬过来当天晚上,她跟家里打了电话,就偷偷溜了出来,和孔明武在外面吃小吃。
“嘻嘻,明武,以后我就可以找你玩啦!”尔清举着个糖葫芦,一蹦一跳的说。
孔明武笑了笑,拍拍尔清的脑袋:“嗯,嘿嘿。赶紧回去吧,不然学校都关门了。”
两个人走着走着,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倏尔转成了大雨,这雨来得太突然,路边的小摊主手忙脚乱地收拾,孔明武一把抓住尔清的手,往学校方向跑。两个人在雨中奔跑着,大笑着,尔清看着淋湿的孔明武,想,如果时间就定格在这里,我们无拘无束,只是简单地在一起,没有学业负担,没有来自家庭的压力,就这样奔跑,该多好……
“到了到了!”孔明武把尔清拉到学校大门,催促她赶紧进去。
“明武,大门关了!”尔清大声喊着。
明武脱下自己的早就湿透了的外套,拧了一把裹到尔清身上:“那我去把门卫叫醒,快披好衣服,别着凉了。”
尔清扯着明武的衣服:“喂!明武,别,不要过去……”
“怎么了?”
“门卫认识我,明天他会告诉我爸的。”尔清一脸无辜,虽然上次她的顶撞让父亲无可奈何,但父亲的威严仍然存在。
看着让人怜爱的尔清,“好吧,那跟我回去。”孔明武又裹了裹尔清身上的衣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一路上,孔明武始终弓着腰,为尔清遮雨,尔清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那个。
到了孔明武的住处,孔明武给尔清倒了杯热茶,找了件干净的衣服:“给,先去洗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把湿衣服给我,甩干一下明天或许能干……”
这是尔清目前记忆里第一次去男生的住处,心里紧张得很,静静地接过衣服,连洗澡的时候都不敢把水龙头开得太大。尔清忐忑地洗了热水澡,套上明武的衣服,像是个短短的连衣裙。她发现孔明武没有给她拖鞋,就光着脚走了出来。
孔明武刚晾好了尔清的衣服,这才把自己的上衣脱下。
“呃!明武……”尔清羞得满脸红。
孔明武转身看尔清。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水滴在衣服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印记,尔清光着脚呆呆地站着,满脸通红,羞羞的,无助的,让人心生无限怜爱。
他慢慢走向尔清,一点一点靠近,到只剩下能够呼吸的距离。
尔清仰起头,看着明武的眼睛,那眸子里像是多了水,涟涟地流动着,带她迷醉。
他感觉到她细细的呼吸,俯身,轻轻地,咬她的唇。
尔清已不能呼吸,她闭上眼睛,像是等待命运的降临。
孔明武一下抱起了尔清,把她压在床上,温柔地亲吻着,从额头,到脸颊,到颈,他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又似乎是被什么束缚着不能做,只是温柔地握着尔清的手,轻轻地吻着她。
尔清默默地闭着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感觉到身体热热的,她感觉到明武身上某个部位的坚挺,让她有种奇妙而不可言喻的感觉……
“清儿……”孔明武嚅嚅着,开始在尔清身上摸索,想要寻找一个入口。
当他碰到尔清的胸时,“啊!你……”尔清尖叫着,坐了起来,也清醒了许多。
“怎么了,清儿?”孔明武说着,还要把尔清压下去。
不知是刚刚吻得太柔情,还是因为孔明武的触摸,尔清脸通红,打着孔明武,“你要干吗!”
“我……”
“别这样,明武……”
“哦……那,那个,对不起……”
“……”
这个晚上,尔清和孔明武一晚都没睡,他们只是沉默地坐着,这个晚上,这个小小的约会,就那么简单地展开,又那么简单地结束了。